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里珍惜把玩的樣子。



    初春的天氣雖然不比寒冬刺骨，卻還是可以用冷這個字來形容。



    到了晚上12點，整個文化市場的路燈準時熄滅。仲寧從箱子底翻出來一件學生時候許久沒穿的長款帶帽羽絨服套上，又圍了條又大又寬的羊毛圍巾。那羽絨服的帽子很深，以至于仲寧的整張臉都陷在帽子里，再加上遮了半張臉的寬大圍巾，真的是熟人都難認。



    一切就緒之后，拎著包袱，拿起手電，仲寧出了門。



    此時整個文化市場已經陷入了一片黑暗，路上卻熙熙攘攘比白日里還熱鬧。



    那些眼神好奇，手電亂照的，是慕名而來看熱鬧的菜鳥；一身偽裝，目不斜視，直奔目的地的，手里多半有些見不得光的東西；拎著手電、空著手溜溜達達慢悠悠往前走的，肯定是鬼市的熟客……常在鬼市做生意的人，憑經驗往往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個人是不是自己的客戶，能宰出多少油水。



    仲寧雖然沒有這



    本事，卻自有自己的一套判斷人的標準。



    隨意在鬼市的角落找了個沒太有人的空地，仲寧將床單鋪開，東西擺好，就拎著個小馬扎優哉游哉地坐好等客戶來了。不是仲寧不在乎錢，而是他的東西是真的好。俗話說酒香不怕巷子深，仲寧現在就差一個識貨的人。



    就說這狼皮吧，雖說系統給他的名字前面加了個“殘破的”前綴，可這狼皮其實就缺了半條腿，仲寧猜測有可能是當時自己拿捕獸夾夾斷了的緣故。照理說春天到了，動物正該是褪毛的時候，毛皮質量該下降?？蛇@張狼皮內里的絨毛豐厚、表層的長毛順滑，不管是做一張狼皮褥子還是縫在衣服里做個狼皮大衣，都是非常好的材料。



    狼牙也是長而鋒利，沒有開裂；髀骨干燥結實，線條蒼勁而不rou，遠不是現在市面上那些馴養的家狼可以比的。



    果然，仲寧的東西剛擺出來沒多久，就吸引了一個十幾歲的小伙兒過來看。



    “嘿！哥們兒，你這東西真的是野狼的嗎？”小伙兒一邊問，一邊兒拿著手電在狼皮和狼牙上照來照去。



    照到價格牌上的時候，小伙兒驚訝地喊道：“一顆狼牙1500？你不如去搶！我哥們兒帶著一個，鑲了銀套子的，才花了500！”



    仲寧掃了這小伙兒一眼，確定他不是故意裝出來不懂行來壓價的，這才壓低聲音開口：“不二價?！?/br>


    “我說哥們兒，你便宜點兒，1500，兩顆狼牙，怎么樣？我都拿著?！毙』飪簣猿植恍傅刂v價道。



    “不賣?！敝賹幷f，他注意到小伙兒嚷嚷的聲音吸引了幾個中年男子過來，其中一個，就是傍晚從他這里買了一方壽山芙蓉章的那個人。



    買家來了！仲寧瞬間打起精神。



    “老板，狼髀骨3000兩塊，我拿了?！蹦莻€中年男人對仲寧道。



    “成交?！敝賹幱脡旱偷穆曇舻?，想掏出二維碼又想起來這個中年男人上午掃過自己的二維碼，怕他認出自己，于是又道：“只收現金?！?/br>


    “喂！你剛才明明說了不二價！為什么還給他便宜了600塊錢?！迸赃呇劭粗賹幧獬山坏男』飪阂贿吿_一邊問。



    仲寧看了小伙兒一眼，沒理他。



    “小伙子，你剛才給攤主多少錢？”中年男人笑問小伙兒。



    “狼牙，1500兩顆?！毙』飪翰灰捎兴?，直接回答。



    中年男子聞言，直接笑了，道：“對半砍？要是我，我也不想搭理你?！?/br>


    “為什么？我剛才看旁邊攤子上那個古董玉蟬，價格對半砍，攤主都賣了?！毙』飪簡?。



    “所以你以為，狼牙也可以這么講價？”中年男子道。



    “不可以嗎？”小伙兒道。



    “玉蟬攤主愿意價格對半砍，是因為買方給的價格高于玉蟬的價值?！敝心昴凶雍闷獾馗』飪航忉?。



    “那照你這個道理，攤主狼牙不賣給我，是因為狼牙的價值比我出的價格高？”小伙兒問。



    “是這個道理?！敝心昴凶拥?。



    “什么道理不道理，你就直接說玉蟬不值那個價兒，不就行了！”小伙兒直截了當的說。



    作者有話要說：　　實在人是會挨揍的呀，小伙兒~



    



    



    第6章



    “你什么意思？來砸場子的是不是！”旁邊攤子的店主本來聽中年男子談論自己攤子上東西的價格就有些不高興，如今聽小伙兒竟然說自己攤子上的東西不值那個價兒？！砸場子的，絕對是來砸場子的！只見那攤主直接擼起袖子從小馬扎上站了起來，大有不道歉直接開干的架勢。



    不過好在那小伙子雖然是個愣頭青，卻也知道看形勢。這地方明顯是別人的主場，眼見著周圍幾個壯漢看過來的眼神兒都不太對。秉承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原則，那小伙兒臉上連忙掛上笑容，啐了自己一口，笑著打哈哈，道：“啊呸！這位大哥，你瞧我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的意思是，您的定價，稍微有那么一點點高。啊不對不對，是您厚道，讓利！讓這么大的利潤給客戶??！”



    那攤主見小伙兒識時務，倒也沒有要繼續糾纏的意思，畢竟要是真打起來，這一晚上的生意也完了。鬼市一周才有一次，錯過了這周，損失可不老少呢！



    仲寧安然坐在小馬扎上，旁觀了這出鬧劇，從頭到尾未發一言。不是他不想管，而是怕被人給認出來。這鬼市上擺攤的人，有相當大一部分本身就在文化市場里有生意。對面不遠處攤子上，就是仲寧小店隔壁紫砂瓷器店的老板。



    等到這剛冒頭的戰火熄滅，中年男子這才又轉向仲寧，低聲道：“小哥，咱們下午剛做成了一筆買賣，也算是熟人了。你看我身上也沒帶現金，就給我個碼掃一掃得了！鄙姓馮，馮林海，這是我的名片，專門做這些雜七雜八的生意。我瞧小哥你這里好東西不少，下次再有好貨，一定要先想著老哥我！”



    仲寧聞言心里咯噔一下，他穿著這一身捂得嚴嚴實實，自問連自己親媽來了都不一定能認出來。而這個只見了自己一面的男人居然一眼就能認出自己，足以看出這個人識人的眼力有多么厲害！鬼市規矩，向來只收現金，仲寧可不相信這男子身上真的沒帶。男子這么說，無非就是想找個借口，來告訴仲寧，你小子被我認出來了。



    既然被人認出來了，仲寧也沒有多矯情，直接從兜里掏出二維碼，遞給那中年男子，道：“馮先生，承蒙惠顧?！?/br>


    見仲寧如此痛快地掏出二維碼，馮林海心內暗道，這日后的生意，算是有門兒了。充滿自信地笑了笑，馮林海向仲寧掃碼支付了說好的3000塊錢，從衣兜里掏出一塊方格紋男士手帕，仔細將那兩塊狼髀骨包好，揣兜里離開了。



    旁觀了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