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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不大的圖書室里瞬間火紅色所淹沒。只是與那火焰僅有一步之遙的顧鈞,卻始終感受不到火焰的灼燙。 他呆呆看了很久,才又轉身出去。 緊接著書房、健身室、起居室、影音室,他一個都沒有放過。 而隨后,他來到了那間給他帶來了最多恐懼感的臥室。 只要在這個城市中,無論他天黑之前呆在哪里,睡在什么地方,第2天一睜眼,便必定會在這張床上醒來。 這個城市的主人對此似乎有著某種偏執,卻也讓顧鈞對這個房間反感至極。 可事實上,這個房間卻是被精心布置過的。 那些貼在墻上的海報,掛在墻上的小提琴,還有旁邊顧鈞從小到大不知何時、在哪里被誰拍下的一張張照片。 顧鈞在很早之前從沒去想過這些照片的由來。就好像他其實一開始就默認了這個世界上還存在著另一個個體,只是那個人從來不出現,卻始終無微不至地照顧著他的生活,控制著他的人生。 可是此時,眼前的所有的一切,能帶給他的僅有是壓得他快要窒息的沉重感。 他上前兩步便將那些照片全部扯了下來,一張張撕得粉碎,連海報都沒有放過。 隨后他轉頭看向那些在他童年、少年時期,都讓他愛不釋手的整整兩個書架的手辦。 顧鈞有時候也不得不感嘆,這個城市確實適合用來保存東西。 從他開始做手辦的第一個作品開始,早就已經過去二十多年了,可這些所有的手辦依舊鮮亮如新,完全看不到時間留下的印記。 顧鈞伸手,拿下來一個制作得最粗陋的手辦——那是一條站在水里的美人魚,還是個男性。 那是他小時候看了某個童話故事之后,忽然興起的一種想要將它制作出來的欲望。 他甚至沒有將它表達出來過,只是第二天當他睜開眼,桌上便放了一些制作手辦的原材料。 大概所有人都對于自己的每個第1次都有著特別的感情,當他的制作手法越來越熟練之后,他還曾無數次的重新制作過這一條人魚。 所以光是這個人魚的手辦,就放滿了書架的一層。 顧鈞將那手辦拿在手里,又仔仔細細看了會兒,隨后手一松,那手辦就從他手中跌落重重砸向了地面,瞬間支離破碎。 接著他把手放到了那個架子上,一邊走,手一邊輕輕劃過。架子上所有的手辦就此一個一個跌落,摔得粉身碎骨。 之后他拿起那棍子,狠狠砸向了那兩個書架,連帶的書桌也被他踹倒在地上。 他一下下狠狠擊打著地上的碎片,又把墻上的吉他扯了下來,一腳踩碎。 “你可真貼心——最美味的食物,最舒服的衣服,還有源源不斷的心想事成——你是不是以為用這些東西,就能讓我忘記現實世界的一切?或者你其實真正想看到的就是我現在的模樣?” “那你現在滿足了嗎?” 顧鈞把房間中所有能砸的東西全部砸了,連那張床都被他掀了起來,床上東西灑落一地。 “你滿足了嗎!”顧鈞怒吼著,“你想看到的就是我這個樣子嗎?這就是你要的嗎!” “為什么?為什么!”顧鈞越說情緒越激動,“為什么偏偏是我?我到底做錯了什么?” “這世界上人千千萬,比我可愛的、比我好看的,會唱歌、會跳舞的,白人黑人棕色人種,那么多那么多——” 顧鈞說著,將棍子狠狠砸破了玻璃窗,大吼道:“可為什么你就要選擇了我!” 棍子被甩了出去,穿過被砸窗的玻璃跌落到了樓下。 “你到底看上了我什么?”顧鈞有些脫力地站著,喃喃問道。 隨后他的目光不經意地看到了破碎的玻璃上,倒映著的自己的那張臉。 他踉蹌兩步走了過去,隨后跪倒在地上。 過了好一會兒,他輕笑著問道:“你應該也挺喜歡這張臉吧?” 顧鈞扯了扯嘴角,不過隨后便露出了一絲瘋狂神色。 緊接著沒有任何預兆的,他的臉重重地朝地上的碎玻璃磕了過去! 可就在他的臉觸碰到那些玻璃碎片之前,碎片卻忽然自己分崩離析,變成了比面粉還要細膩柔軟的粉末,向四周消散而去。 而顧鈞的頭只是重重地磕在了地板上。 顧鈞喘著氣,那種無法掌控自己的挫敗感,讓他絕望又暴躁。 隨后他一下一下地開始將自己的腦袋用力砸向地面,黑色的血液瞬間染上地面。 可他也根本沒能砸上第二下,身周空氣便猛然凝滯起來,他腳下的地面開始陷落,變成了一種柔軟的東西,再也不能給人造成一絲傷害。 似乎是為了防止他再傷害自己,他的雙手被控制在他身后,無法動彈。 而緊接著,他便感到這種束縛感越來越強烈,不只是他的手臂,肩膀、胸膛都變得開始不能再動彈。 顧鈞奮力掙扎著,可卻完全無濟于事。 這種無力感,就像他那始終被掌控在別人手中的命運,永遠無法擺脫。 顧鈞顫抖著,表情痛苦又猙獰。 此時所有曾經被他深深壓在心底的負面情緒,開始不斷醞釀著。那像是一頭被他拴在心底的狂獸,而鎖鏈即將被掙斷。 他只覺得,自己的心里有什么guntang的東西不斷的在沸騰著、燃燒著、撞擊著,想要沖破他的身體,想要把他撕成碎片。 而隨后,被束縛在地上的顧鈞跪在那里,睜大了眼睛,卻有另一樣東西,從他體內緩緩釋放了出來—— 一開始顧鈞能清楚的感受到那種氣息,似乎是見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美食時,捕食者才能擁有的愉悅感。 它們開始瘋狂地、爭先恐后般地朝食物蜂擁而去,它們爭奪著、搶食著,想要占有更多。 可隨后—— 無聲的尖叫開始在這個空間中震蕩起來,殺戮與死亡,圍捕與逃竄。瞬息之間,捕食者與被捕食者角色調換,囂張的狂喜,變成了苦苦哀求。 而后一切又歸于平靜。 這樣的結果,顧鈞又不能說他是沒有預料到的。 這些可憐的只能依靠吸食對方在他體內殘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