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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原的來人了,都給我打起精神!” 嘶吼中,他余光看到一個紅袍小郎君翻身躍來,撲向他的馬。 原霽飛撲上馬,夾緊馬肚!與老人貼身而戰,他一手握槍掃向年老的漠狄王,一手蜷縮握拳,向身下馬肚上,重拳揮出! 馬引頸嘶鳴,撲通跪地! 漠狄王被這個少年勒著從馬背上摔下,一起滾入了馬蹄亂踏下,又被卷入飛濺的泥水洼中。 馬群的嘶吼聲來自四面八方,老人家瞳孔驟縮——這是何等的天生神力,才能赤手空拳將一頭壯年馬扳倒! 趙江河大吼:“原霽,艸你不是成婚呢么!” 原霽厲聲:“老子沒空和你們廢話,老子趕著回去成親!關幼萱給老子定下了戌時三刻的時辰,鬼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時候!” 原霽吐掉口中的沙,抽空問:“現在是什么時辰了?” 趙江河震驚:“老子怎么知道!” 原霽便笑。 原霽道:“不管了!趕早不趕晚,我盡快結束戰事!” 凌亂雜沓的馬蹄下,漠狄王喘著粗氣。透過原霽的臉,他恍惚地,看到了十八年前同樣一張意氣風發、和他生死相斗的青年面孔—— 那是曾經的原淮野。 原淮野曾是壓在漠狄軍心頭的一座跨不過的高山。但這樣的人,到底輸給了漠狄。 宿命輪轉,蒼天誰也不饒。 — 眾賓客、司儀、侍從,浩浩蕩蕩,一同出了武威郡。 燈火瑰麗流連,騎著駱駝走在月光下,最前面的小女郎,正是新嫁娘關幼萱。關幼萱不停問司儀是否到了時辰,拖著所有人,一同行在那通天般的戈壁沙丘中。 不要等待,等待無用。她就這般騎著駱駝,向她那命定的夫君走去。 -- 萬千兵馬踏地,轟如奔雷。青萍馬場上的戰爭膠著得厲害。 濃煙遍野,馬革被沙風吹得冷冽。 隱隱煞白的月色如煙縈繞,伏尸喋血間,金色的風將空氣中的血液飛灑。刀槍招呼在原霽周身,他冷靜而強硬。只有每次在幽靜月色下抬起的臉,才露出幾分青澀來。 戌時一刻,戌時二刻…… 血點濺在原霽清秀的面孔上,他氣喘吁吁,低吼聲嘶?。骸笆?、什么時辰了……別錯過吉時了!” -- 古老而繁盛的婚事,必然要以更盛大的方式向天地證明。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v,更六千。 ☆、第 22 章 青萍馬場在原霽加入后, 只在一百騎士初入陣時,給漠敵軍帶去了壓力?!?1但漠狄被稱為“馬上王國”,他們很快調整過來狀態。 原霽的一百騎兵,在烏泱泱的人頭戰中, 優勢并不明顯。 月色清寒迷人, 其下戰爭卻殘酷無比。 趙江河好不容易從馬蹄下翻滾出來,爬上自己的高頭大馬。他滾了一身泥一身土, 爬上馬后, 第一時間找原霽。 他見到原霽還在和那個漠狄王纏斗。 一老一少全都下了馬,各自功夫了得。漠狄王即便不如原霽反應快,但多年的戰爭素養, 讓他面對這頭涼州長大的狼崽子, 并不落下風。 原霽天生神力又如何,漠狄王叱咤沙場, 數十年戰事生涯, 后天彌補之能, 哪里差先天多少! 漠狄王穩住下盤,一聲怒吼,就將從后鎖住他喉嚨的原霽扔了出去。原霽被砸在地上,伴隨著巨響聲, 他的后背被磕得一陣發麻。 狼崽子卻打不死。 原霽喘氣著爬起來, 眼睛緊盯著漠狄王!他完全不顧身上傷勢, 發亮的眼睛布滿血絲, 如同閃著幽幽鬼火,透著懾人氣勢, 讓漠狄王有面對發瘋野狼一般的駭然感—— 原家怎么把孩子養成這個樣子! 趙江河大喊:“原霽, 你能不能行!你在打什么鬼!” 原霽不說話, 他手撐在膝蓋上,再次向威武雄壯的漠狄王飛奔而去。他一腳踏上對方膝蓋,借力抵住對方肩膀,手中運氣。 一把長刀如雪,從少年腰間拔出! 漠狄王上半身后仰,再次和他一同滾入了馬蹄混亂中。 倉促之下,原霽抬眼,和不遠處那干著急的趙江河對視一眼。 趙江河一怔。 多年兄弟,趙江河一眼看出原霽的想法——原霽在猶豫,原霽沒有把握。 一萬兵馬對上三萬敵軍,臨到戰前,從未上過沙場的原霽,也有些遲疑。 沒有人永遠自信。越在乎什么,便越謹慎什么。 趙江河閉目,咬著腮幫掙扎半晌,睜眼時他大吼道:“原霽,你別單打獨斗了,你來指揮此戰!老子是將軍,老子命令你來指揮戰爭!出了事是老子的責,不用你負責!” 面頰被老漠狄王一拳擊中,原霽反手一掌揮出。氣吞山河之余,原霽不忘怒罵:“你說的什么屁話!” 趙江河激他:“你還想不想成親了!你再不上,你的小淑女就走了!” 原霽再次被漠狄王撂倒在地,這一次,原霽吐掉口中血。他平躺在地,仰望著空中落落九天銀河,齊飛月明。他不禁微微發笑。 瞬息之間,原霽和趙江河目光對上。獨有的默契,讓他不必再說什么。 原霽胸中涌上豪情萬字,翻身躍起,高聲:“好!從現在開始我來指揮此戰!老子不用你負責,勝了敗了,都是我的!” — 原霽指揮一萬騎兵對上漠狄軍的三萬兵馬。 原霽自己帶來的一百騎兵,如李泗等人,都是從小和原霽一起打架著玩大的。這些年輕兒郎們從未上過戰場,不過是憑著兄弟情,被原霽振臂一呼,就隨他來了。 這些不會真正打仗的年輕兒郎們,在青萍馬場上初時惶惑,但在原霽接過指揮權后,他們找到了熟悉的節奏感—— 就像回到了以前,他們和原家小七郎快馬游走涼州、行俠仗義的舊日時光。 黑夜如罩,萬馬齊奔。原霽年少清厲的聲音在馬場上下令:“絆他們的馬,摞倒他們的馬!別管用什么工具,把他們弄下馬再說! “束翼,你去把馬場上的韁繩都解開,把馬場上的馬全都放出來! ”十步,啄馬眼!有一個算一個,全給老子下馬! “你們躲什么?我涼州鐵騎天下第一,屈屈漠狄軍算個屁!都給老子上,誰往后躲,大家看見了直接宰了! “軍令如山,事急從權,誰敢違抗!” 漠狄王驚駭,他眼見著原霽和這批兵馬的配合越來越默契。原霽那一百個人沖入陣中,各種下三濫招式全都招呼過來。 一群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兒們,在沙場上如馬蜂窩一般亂竄,給人搗亂—— “拿馬糞糊他眼睛!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