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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天地爭明,八千里三軍嘯卷旌旗,三江碧波……嗯,嗯……不然還是寫個詩? 正糾結,張民望笑嘻嘻的進來說,福瑞郡王來了。 如此,武帝便放下筆說:“哎呀,不是說不來么?怎得又來了?” 他心里松了一口氣,旁人……也松了一口氣。 楊藻滿身的心眼子,也是天生做皇帝的本事,偏就不開詩文這一竅,卻總想寫個千古磅礴絕世好詩出來。 尤其這幾年,翻來覆去~咳,也就那樣了。 武帝坐好,沒多久便見殿外來了福瑞郡王。 只是今兒,他弟走路這姿態有些奇怪呢? 如此他就扶著桌面,舍了帝王儀態,撐著著脖子打量,恩……這一看,便看清楚了。 他弟寬大的袍服腿后面,還掛著一個小孩兒。 東明殿地下鋪著的是金磚,金磚面兒光滑,這爺倆便一個一瘸一拐走,一個坐在地上被拖著。 嘿!這老東西也有今天。 武帝高興,剛要開口譏諷,就看到他弟迅速施禮,先開口譏諷道:“您又在寫詩了?!?/br> 武帝神情一僵,點點頭:“??!” 老子要寫詩,你待如何? 佘青嶺拖著自己孫,坐在張民望搬來的鼓凳上道:“您好好忙您的政務,這寫詩作賦不過是那些文人閑暇作物,您沒的閑暇命,也沒作物的天份,翻來覆去的凌空極目幾萬里,嘯聲催動萬仞山,你不膩……” 老子孫子丟了多少天了,你也好意思寫詩? 可惜他這話還沒說完,站在一邊的譚唯心就笑著“插”話道:“郡王爺今兒可是說錯了,陛下今兒寫的這詩還是不錯的……” 佘青嶺聞言一愣,表情當下就冷了下來,他抬起他一貫尖酸刻薄的臉,譏諷般的看向譚唯同。 “呦,冒出來了?憋不住了?!” 這是什么話,當下譚唯心面紅耳赤,彎腰賠罪不敢抬頭。 武帝心道壞了,就故作生氣的罵道:“這哪里有你“插”嘴的地方,還不……” 他剛想攆了譚唯心出去,便有一聲凄凄慘慘戚戚的童子小笛兒音道:“都~騙我,我要我娘,爺~你壞!” 佘青嶺頭大,立刻舍了譚唯心,卻板著臉道看著自己的腿道:“這是你自己指的地方,可不是我找到這里的,你這不是冤枉人么?” 小狗抱他的腿道:“那咱走?!?/br> 佘萬霖搖頭,看著武帝道:“那上面的爺爺是個砍頭的?!?/br> 武帝氣笑了:“說什么呢?”又看看小狗,便笑道:“這是~咱家~小狗?” 看孩子眼睛紅腫,臉蛋也因為淚水鼻涕潤染,就被春風上了皴紅。 他身邊的孩子大多干凈伶俐,這樣狼狽的屬實少見,就頓住問:“這,這是怎么了,小臉咋成了這樣了?” 張民望早就看到了,聞言就有些心疼:“呦,這眼見是要皴裂了,這,這可了不得了,才將老奴就想說了,這么一大片呢,明兒起了得多疼啊,我說郡王爺哎,您身邊伺候這人可不成啊?!?/br> 他是老伴伴,也能恰恰好的搭話,并不是“插”言。 佘青嶺哪懂的這個,仔細一看果然是這樣,就有些驚慌的抱起孩子,捏著下巴細細觀察,又求救一般看他哥道:“快!快傳太醫!” 武帝都氣笑了:“還叫太醫,瞧你這個出息勁兒,不就是皴裂么?” 他從御座上站起,徑直走到下面一個小桌前,取了一個蝴蝶蘭草漆器小盒兒,打開走到佘青嶺面前:“喏,趕緊給孩子圖上,今兒也別出去了,讓你小嫂子安排個地兒,孩子這樣總是不能見風了?!?/br> 佘青嶺抬頭看了一下,卻是一盒“奶”白“色”的膏子,便問:“這是何物?” 武帝笑笑,將東西往前一送:“你聞聞是啥?!?/br> 佘青嶺低頭一聞,半天才分辨出來:“邵商老馬油?怎得這般香了?” “這話說的,富貴了,便是老馬油也噴香,你從前用的那是什么,街面十文一盒的粗糙東西,朕這是什么?邵商歲供?!?/br> 佘青嶺不服:“勞民傷財?!?/br> 武帝嫌他羅嗦:“你起來,就賣嘴兒了,連個孩子都看不好?!?/br> 他抬手將小狗提起來,小狗掙扎,他就坐下用腿夾住他,任他鬼哭狼嚎的要娘,卻手下毫不客氣的給小狗上了半盒馬油。 就,多了……也沒人敢說。 這兄弟倆旁若無人的陪著孩子忙“亂”,一個沒有郡王樣,一個也不像皇帝。 “他娘呢?” “思兒傷了心脈,送到姜竹莊子將養幾日?!?/br> “娘~我要我娘!” “哎呀,你讓她別急,朕心里有數?!?/br> “這都多少時日了,數呢!數到幾了?” “你別急么,這人馬都出去十幾波了……” “你輕點,這是我孫臉兒,不是馬屁股!” 小狗暴怒,好不容易掙扎出一只手,抬手就把皇帝手里的馬油掀翻了,又趁著大家一愣,他就蹦起,幾步跑到書柜的夾縫鉆了進去了。 武帝哈哈大笑,過去撈他,只抓住一只小鞋子。 這下好了,滿大殿太監,外加一個大梁皇帝還有一位大梁郡王,就跑到夾縫那邊哄他出來。 “你出來,給你糖吃?!?/br> “我要我娘??!” 這群人都沒看到,大殿的一邊,譚唯同面無表情,眼里卻有譏諷。 他打著外面有事的名義上前告退,武帝聽到便不在意的擺手讓他下去。 就連頭都不帶回的。 小狗兒是個活泛的,心眼極其多的孩子。 他看別人不給娘,就凄凄慘慘哭著說:“你,你們先把我那糖給我送進來……我要我娘?!?/br> 這小孩兒太好玩了,武帝忍笑,用手比個距離說:“哎呀,這里將這么寬,你娘來了也放不進去啊……” 小狗在縫隙里想想,又看看左右,就愁苦的學他爺爺的樣子說:“啊,說的是啥啊,你且先把那糖給我,嗚……我要我娘……” 佘青嶺忍耐不住,扭臉無聲笑了起來。 這么大年紀了,楊藻就推他肩膀,推完也樂了:“你這孫孫有趣,從前咋不常帶來呢?” 佘青嶺翻白眼:“美的你,你家不是一堆么?” 武帝一擺手,捏起一塊一窩絲吃給小狗看:“合起來,也沒你這個有趣兒……” 譚唯心走出東明殿,一抬頭便看到十數位太監弓腰提著食盒貼殿墻站立。 這是皇爺的午膳。 他自然知道皇爺用膳的數目,一數,果然便多了五提,這不用問,宮里的老祖宗回來了,御膳房必會給他老人家預備他喜歡吃的。 這就是佘青嶺在大梁宮的地位。 輕輕甩了一下袖子,故作疲乏的伸伸懶腰,譚唯同背手往外走。 并無人知道,這一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