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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累,心累?!?/br>半睡半醒間他在那兒不停叫著冷,轉而感覺被窩里多了個人,沒多久身體便暖和起來。他知道那個人是林笙,就是沒辦法睜開眼睛去看看他。那晚他做了一個夢,夢里有他的母親,六歲那年他跟著mama在貧民區生活,有一回被人欺負,那些個死小孩手腳不干凈,卻反過來訛他,一個個揮著拳頭要揍人,分明就是賊喊捉賊,那時母親極力保護,因而心臟病發,那痛苦的模樣,與她死前一般。林笙睡得淺,半夜感覺身旁有動靜,睜開眼后發現何千越睡得很不安穩,還在那兒一個勁地講夢話,林笙也聽不清他具體說了些什么,只隱約知道是在叫mama。他想摸摸千越的臉,不料觸手卻是一片冰涼,原來不知道什么時候,何千越已淚濕了臉龐。見他這副模樣,林笙也委實心疼,想來何千越如此堅強,平時從不見掉一滴眼淚,竟也會躲在夢中偷偷哭泣。果然眼淚不會干涸,只不過被刻意藏了起來。在林笙的記憶里總有這樣一幅畫面,那是三月里的黃昏,何千越身著病人服坐在窗邊,陽光透過玻璃灑在身上,為之覆上一層暖色。那畫面被定格在照片中,夕陽下何千越的側臉勝過最美的風景,而在照片背后,是用黑色水筆寫下的一行字,“我曾與你承受著同樣的痛苦?!?/br>林笙知道,這里的“你”指的是何千越的母親——那個讓他傾盡所有卻無法挽留的,最在乎的親人。……翌日季暮黎在機場候機時給何千越打了通電話,大致是說晚上的宴會讓他別去了,他另外安排別人出席。何千越那人脾氣太硬,又素與季少處不來,這會兒聽對方給他下命令,心里難免一陣不爽。電話里兩人免不了一番爭執,何千越最后一賭氣,索性辦理了出院手續,帶著他的小徒弟一塊兒回家去了。其實說起來,那也就是個藝人舉辦的生日PARTY,偏偏壽星是個紅到發紫的一線歌手叫顧萌,那小妮子與蕭毓關系不錯,又和季暮黎有幾分交情,所以他倆自然都在受邀名單上。當初邀請函發到他們手里時,蕭毓還沒離開魅聲,季暮黎看了看日子,發現自己那天正好有了安排,就給顧萌打電話說去不了,那姑娘樂呵呵地笑說:“你要是能找個帥哥替你來我就不怪你了?!苯Y果季少爺就找到了何千越,把請帖交給他要他到時候和蕭毓一起過去。事情其實就這么簡單,誰會想到短短兩個月內會發生那么多變故?蕭毓和魅聲解約著實把何千越氣得夠嗆,再加上外界施加的壓力,讓他一時間失去了方向。這兩個多月,千越刻意去回避與蕭毓有關的一切,可時至今日,他突然覺得,也許自己更應該勇敢地去面對,而不是一味逃避。對于他說要去參加今晚的宴會,林笙起先也是不答應的,畢竟以他老師現在的身體狀況而言,實在不太適合出席那樣的場合。然而何千越卻固執得很,林笙幾番相勸都無法動搖他的決心,最終只好作出讓步——去可以,但必須由他陪著。于是那天晚上,何千越帶著林笙一同出現在了宴會場。生日PARTY總是熱鬧的,只不過何千越與林笙躲在角落,也沒人會注意到他們。桌上擺了一堆吃的,林笙從坐下后嘴巴就沒停過,中途顧萌來打過趟招呼,何千越把季暮黎托他帶的禮物送上,又和顧萌閑聊了兩句。這小妮子長得可愛,性格也討喜。大概是知道他們師徒之間的事,所以自始至終她都沒在何千越面前提蕭毓的名字,倒是拿林笙開起了玩笑,一口一個小帥哥把人叫得臉都紅了。顧萌也就待了一會兒就又去別處招呼了,林笙喝多了飲料說要去洗手間,讓何千越等著他別亂跑,何千越聽見他的叮囑,忽然就笑開了,“你還當我小孩子呢?”林笙吐吐舌頭,轉身走了。何千越依然坐在沙發上,望著廳內人來人往,莫名地感到一絲落寞。他沒見著蕭毓,不過他知道,那人一定在人群中,也許躲在一個他看不到的角落里。卻說林笙上完廁所在水池前洗手的時候,無意間一個抬頭,卻發現鏡中還有另一個人,他錯愕地回過頭,望向他身后的那人。“你好?!眱扇说囊暰€一經對上,對方便客氣地跟他打了個招呼,那個聲音很輕很柔,讓人十分陶醉。林笙安靜地與他對視著,總覺得這張臉熟悉得很,可就是想不起在哪兒見過。出于禮貌,他也回了一聲,“你好?!倍笥侄⒅媲斑@人瞧了片刻,越看越堅信自己肯定見過他。正此時,那人忽然又開了口,“請問你是林笙嗎?”他見林笙臉上瞬間泛起一抹驚訝,則又禮貌地解釋道:“哦,我看過你在里的定妝照,聽說,你是何千越的徒弟?”話至此處,他突然瞇起雙眼,細長的眼縫里閃出一道冷冽的寒氣。這一問,倒是喚起了林笙的記憶,他似乎想起了自己是在哪里見過這個人了,“你是……”他故意拖長了尾音,心里早已有了答案。“我是蕭毓?!卑橹@個清澈的嗓音,林笙的雙手不自覺地背到了身后,十指一點點地收攏。不知究竟過了多久,他才慢慢冷靜下來,對著蕭毓微微點了下頭,“我確實是何千越的徒弟?!彼旖禽p輕上揚,可那個笑容里,更仿佛帶了些敵意。蕭毓本也不是個善類,就憑他在這圈子里的地位,除了何千越,誰見了他不讓他三分?何況這林笙,論輩分頂多也只能算他的師弟,剛才那個不屑的表情,已然是不敬。但蕭毓并不打算過多地去追究,他走到水池前,將雙手伸到感應水龍頭下,水流落在指尖,透著幾分涼意,“很久沒回去了,老師他還好嗎?”林笙依舊站在原地,轉過身望著鏡中的蕭毓,“你想知道,何不親自去問他?”蕭毓將頭抬起來,專注地盯著面前的那面鏡子,“你覺得我該怎么問?”他自嘲地笑笑,繼而又轉過身,倚靠在水池的邊緣,“難道我要就這么走出去跟他說,老師真不好意思,我當初背叛了你,你沒有被我氣壞吧?”他的話里寫滿了諷刺,可林笙聽來卻一點都不覺好笑,“這有什么不對嗎?你做錯事在先,道歉不是應該的嗎?連說聲‘對不起’都沒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