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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萱,不要與此人這般說話!他雖然救了你,但他與你定下婚約,兩三年都不娶你過門。他分明是恨著我們……” 裴象先在旁同樣客氣地對原霽點頭:“不瞞七郎,小師妹不知道,但我隨老師這次來涼州,實則是想見原家主事人一面,取消七郎和我小師妹的婚約?!?/br> 裴象先盯著原霽:“你既不娶她,又從不喜歡我們萱萱,何必如此耗人青春?” 關幼萱咬唇,她看看父親和師兄,再看看原霽。她也許期待他的反駁。 原霽淡聲:“你們說的對?!?/br> 原霽看向關幼萱。那眼神摻雜著多少澀意,她并未看懂。 原霽別目,轉身上馬,朗聲:“想取消婚約,便來涼州軍營找我拿生辰八字吧!我們早就該取消婚約了?!?/br> 眼睛望著殘陽,他背對著關幼萱和她的家人。 原霽自言自語:“反正我從來沒喜歡過你?!?/br> 舊日情愛,他沉默藏起,不讓人知道。一騎生塵,少年將軍策馬東馳,如電身形混入黑黝黝的叢林中。 夕陽如血,英雄不歸。 烏沉的風吹著山道,關幼萱突然醒過神一般。她掙脫父親和師兄,深一腳淺一腳地追逐他:“將軍,將軍……你等等……” 她不相信命運巧合,不相信救她的人會是誤她青春的未婚夫。他昨夜溫柔地撫摸她面頰,他快死時也護著她,他怎會是惡人? 山路茫茫,人跡稀薄。她跌跌撞撞地追他,想報答救命之恩。她期盼他轉過臉來,將她看一看。 世上有這般巧合。萍水相逢的人既是救命恩人,又是不要她的未婚夫君。 — 昏昏沉沉中,關幼萱覺得熱的厲害。她又困于夢境折磨,劇烈掙扎起來。 關幼萱猛地擁被坐起,亂發散下的小臉白如清雪。 “怎么了?”旁邊一道少年微啞的聲音傳來,將她嚇得瑟縮一下,抱著被子向后退。關幼萱睜大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看向撐著床板、鎖眉向她看來的原霽。 關幼萱來不及關注小七郎的中衣半敞、何其不羈,她呆呆看他,后知后覺地想到: 她嫁給原霽了。 床帳外泛著青白色的光,那光流動著,給小女郎的眼睛染上暗青色的光。天已微亮,可關幼萱可憐巴巴地抱著被子、茫茫然看原霽的神情,讓原霽一頓。 她小臉煞白、眼眸漆黑,看著太柔弱了些。原霽被她身上的某種無辜打動,心猛地顫一下,大早上被人嚇醒的暴躁心情,平緩了下去。 原霽甚至看她兩眼,非常好心地跳下床,主動學著侍女伺候人的樣子,到處找杯子給他那明顯做了噩夢的小妻子倒水。 而關幼萱呆呆地看著空蕩蕩的床帳,她心中震撼,想到: 她好像嫁錯了。 — 如果夢的后續是對的,那原霽根本就不喜歡她,也不想娶她。 是她傻。 她以為他是她未婚夫的意思,就是兩人遲早會成親。 可是原來未婚夫妻還有另一個意思,是他拖著日子,不知行什么報復之事,不肯娶她。 他是個壞蛋! 他欺負她! 而她千里迢迢跑來涼州,又傻又甜地哄著他成親—— 她真的嫁錯了??! — “喝水?!痹V一腿搭在床上,俯身拉開帳子。他長手長腳、動作分外不流暢,彎腰看到關幼萱抱著被子躺下嗚嗚咽咽,原霽唇忍不住一翹。 挺可愛的。 他就養只漂亮的小兔子玩玩唄。 誰不喜歡養兔子? 原霽大方地將水遞過去,誰知道關幼萱受到驚嚇一般顫抖,一下子推開他的手,瞪大眼睛坐起來。碗中清水潑灑,原霽腕力極穩,他穩穩地捏著碗沿,硬是一點兒水也沒有灑出來。 但原霽臉色沉了下去。 他盯她的眼神就如盯著漠狄敵軍一般,充滿審度感:“你做什么?” 關幼萱被他眼神弄得更心亂。 她別過眼睛:“你走開,我不要和你說話?!?/br> 原霽一怔。 他本沒有發火,但是她這樣嬌氣的樣子,勾得本就不習慣有人同床的原霽不滿。原霽道:“大早上的,你什么毛???” 關幼萱抿唇。 她因為自己弄錯夢而傷心得無以復加,又茫茫然自己嫁錯了該怎么辦。原霽伸手來拉她,她一下子將手背后。 當務之急,她是一丁點兒不想被他碰到。 原霽修長的手指伸前,停頓在半空。他慢慢收回了手,嗤笑一聲,掉頭就走。 — 姆媽和侍女前來服侍時,見七郎不在,只有小七夫人對鏡發呆,時而望鏡嘆氣。眾人心里驚疑,卻也不敢多問,只過來伺候關幼萱梳洗。 關幼萱勉強打起精神,仰著巴掌臉問:“夫君呢?” 姆媽溫和答:“這個時辰,小七大約是去校場練武了?!?/br> 關幼萱眨眼:哎哎哎?小七? 噗。 姆媽給侍女們個眼色,眾女郎便上前來梳發。姆媽去里間那整齊無比的床鋪上望一眼,登時心中有數。 姆媽回來后,向關幼萱試探著笑道:“一會兒要去祠堂,夫人要梳個正式點兒的發髻。不過夫人年紀輕,仍是穿些鮮艷的顏色比較好?!?/br> 關幼萱點頭,乖巧道:“你們做主便好?!?/br> 姆媽說:“小七真是的,新婚第一日還要去練武,不知道在家陪夫人。果然是年少,什么也不懂?!?/br> 關幼萱郁悶道:“不怪他,是我搞砸了事情。我好愁呀——” 出身姑蘇的小女郎,聲音婉轉軟糯,與涼州女郎全然不同。明明她在發愁,屋中服侍的眾女卻被她柔軟的聲調引得偷笑,覺她可愛。 關幼萱望向她們。 這位姆媽是原霽的奶娘,她見到小郎君成婚就歡喜,便趁機傳授經驗:“小七是脾氣爆一些,正需要小夫人這般溫柔的才能治他。夫人別怕他,小七若做錯事,夫人就向二郎告狀……” 原霽回來時,已束發扎冠,換了一身窄袖黑色武袍,腰下佩戴刀劍。束翼站在門外跟新夫人請安,原霽則大邁步,雄赳赳氣昂昂地回來屋中。 關幼萱悄悄覷他一眼,忐忑他是否還在生氣。 原霽哼一聲。 姆媽活躍氣氛地撫掌:“小七這般一打扮,格外得器宇軒昂,神采奕奕!” 原霽不悅:“我長大了!說了好多次,不要叫我‘小七’,叫我七郎!” 姆媽便笑:“哎,是,人年紀大了,記不住。七郎和夫人今日的衣服挺配的?!?/br> 他一身玄黑,她一身緋紅。正是郎才女貌。 原霽聞言腰板挺得更直,口上卻馬馬虎虎地說:“我正打算重新換身衣服,姆媽你夸早了?!?/br> 姆媽盯著這個不省心的破小孩,無言以對。 關幼萱正低頭聞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