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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耽誤小七!” 關幼萱瞠大眼睛,腦子一時嗡嗡嗡,吃驚地看著滿面嚴厲的金姨。 這位原霽姨母,確實帶給她前所未有的心靈傷害。關幼萱從小到大,都沒有被人這般指著鼻子說過。 比起傷心,最先一步到來的感受,是震驚,委屈。 極大的羞恥感向她涌來,她半晌說不出話,眼中浮起水霧。她又咬著唇,努力不讓眼淚掉出眼眶,好不讓人繼續說自己嬌氣…… “關幼萱!” 關幼萱聽到原霽的喚聲,她淚眼濛濛地扭過頭,向身后看去。她眼睫毛上沾著一滴水,讓大步向此處走來的原霽眼瞳微微縮一下。 個子高挑的少年跨入涼亭,一把握住關幼萱纖細的手腕,將她拽到了自己身邊。原霽對金姨頷首打招呼,拖拽著關幼萱就要離開這里。 金姨在后:“站??!見到姨母,你就只有這種反應?” 關幼萱眨掉眼中的水霧,她仰頭看原霽,看到原霽眼中陰霾密布,蘊著強忍的不悅。關幼萱輕輕拉一下他的手,他睫毛一顫,與她對視一瞬后,眼神平靜了下來。 原霽回頭笑,吊兒郎當:“我新婚嘛,眼里就只看到我夫人了。聽說金姨要在這里長住,不是有的機會聊天嘛。改日請金姨吃駱駝!” 關幼萱站住原霽背后調整自己的心情,聽到原霽胡扯,她心生神往:原來駱駝也可以吃哇…… 金姨必然是一個不會和小輩打交道的長輩。她不吃原霽的嬉皮笑臉,仍道:“別說那些沒用的。既然你在這里,我就把剛才和你夫人說的話重說一遍——你和關小娘子不適合,你們盡早分開,我重新幫你挑一個適合你的將門主母?!?/br> 原霽慢悠悠地笑,眼中的笑影卻如刀子一般寒厲戳人。 關幼萱阻止他:“少青哥!” 原霽對金姨笑:“您是長輩,我今兒要是動手,回頭我二哥就會拿鞭子打我。我才從戰場上回來,我還不想再挨打。所以我和金姨打個商量——金姨別管我的事?!?/br> 他道:“您要是想在武威郡常住呢,那我有空也多去孝敬您。金家打算和原家重修舊好,我阿父那么大一個活人在長安,你們都能忍下來。但凡將對我阿父的忍耐放一分在我身上——您就不會讓我和關幼萱分開了?!?/br> 金姨被他夾槍帶棍一通擠兌,一下子站起,渾身發抖:“原霽……小七!你怎能這么說?難道你要跟你阿父學壞么?我們為什么想和原家和解,不都是為了你么?你是金家的外孫,我和你母親是胎中出來的親姐妹!我們都是為了你好! “你日后是要接管原家的,你的夫人必須……” 原霽打斷:“我二哥管家里管的很好,我不想接管?!?/br> 他握緊關幼萱的手,讓金姨看到。原霽淡聲:“世上最讓我煩的話,就是‘我都是為了你好’這樣的話。我不需要,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二哥都奈何不了我,你們就不要管了!” 他揚下巴,長睫下落,卻擋不住他眸中的深沉認真:“金姨,接受我,就是接受關幼萱。沒有其他選擇。 “我娶關幼萱,她就是我的妻子!我說話算數,一輩子不二話!” 原霽抓著關幼萱的手,拉著她揚長而去。關幼萱被他扯得趔趄,她一時仰頭看他緊繃的下頜,一時又回頭,去看那失魂落魄的婦人。 關幼萱再一次地心中麻亂,為原霽折服:他真的好英俊。 — 走出院子,原霽甩開關幼萱的手。 他低頭教訓她:“沒出息,就知道哭!我剛出門一回頭,你就不見了,你怎么不跟著夫君,一個人亂跑?” 關幼萱:“……” 她恢復了生氣,嬌滴滴道:“因為我的夫君是墻上英雄,刷一下就翻過墻不見了?!?/br> 原霽盯她鼓起的臉半天。 他揶揄,噗嗤笑她:“你就窩里橫,在我面前伶牙俐齒?!?/br> 關幼萱:“你連自己的夫人都能忘掉,哼!” 原霽目中閃爍。他隱約覺得她和婚前的關幼萱不一樣了,從今早開始,她就悶悶不樂,像現在這般和他作對……為什么? 關幼萱察覺他的凝視,她側過身捂住臉,不讓他看。她悶聲:“你有什么事兒做么?” 是否要陪她賞花,陪她玩? 畢竟新婚第一日。 原霽說:“哦,我是跟你打一聲招呼,我要去軍營找我二哥,今晚我可能就不回家了,你不用等我?!?/br> 關幼萱:“……” 原霽打量她,后知后覺:“你是不是翻我白眼了?” 關幼萱垂目靦腆道:“沒有。我是淑女,從不翻人白眼的?!?/br> — 原霽走后,關幼萱一人回了兩人的寢舍。 侍女們試圖來逗她,陪她一起玩,姆媽也一會兒給她剝葡萄、一會兒哄她吃蜜瓜。關幼萱將所有人轟出去,一個人睡午覺。 午后芙蓉帳香,關幼萱睡在帳內,愁得翻來覆去,唉聲嘆氣。 珠履扔在腳踏板上,侍女們在姆媽的安排下進屋打探情況。簾帳輕軟,小娘子郁金裙半委在榻沿,纖白小腿輕晃著,一截如藕。 玉足輕踩珠履,指節圓潤,赤足如蓮。 侍女們看得面紅血燙,退出去跟姆媽匯報小娘子之美、七郎之不珍惜。 關幼萱睡不著,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不喜歡自己的夫君。她越想越覺得一切都是自己勉強,自己誤會。 新婚第一日,他扔下她出去玩了。 可見心里沒她。 關幼萱又回憶自己的夢,覺得大約自己也沒有什么恩情要報。夢若是真實的,以關幼萱自己對自己的了解,夢中的原霽只要還活著,那個關幼萱就一定會去找他報恩。 她根本不欠原霽呀! 關幼萱忽而翻身而起,眨眼思忖:要不,悄悄試探一下阿父和師兄的態度? — 關幼萱沒有立即去找阿父和師兄。剛剛成婚,就跑去找人,會讓他們以為她新婚不快樂,為她擔心。 當晚,原霽果然沒回來,關幼萱卻也不在府邸。她和侍女們一起在灶房搗鼓了一下午,夜里提著食盒,重登金府。 寢舍中燈火明耀,金姨奇怪地看著關幼萱去而復返,笑吟吟地將食盒中新鮮的食物一一端上:“金姨,你嘗一嘗,這都是我們姑蘇的小吃。涼州這邊沒有,但我覺得不論是哪里,好吃的東西大家都喜歡。我想讓金姨嘗一嘗?!?/br> 她笑靨如花,明眸皓齒,在燈火下比白日時好像還要更好看些。 金姨恍惚地被她推到桌案前坐下、拿起了箸子,才回過神。金姨皺眉:“關小娘子,你這是做什么?若是來羞辱我,大可不必?!?/br> 關幼萱羞赧道:“怎么會?少青哥是因為和金姨熟,說話不客氣,金姨也不怪他??晌沂切聥D,金姨考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