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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萬霖有些感動又震驚的指著自己問:“給我的?” 昨兒張永寶還哭了半夜,現下卻笑的沒心沒肺,他舉著一張腫臉外加腫眼泡,對他大聲說:“對!就是給平掌柜還有小東家的,我們班主說,兩位爺兒看船辛苦,今兒明兒伙食,都隨我們吃?!?/br> 張永春扶了一下籃子:“小東家,田老爺家開了大豆腐鍋,燒了好大的油水,我跟您二位轉鍋弄了兩勺子呢!” 張永寶連連點頭:“對呀,對呀!師傅預備打他,說他沒規矩,我們就說給你們整的,師傅就沒說,讓趕緊送來,趕緊回去!” 佘萬霖尋了打水的桶繩放下,吊了那籃子上來,打開一看,卻是兩大碗糙米上蓋了一層豆腐雜菜,也是有些油水的,不是清水煮菜,聞上去,也真是香。 尋了空碗搗騰,又放籃子下去,佘萬霖就問:“今晚不回來了?” 兩個喪良心的就笑的沒心沒肺,他們笑,周圍圍觀的也在笑。 佘萬霖就想,沒見過好的也許不是壞事兒,這會子的快樂,許就是真快樂了。 籃子不重,這倆人偏要一起抬,他們走,江邊的人就呼啦啦跟著也走了。 等他們走遠,佘萬霖就抱著一碗豆腐菜飯,坐在欄桿邊一邊吃一邊想心事。 他覺著,他有個遠大的抱負了,回到燕京,最起碼也要干掉譚家,然后用自己的封邑換這邊的土地。 到了那時候,就把金滇江面所有的關卡都撤了……誰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吃的太急,有飯粒入水就誘“惑”了魚兒爭搶,佘萬霖看的有趣,就夾起一塊豆腐丟進江水,幾條雜魚浮起,裹挾著豆腐下沉…… 金滇的江水很清,把他的腳泡的樸素熒白,水更配得上潔凈這個詞,就一眼透徹,能看到草底飄“蕩”,它們結成草原,綿密而又柔軟…… 多好的地方啊…… 腦袋正神游間,佘萬霖就忽然聽到一陣牛叫之聲。 他抬起頭,就驚訝極了。 前幾日臭叔就說,金滇除了大梁人,還活著許多異族部落,那些部落人長的跟他們不一樣,打扮也不一樣,大的部落有自己的文字語言,就是小部落供奉的神靈也與他們不同。 想不到今日竟有緣得見了。 那是一大群長“毛”長角的牛,一眼看去能有數百只那么可怕,遠遠的離了幾百步,就能聞到它們身上的臭草牛粑粑味兒。 反正就是呼啦啦,黑壓壓的來了一層牛,眨巴眼兒,那趕牛的人就到了近前。 呃,竟是一群女子? 沒錯兒,騎在駿馬上趕牛群的,竟是一群看上去就很彪悍的女子。 這些異族女子皮膚黑紅黑紅的,看上去就像幾只野雁,也不怪佘萬霖形容的粗糙,人家真是把大雁的羽“毛”,也許不止大雁羽,還有旁個什么鳥,就黑紅的,繽紛的,健康的,穿皮袍的,頂一腦袋羽“毛”跟隆重銀鑲珊瑚首飾的女子,她們幾人就能放牧幾百只牛。 好強啊。 反正佘萬霖看到了平生最大的牛群,也看到了平生最野的女子。 他看旁人是風景,旁人看他何嘗不是。 就汪汪一江碧水,浮浮沉沉老船之上坐著一個白胖俊秀的~抱碗少年,見到她們就把星星一樣的眼睛,撐成了圓月那么圓,真真靈動又好看。 那些女子本表情緊繃著過去,后來看到佘萬霖,其中一個便勒馬停下,也不知羞臊,就直愣愣的打量佘萬霖。 佘萬霖自是不怕她們,還好奇就問:“姑娘?你們?這有多少頭牛呀?” 那女子坐在馬背,雖黑卻也好看,雖坐著,目測個子也不能低。 她聽到佘萬霖喊自己,就指著自己的鼻子,用生硬的官話問:“姑~娘?” 不是姑娘么?那就失禮了。 佘萬霖有些不好意思的放下碗,站起來整理一下衣衫,放下褲腿兒……給這位,夫人?行了一個禮問:“這位夫人,小子外鄉來的,沒有見過什么世面,頭回見到這么多牛,就失禮了!” 世家公子,打小的禮儀訓練,他的動作真是優雅又漂亮。 那“夫人”想了半天夫人何意,明白后,就仰頭在馬上哈哈大笑起來,她戴了更多的銀飾,頭顱擺動銀飾叮當。 大梁女子從不這樣笑,像鷂子,想飛就飛,雖小卻野“性”。 佘萬霖喜歡這種張揚,也笑了起來,還呲著一口好白牙。 這位笑完,就欣賞的對佘萬霖說:“我不是夫人,我是個姑娘,你多大了?你牙齒好白?小郎是外郡來的嗎……” 好家伙,這話答的,嘶……咋回答?多謝你贊美我牙白?過獎了? 偏佘萬霖是個隨意的,他心里規矩也少,就笑問:“你們是那個部落的?姑娘為什么帶這么多銀飾?你們的衣服就是這樣的么?怎么趕著這般多牛?” 這姑娘開心極了,就提著馬鞭,下巴揚起笑著對佘萬霖說:“戴這么多銀飾啊,那是因為你們梁人太壞了,我們要把家當帶在身上,你們來了我們就跑了,什么都不會丟,你們什么便宜也沾不到!哈哈哈……” 她說你壞,你卻偏偏生不起氣來。 佘萬霖覺著這姑娘有種氣質特別像丑丑,他家丑丑也是肆無忌憚的,想打他也就打了,尤其這幾年,更是打的理由都不要了。 哎,丑丑,他忽然很想她了。 不告而別,下次必然挨打,挨打就算了,但求別下“藥”。 看佘萬霖忽然不說話,那姑娘就問:“喂,小郎?你生氣了?我阿婆說,不是這樣的,梁人也有好的,只是我們沒遇到,你就是好的,你好看,牙又大又白……” ……這是夸自己么? 佘萬霖撓撓頭,真誠道謝后問:“多謝姑娘夸獎,你們趕著這么多牛,是往哪里送?” 這姑娘笑笑道:“去皚城子,送到皚城譚老爺家買年安去呀……” 正說著,過去的一位中年異族女子騎著馬過來催促:“良哈雅,天光不早了,我們該走了,這是梁人的土地,我們的??辛巳思业那嗖?,會有矛盾,很麻煩?!?/br> 原來這個野鷂子叫良哈雅么。 良哈雅卻不走,就指著佘萬霖說:“阿姐你看,這個小郎白不白,他的鼻梁像高峰,牙齒像珍珠,比寨子里所有的小郎都白,是吧?” 這位中年異族看看佘萬霖,又看看身后這船,她是個見過世面的,就笑著說:“良哈雅,這樣船上的小郎都好看,天光不早了,轉日我們再來,他們總在江上飄著的,有你見的時候?!?/br> 可良哈雅卻不愿意,她又細細看佘萬霖,一直看到佘萬霖有些發“毛”,就聽她說道:“小郎,我喜歡你,你白……” 佘萬霖倒吸一口冷氣,趕巧老臭背著一個大包袱,提著兩個大包袱從鎮上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