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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一壹坐上了車,司機是酒吧請的,跟她和施辭都很熟,一路跟她寒暄,陳一壹應付了幾句,提前下了車。 路面的積雪還沒話,細細的雪粒再次飄了起來,陳一壹停住腳步,仰臉,望著這一天空的 白茫茫,嘆了一口氣。 “你要去萳大嗎?”那年的cao場,也是這樣漫天的白雪粒子,她問施辭。 “嗯,保送上了,不去白不去?!笔┺o那時是頭發剛剛過肩,風雪刮過,她揚起來的發梢還有一點墨綠色。 陳一壹不語。萳大她上不了,不過旁邊的大學她還是可以去的。 “我們上了大學,還會是朋友嗎?”她問。 “當然啦?!笔┺o伸手過來,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笑盈盈的。 她也曾對自己露出這么純粹的笑容,在很早的時候,比她所有的戀人都要早。 陳一壹那時就有一點感覺了,那時她想,總歸都在萳城,她們都還很年輕,未來可期。 記得是大二的下學期,那時施辭介紹女友給她認識,她的頭腦完全失去了運作的能力。有限的幾次相處,她看到喬莎和施辭相處的場景,她們眼里只有彼此。 從那以后,陳一壹就覺得自己在施辭的生活中已經變成一個背景,一個旁人,一個可有可無的插曲。 她記得喬莎去世那個葬禮,施辭站在家屬那邊,一身黑衣,像一棵潮濕而沉默的樹,周圍的一切好似與她失壤。 她決定是去留學,陳一壹問她:“你不會回來了吧?” 那時她們在喝酒,施辭已經醉了,眼角濕潤,她笑笑道:“嗯,我不想回來了?!?/br> 仿佛有guntang的熱水淋在rou心,陳一壹感受這滋滋作響翻滾的血痛。 看一下我,我就在你身邊。 難道這國內就沒有任何值得你留戀的地方嗎? 難道我,不行嗎? 她忍了忍,最終什么都沒有說。 不行,趁早滅了這個心思吧。 她都打算不回來了。 趁現在還來得及…… 施辭剛去美國的那段時間,她們還有聯系,慢慢地,施辭學業繁忙,她那時在萳城的一家知名企業做審計工作,也忙得不可開交,也有了女友。她不知道施辭的感情狀況,偶爾僅有的幾次簡短的通話,她了解到她沒有談戀愛。 施辭身邊遲早會有人的,畢竟她這么優秀。 在施辭剛去美國的頭兩三年,她偶爾會回國,只是每次都來去匆匆,只見她的家里人,她們一次都沒有相聚過。后來,在施海的嘴里,陳一壹知道施辭又戀愛了,對方是美籍華人。陳一壹心情說不出什么感覺,她想施辭是真的不會回來了。幸好,當時沒有表白,也幸好她的心及時收回來了。 又過了幾年,施辭回國度了一次長假,她們終于見了面,那時施辭帶了miu姐介紹給她認識,陳一壹見到了施辭就完全移不開眼睛,她褪去了傷痛,變得更加耀眼,那張精致明媚的臉浸透在夜色中,耀眼如日光,照亮她藏匿于黑暗的心事。 陳一壹覺得內心深處有什么東西再次活了過來,比以往的還要生猛茂盛,根本無法抑制。她必須抓住一個什么東西與她聯系起來,與她再次建立羈絆。 她說自己想開個酒吧,是個安全愜意的,讓女性可以放心喝酒的地方,她找了借口,說自己資金不足,邀請她入股,其他的事項不用施辭去cao心,她只享受分紅就好。 施辭果然同意了。 她再追問她,“現在在國外發展了,所以真不打算回來了?” 施辭笑了下,“目前的工作還可以,應該不會回來?!?/br> 陳一壹默了默,拐彎抹角地問了下她的感情狀況,出乎意料的是施辭單身了。因為酒吧的關系,她們兩個重新有了聯系,陳一壹也有心地接近了miu姐,不是因為miu姐的家世,也不是因為她背后龐大的人脈,純粹因為miu姐是施辭的知心好友。 她是真的想盡一切心思,盡可能地與施辭的生活接軌。 大概是上天聽到了她的呼喚,施辭在四年前終于回國,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陳一壹正在試酒,手中的杯子和攪拌器掉落地面,檸檬汁進了她的眼睛。 果然,念念不忘,必有回響。 徐徐圖之,不可cao之過急,這么多年都等過來了,也不必急于一時,何況她比其他人更有優勢。她想,眼淚悄無聲息地墜落。 施辭和雯雯戀愛,是陳一壹怎么都想不通的,然而她也很快就釋懷,沒關系,這個女人怎么都越不過喬莎在施辭內心的地位。 旁觀者清,她也看出來了,施辭和她根本不合適,只是偶爾看到施辭對雯雯那么體貼,她心里也不好受,情緒上來了就刺那么幾句,她做得很隱秘。 果然雯雯并不知道喬莎,果然施辭和她吵架,果然她們分手了。 情人的關系有時如紙條一樣脆弱,而摯友是永恒的。 陳一壹也想過表白,想過表白成功會怎么樣,想過無數次她們能肌膚相親,甚至幻想她們吵架,誰先會服軟這些劇情??墒钦嬲挼搅俗爝?,她還是不敢。多可笑啊,三十多歲的人了,不敢表白,只敢在背后搞一些小動作,她也會唾棄自己。也怨施辭,你看,都是你把我逼成這樣子,你這個粗心大意沒心沒肺的女人…… 她也有發狠的時刻,自己一次一次戀愛,就是想要忘記她,想要斷了念想,所處的女友不是沒有可人的,不是沒有動心的,可一旦真正確認關系,她就懶了,膩了,倦了。 多少次午夜夢回,愛恨糾纏,執念不滅,心上卻只刻著那個名字。 也罷,她想,當朋友也挺好,到老了,還不是一起陪伴,也算識于少年,白頭終老,一輩子也就過了。 如果不是這個唐啁的出現…… “啪嗒”一聲,陳一壹的靴子踩斷了一截樹枝,她回過神來,已經來到了自己的樓下。她抹了下臉,沒有戴手套在雪地里走了這么久,她雙手冰冷得幾乎僵住了。 她木然地搭電梯上樓,出了電梯后,正掏鑰匙,突然發現門前有人等著她。 長發微卷,眉眼非常清秀,穿著白色的套裝,手里提著塑料袋,見到她,微微蒼白的臉露出個小心翼翼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