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喋喋不休止住,原霽低下頭,見關幼萱伸手,輕輕地在他手背上戳了戳。他低頭看她,面容嚴肅。 與他四目相對,關幼萱縮回手,不好意思道:“因為你抱我抱得不舒服,我想讓你換種姿勢……我打擾到你了么?” 原霽:“……我沒有抱你?!?/br> 關幼萱:“對哦,這個是摟不是抱?!?/br> 原霽被噎,當即暴跳如雷:“關幼萱,你有沒有認真聽人家說話?你只關心你自己舒不舒服!” 他甩開手,和她拉開距離,譴責地瞪向她。關幼萱一愣,低頭反省自己。 她抬頭:“那你這么生氣,是因為你吃醋了么?” 心中千萬斥責,面上說不出話,怪她眼睛看他。 在小淑女眸子漆黑而專注的凝視下,原霽扭開臉不看她,悶聲:“我真的摟你摟得不舒服?” 關幼萱當作不知道他的刻意轉移話題,她拉著他的手來搭在自己肩上,柔白如筍的尾指與他輕輕勾一下。 在他看過來時,她立刻轉過眼睛裝無辜,嬌美死了:“少青哥哥,你剛才壓我肩膀壓得我好疼。你輕一點兒?!?/br> 原霽被她一聲軟綿綿的“少青哥哥”叫得脊骨發麻,耳中也轟鳴陣陣,聽不到她在撒嬌些什么—— 矯情! — 諸事備齊,時至驚蟄之日,春雷初起。 黃昏之時,關幼萱便被各位原家伯母、嫂嫂們、侍女們簇擁著打扮。香草研碾,胭脂落腮,女兒香暖,釵細禮衣更是姑蘇三十二位繡娘花了一整年織就的。 關父早知女兒遲早出嫁,但這一日真正到來時,他仍恨不得自己從未備過女兒的嫁衣。而在新嫁衣下——新嫁娘青春明媚,璀璨琳瑯。 喜樂聲中,青帳委地,關幼萱手持卻扇、身挨床沿。她烏眸若水,懷著惴惴之心,期待夫君驅車來迎娶自己入門。 — 不同院的另一屋舍,玉佩、革帶、蔽膝……深紅色男式婚服,一一展在原霽修長的身架上。 眾人贊嘆著他,原霽忽然側頭:“你們有聽到轟轟聲么?” 趙江河在外作戰,到今日都不能歸來。好友中,只有李泗笑道:“是外面的鼓聲,你聽錯了?!?/br> 喧嘩鼓樂聲中,原霽閉目,再次聆聽。 — 漠狄三萬騎兵,結陣在塞下玉廷關前。黑云蓋天,旌旗獵獵。 凝視著面前蜿蜒開的涼州土地,為首漠狄王拔刀,氣焰高昂:“十八年前,我們用原七郎的出生,給涼州做禮物;十八年后,我們再給原七郎的大婚送份賀禮—— “拿下青萍馬場,斷涼州的馬種!” 作者有話要說: 吧唧一口小丸子扔了1個手榴彈 魚魚醬好菜啊扔了1個地雷,jennifer扔了1個地雷,飄然雨蝶夢扔了1個地雷,qiu扔了1個地雷 ☆、第 20 章 原讓進里舍,看到原霽正在束發。少年烏黑濃密的長發貼著瘦削堅硬的面頰,連發絲都被襯得硬了很多。 原霽繼承了他父親的絕色與母親的堅毅,分明長在涼州,卻偏生的唇紅齒白、面容白凈。在原讓看來,原霽的長相,比起他那個親哥蔣墨,也并不差多少。 為原霽戴發冠的姆媽扯痛了少年的頭皮,原霽干脆揮開人,自己對著銅鏡戴玉冠。 原讓站在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感慨無比:“七郎像個大人了。你的婚宴格外重要,是整個涼州的盛事,別搞砸了,知道么?” 蔣墨在外聽堂他們兄弟的談話,輕呵一聲—— 原家兒郎都死絕了。就等著一個原少青長大,扶起整個西北軍。 原讓也不怕壓垮他的寶貝堂弟。 隔著一道屏風,蔣墨聽到原霽淡淡“嗯”了一聲,蔣墨眼中的嘲弄,便更加重。他感覺到一道目光,抬起頭來,見是一個青年正觀察著他。 裴象先對蔣墨拱手笑了笑,心中若有所思:他有點擔心萱萱在這樣復雜的原家,怎么待下去了。 原霽與原讓說話時,他余光看到束遠的身形在門外晃了許多次。原讓態度上卻看不出什么,勉勵了弟弟幾句,便出去了。 原霽發現了原讓一身青袍下露出的鐵甲。 他對自己身旁的束翼使個眼色,束翼當即一溜煙混入人群。 身邊樂聲依然熱鬧嘈雜,原霽坐在榻邊穿長靴時,他敏銳的觀察力,已發現屋中混在他身邊與他說笑的少年郎君們有些漫不經心,時不時向外看一眼。 一會兒,束翼跑了回來,蹲在原霽旁邊,跟他咬耳朵:“漠狄人趁你大婚,來搞亂子。咱們的斥候和偵查鷹都看到了,漠狄王領著三萬大軍南下,沖著青萍馬場去了! “看來他們是覺得你大婚之日,青萍馬場的防備會松懈,正是拿下的好時候。等他們拿到了咱們最好的馬場,咱們以后想和他們用騎兵決勝負,就不容易了?!?/br> 原霽借著穿靴子的動作和束翼說:“我二哥打算出兵么?” 束翼嘴里還咬著一塊不知道喜宴上誰給的檳郎,說話含含糊糊:“你大婚之日,動兵戈不吉利!趙江河向你二哥請命,去援助青萍馬場,二郎沒同意。 “二郎說趙江河剛領兵,經驗不足。只要玉廷關還在我們手中,等你婚后,二郎會親自帶兵把青萍奪回來?!?/br> 原霽不說話。 他心想原讓雖然這么說,但是原讓都穿上了戰鎧,顯然抱了最壞的打算——迫不得已,仍要大戰。 原霽眸子幽沉,起身時繼續由人打扮。外人看不出他在想的事和婚宴無關,此處依然其樂融融。但是一會兒,李泗擠到了原霽身旁。 李泗清秀的臉上浮起不安憂色,壓低聲音:“你聽說趙江河去青萍馬場的事了么?” 原霽側過臉:“我二哥沒同意?!?/br> 李泗陷入思忖。 旁邊另一兒郎見他們在小聲說話,就湊過來對原霽道:“你不知道,趙江河違抗你二哥的命令!你二哥不讓他去,他卻怕青萍馬場撐不過今晚。他自己帶了他部下的一萬兵去青萍了!” 原霽說:“自大?!?/br> 李泗道:“他也是為了讓你安心成婚,婚宴不出意外……他想以最低的損失,保證你婚宴如常舉辦?!?/br> 原霽說:“他只帶一萬兵,是扛不住漠狄人的三萬的。何況現在是春天,漠狄經過冬天的修整,糧草充足,恢復元氣,這時候,正是我們和漠狄每年大戰的最好時機。漠狄人如果以此為開局,準備必然充足?!?/br> 眾人便都擔憂。 一會兒,束翼又跑進來報告,他高興地:“你們不用擔心了!二郎打算親自去青萍馬場一趟?!?/br> 屋中陪著原霽的眾年輕郎君松口氣,原霽卻頓一下:二哥的傷還沒好,真的適合這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