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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顧輕塵無法呼吸,不多時就憋得臉色發紫,但即使這樣,他依然沒有絲毫反抗,也沒有任何懼怕或慌亂。離傲哪看得下去,只是步子還未邁開,容肅就已拽著人退了半步。「過來我就殺了他!」容肅將顧輕塵往面前拉了拉,以示警告。離傲僵在當場,哪還敢動。看著顧輕塵平靜的面容,容肅冷笑道:「怎么,已經做好赴死的準備了?」顧輕塵沒有回答。這對他來說是無須回答的問題。他時刻都做好死的準備。或者說,他本就是已死之人。容肅深吸了口氣,壓下胸口翻滾的怒火,啞聲質問:「你為什么這么做?我南疆和你中原根本沒有來往,縱然想要開通商路,兩國之間談判即可,根本不需要你這樣大費周章,你們想要什么,要你這樣以身犯險?!」此話出口,離傲和上官云鷹也都豎起耳朵,這對他們來說同樣是個不能理解的問題。為什么要這么做?如果只是要好處,在出城時將人抓住就可以了。以有心算無心,以重兵圍他孤軍,勝算極大,根本不需要顧輕塵如此一路奔波至南疆!顧輕塵,你究竟做何打算?「因為……」「因為你是個了不起的君王?!?/br>顧輕塵的聲音被另一道清脆的聲音蓋過。眾人抬眼看去,南宮樂掛著他招牌的甜美笑容大步走進神殿。他首先看向同伴,「輕塵,辛苦你了,這個問題,就讓我來回答吧?!?/br>顧輕塵微微頷首,不再說話。南宮樂將目光投向容肅,朗聲道:「容肅,對于你的智慧,我不得不稱贊一句。力排眾議堅持互市通商,還想取消分封制度,改成中央集權——這份魄力和眼光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若是沒遇到我,搞不好你就是南疆歷史上的偉大帝王,畢竟南疆本身資源豐富,人民勤勞聰明、驍勇善戰,若再有一個英明的君王領導,只怕不過五十年就能趕上中原。這怎么行呢?所以,我要防患于未然!」南宮樂少年一般的嬌俏面孔上閃過一絲狠辣,令人不寒而栗,但隨即他就恢復可愛的笑容,攤攤手,一臉無辜地說:「所以嘍,要怪只能怪你自己生不逢時?!?/br>「生不逢時,好一個生不逢時!」容肅冷笑不止,倏地沉色厲聲道:「生不逢時又如何!你們最好乖乖讓開,不然——」他扣緊手指,將顧輕塵提得雙腳離地。「輕塵!」「主上!」「顧公子!」三道聲音同時響起。離傲急得雙眼冒火,卻投鼠忌器不敢上前。青舟眉頭緊皺,握著長劍的手青筋暴起,只恨自己沒能護得主上周全!上官云鷹從雙方對話中了解到事態的全貌,對顧輕塵油然生出敬佩,危機之下也忍不住出聲喝止。南宮樂卻好像什么都沒看到一樣,微笑地注視著合作無間的搭檔。「可以了嗎?」顧輕塵忽然問。「可以了哦?!鼓蠈m樂笑著回答。像是一首歌曲在開始之前的沉淀,像是一段舞蹈在翩然之前的醞釀,一種似有若無的奇異氣氛在殿中回蕩,所有人都感覺到什么。容肅剛要收緊對身前人的控制,顧輕塵的嘴角已輕輕上揚——電光石火間,容肅神色尚未完全改變,小指的劇痛已沖上大腦,天旋地轉,世界在眼中顛倒,顧輕塵的冷漠、離傲的焦急、南宮樂的狡詐,還有上官云鷹的義憤像流星一樣從他視線中劃過,快得令人無法捕捉。砰!他背部重重地砸在地上,鈍痛直沖大腦,眼前一片黑花,這一瞬間連感官都遲鈍得像是與外界斷了聯系。雖然只是眨眼的工夫,他就從撞擊的震蕩中清醒過來,但這時他的右臂已被扭在背后,整個人被顧輕塵壓在地上動彈不得。青舟立刻沖上前接過手,顧輕塵到這時才能好好喘口氣,摸摸喉嚨。疼,估計留下指印了。他剛轉身就撞上寬厚的胸膛,離傲撲上來將他狠狠抱住,慌亂地搓揉著他的后背,語不成句?!改?、你……」「我沒事?!箍粗菨M是血絲的雙目,顧輕塵淺淺笑了笑。情人毫不掩飾的擔憂和關心落在眼里,令他這樣冷情的人也覺得心頭生暖。但溫馨的重逢并未持續多久,離傲忽然松手,一拳揍在他的臉上。顧輕塵被打得連退兩步,捂著臉,滿是錯愕。離傲一把揪起他的衣襟,低吼道:「你一聲不吭就跟著這個混蛋跑掉,也不說自己要做什么,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我……」「告訴我,你真的有把我放在心上嗎?你有把我當成你的男人嗎?為什么這么危險的事都不跟我商量一下?為什么要瞞著我?說??!你說??!」離傲咬牙切齒,恨不得將眼前人生吞活剝才能一泄心頭之恨,更恨不得將他關起來,用煉條鎖起來,從今以后,只屬于自己,哪都去不了!只是看到眼前人的苦笑,一切憤怒和欲望瞬間全化作滿腔思念和憐惜,只想將他摟在懷里,耳鬢廝磨。沒有等顧輕塵回答,離傲又是一把將他抱住,狠狠地,像是要將他揉入骨血里。「輕塵,你別總是對自己這么殘忍好不好?」這一聲低喚近乎哀求。顧輕塵本已到嘴邊的解釋咽了回去。事實上,一直到將寶塔送至容肅手上的那一刻,他仍準備按照原計劃在城門口將他們攔截。但當聽到容肅介紹分封制度后,他意識到這很可能是個將南疆權力階級一網打盡的好機會。他知道南宮樂對南疆一直虎視眈眈,一來南疆太大,讓極有憂患意識的南宮樂如鯁在喉;二來南疆資源豐富卻封閉排外,讓南宮樂垂涎三尺卻無從下手。如果有這么個機會深入南疆、掌控南疆,他相信伙伴會非常樂意的。因為是臨時起意的,所以出城前他只來得及給南宮樂傳個「行動暫緩」的信號,進入山林后才一點點留下訊息,告知對方自己的計劃。至于南宮樂瞞著離傲,那就純粹是南宮樂的惡趣味罷了,并非他的授意。「對不起,讓你擔心了……」顧輕塵低聲嘆息,感覺男人的身體僵了僵,旋即便是更加用力的擁抱,讓他的心也被揉捏得柔軟。南宮樂竊笑道:「告訴你一個秘密哦,一路上離傲可是一直堅稱你沒有叛國,嘖,情比金堅??!」顧輕塵臉紅地想從男人的懷中掙脫。離傲卻不松手,仰起下巴,理直氣壯地說:「那當然,輕塵怎會是輕易被皮囊迷惑的人,我當然相信他!」南宮樂掩嘴調侃,「也不知那天是誰追著我滿花園的跑,非要問出輕塵是不是跟人私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