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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離開,悄悄討論小七郎又犯了什么錯。 原霽被人觀望已經很習慣了。 他絲毫不在意人來人往對他的好奇,原霽跪在這里,打開了原讓走前扔給他的書卷。原霽皺著眉,厭惡地盯著這本書半天,腦中不斷回響二哥訓他的話。他終是不情不愿地將書翻開―― 我就隨便看看。 看他能寫出什么大道理。 若是有用我就姑且聽聽。 原霽將書翻得嘩嘩響,他不想聽別人口中敘述的原淮野的豐功偉績,于是直接翻到“兵法”篇―― “余生十余載,三歲開蒙,四歲習武。自習武之日起,未曾有一日……” 原霽想:自吹自擂。 好像誰做不到似的。 他不耐煩地將書往后翻,結果滿篇文字,所謂兵法,在他眼中,依然是原淮野的自我吹捧。文字間滿滿的意氣風發,舍我其誰,大部分時候在吹噓自己做了些什么,如何了不起,只間或講一講兵法的事……原霽越看越鄙夷,嫌棄得夠嗆。 原霽將書合上,緩了一會兒后,他換了個方向,不看那所謂的兵法,而去看隨軍官員所記載的戰事。他心浮氣躁,不想看其余戰事,只想看原淮野失敗的那場大戰―― “建樂五年,太后退回慈寧宮,還政于帝。帝見民間繁昌,甚樂,唯念漠狄。是年驚蟄日,帝遣監軍太監往涼州。恰逢帝幼妹長樂公主孀居在室,公主求帝,帝允公主同行。 “彼時,涼州軍最高統帥,為西北兵馬大元帥,原淮野……” 皇帝想要偉業,想在親政第一年便做到萬國朝圣,他們唯一的麻煩,不過是漠狄軍?;实垡O軍太監催促原淮野出征,想漠狄輕易便可收服。原家收服不了,恐怕是心有二意。 原淮野與未婚妻金玉瑰同上戰場,漠狄人軍事變動,原淮野不肯出征,監軍太監不斷傳令。次數最多的一天,原淮野收到來自長安的二十四策軍令―― 半個時辰,就一道傳令。 長安不懂戰事,卻只覺得萬事已備,原淮野若再不出征,皇帝便要考慮撤下他。原家常年打仗,在長安無人為其說話,原淮野曾與金玉瑰同行,請求長樂公主代為說情…… 但是那一戰,原淮野與金玉瑰,仍是被逼著上了戰場……陣亡過半,涼州兵潰,軍神原淮野就此失敗。 那一戰具體情形,無人得知。只知從戰場上活下的人,要么隱姓埋名,要么離開涼州……誰也不愿提玉廷關一戰。 “……這就沒了?” 原霽蹙著眉,看書卷看得茫然。他將書翻來翻去,但此篇到此,確實再無后續。原霽本想知道原淮野是如何失敗的,偏偏本書記錄者語焉不詳,含含糊糊,最后干脆說故人都死光了,誰也不知道原淮野是怎么敗下陣的…… 原霽用最大惡意揣測自己的父親:“該不會是他跟這書記錄者私下有什么交情,就說都是朝廷逼的,不是他的錯……” 原霽沉默下去,也知道自己的猜測不占理。他雖然離開長安太多年,十年時間都不肯與自己的阿父說一句話。但他有自己的幼時記憶,在記憶中,原淮野是個驕傲的不屑于與任何人訴苦的人。 也許他的兒時記憶美化了他阿父,但是也許玉廷關之險勝,確實有巨大隱情。 原霽沉思時,聽到小女郎氣喘吁吁的喚聲――“夫君!夫君!” 關幼萱提著裙裾在長廊中奔跑,原霽抬起頭,見燈籠被風吹得搖搖晃晃,關幼萱粉色的衣裙托著她,讓她像一片粉色的云霞般,飄飛了過來。原霽看得目不轉睛時,關幼萱已經跑到了他身邊,蹲了下來。 原霽捏緊自己手中的書頁。 他垂下眼不看關幼萱因劇烈奔跑而透粉的腮畔,他握拳握得用力,拼命忍耐后,才云淡風輕地開口:“你干嘛?” 關幼萱憂心忡忡:“你又被二哥罰了?!?/br> 原霽睫毛顫一下,說:“是不是二哥讓你來勸我的?你別說了,我不會低頭的。這破書,我才不會抄?!?/br> 關幼萱吃驚:“我沒有呀。是束遠哥找我的,但是我還沒有去找二哥。夫君,我第一時間就跑來找你了,因為我很擔心你,我怕你餓著累著?!?/br> 原霽一下子抬頭,看向蹲在自己面前的小淑女。 他與她明亮的眼睛盯了半天,氣勢忽然弱了。他不好意思起來,伸手推她:“我沒事。我都習慣了……你別管我,回家玩吧?!?/br> 關幼萱瞠目:“你這個人!” 原霽以為她要與自己辯解,但是關幼萱偏頭半天后,站起來又噠噠噠跑了,身后侍女們緊跟。原霽呆呆地看著她說走就走,他心中涌上說不出的委屈和失落―― 讓她走,她就走。 她未免太聽話。 但是沒一會兒,低著頭被罰跪的小七郎就聞到了飯菜香味。那香味離他越來越近,還伴隨著一股他很熟悉的清新的女孩兒身上的花香味。原霽抬頭,見關幼萱又跑了回來。 她奔跑間,渾身散發著濃郁的……飯菜香? 她蹲在他身邊,偷偷地拉開袖子。原霽一眼看到她纖白的手腕,他看得眼直,關幼萱掏出來的卻是包子――灶房里新蒸出的大包子。 關幼萱貼著他耳朵,小聲:“你想喝什么粥?我再去給你偷點兒?!?/br> 原霽傻眼:“偷?” 關幼萱可憐巴巴:“你們家好嚴啊。你在這里罰跪,我去灶房說給你帶點兒吃的,可是他們都不給我,說二郎吩咐不給你吃的。怎么可能呀!原二哥難道想餓死你么? “可是我怕你餓著,也怕二哥真的那么壞,我就趁他們不注意,偷包子給你吃。我還可以偷點兒別的給你!” 跪得筆挺的少年定定看著她,目中慢慢浮起了笑。他在涼州的一半時間,也許都在被二哥各種地罰,各種地揍。沒有人想過他會不會餓會不會渴,因為惡劣環境會磨礪這頭狼崽子,越是糟糕,越逼著小七郎反抗。 誰要是同情小七郎,都會被連帶罰的。 原霽小聲問她:“你怎么偷的?我們家不讓人偷東西給我?!?/br> 關幼萱洋洋得意,對他眨眼睛:“靠嘴甜吧?!?/br> 原霽:“哼,我就知道!你以為嘴甜就無往而不利,誰都會喜歡你,被你騙到?” 關幼萱:“對呀?!?/br> 原霽:“……” 他咳嗽兩聲,擺出一副夫君的架勢,打算好好教育一下關幼萱的觀點錯誤。從來都是被教訓的小七郎,難得有一次是他教訓人,他不禁充滿了興奮。但是原霽才開口要說話,耳力出眾的他,便聽到了院落外走近的腳步聲。 原霽一把將蹲在面前哄自己吃包子的關幼萱抱到了懷里。 關幼萱被他拉扯地一趔趄,跪坐在了她面前,紅著腮被他整個擁入懷中。她的臉貼著他胸膛,聽到他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