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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那臭小子弄回來,到時候老子饒不了他!” 這話一出,就挨了媳“婦”兒一個巴掌,七茜兒斜眼嗔怪:“打他輪不到你!” 陳大勝搓搓臉,蹭蹭鼻子走到林子里,一把提起正做美夢的裴倒海。 裴倒海猛的睜眼,掙扎喊:“哎哎,誰呀,誰呀……” 又被一掌打暈了。 將裴倒海倒掛在馬腚上,陳大勝走到七茜兒面前道:“你這打扮,怕是入不了金滇了?!?/br> 七茜兒看看自己的武人打扮:“我這樣?” 陳大勝點頭:“啊,也虧得你沒走多遠,我原本安排了驛站快馬到小南山?!?/br> 他上前一步附耳對霍七茜道:“譚守義下了江湖禁步令,大概是怕咱兒那事兒連累到金滇,也怕九州域的在他的地盤折騰,下面人說,那邊查檢的十分嚴格,是一片鐵器都入不得金滇了?!?/br> 七茜兒不在意的笑笑:“白折騰,管的都是守規矩的,想去的,飛也飛去了?!?/br> 陳大勝就喜歡她如此自信,他左右看看沒人,正想抱抱媳“婦”兒,咋就那么舍不得呢。 不成想,他媳“婦”反倒一把抱住他,在他耳邊說:“我跟你說,這王八蛋修的廟墻里,能有個幾十萬貫!” 陳大勝吸了一口冷氣,呲牙看著媳“婦”兒,喃喃問:“你,你要???” 實在沒辦法,他就只能獻出小私房了,贓款便是再多也不能收的。 霍七茜恨鐵不成鋼的拍了他肩膀一下:“想什么呢!咱家缺這一兩個?我是說,皇爺精窮的?” 老娘手里有前朝寶藏,我稀罕你個幾十萬貫銅錢兒? 翻了個白眼給陳大勝,陳大勝想了半天才托著下巴似有所悟。 七茜兒看他懂了才點了一下他額頭說:“傻子!便是我們“婦”人管家,也得有個錢庫做膽,不然誰聽你的?我就不信,一個造反的手里沒幾個干錢兒,老譚家也敢有這個想頭,咱小狗都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的道理,你且等著,便是豆腐渣兒,老娘都給它擰出油來……” 陳大勝有些后悔放這倒霉娘們出門了,他干笑幾聲本想把自己跟九州域的那一場戰斗拿出來說事兒,偏又怕媳“婦”兒笑話。 這些年媳“婦”要管家,要生養孩兒,要孝敬老人,該做的事情她是一樣兒沒少做,然而,每次他都被媳“婦”按著打。 媳“婦”走的這條至武之路,好像是這世上頭一份兒的。既這樣,這人是撒出去了,說再多也沒用。 如此,他只得一拍馬腚讓馬兒往前走了一段路后才說:“你們快馬明日就能到小南山,到了小南山就去找鴻鵬鏢局,那是斥候在小南山的點兒,總鏢頭姓孫,那邊有個新娘鏢要入金滇,你就隨嫁妝車隊去吧,相互也好有個照應?!?/br> 霍七茜點點頭:“知道了,辛伯今兒怕是要敲登聞鼓,這官司你就上上心?!?/br> 陳大勝點頭:“沒事兒,唐九源在那邊呢?!?/br> 人家唐九源如今在刑部,那真是大權在握。 其實住在泉后街與親衛巷走的近的,在朝廷人眼里那都是一系的,都是鐵桿萬歲走狗,好在他們這一系品格都還可以,做人從不張揚。 這次是霍七茜送陳大勝走,依依不舍好半天,陳大勝到底走了,又走了好遠,他忽然停下,扭臉大喊了一聲:“那臭小子,你,你要打咱回家來打,等回來的啊……” 說完,人家總算是走了。 這是?怕自己下手太重? 霍七茜愣怔半天,終于咯咯的笑了起來…… 三江金滇入口,正盤膝給一干小戲講故事的佘萬霖打了個噴嚏,又打了一個噴嚏,再打了一個噴嚏。 然后清水鼻涕流了很長,他就用袖子去蹭,這是從前在家沒有的動作,現在他都沒感覺了。 老臭倒是發現了,怕他著涼,就回艙取了一個夾襖給他披上。 一干小戲看的羨慕,就對佘萬霖說:“小東家,你叔對你真好??!” 從前在家身邊總有這種好,佘萬霖卻無知無覺。 可出來之后,尤其是認識了這班小戲,他才知,一切好都是不容易的。如面前這群孩子,都是班主張雙喜不花一文錢弄到手里的。 一個戲班子并不是什么樣的孩子都要,首先這個孩子帶到面前得身板結實,五官端正,還得能吃大苦。 對于窮苦人家,命都要沒了,孩子送到戲班子里能被收留,就是大恩大德。 下九流這樣的問題,跟餓肚子受苦人沒關系,只要能活著,班主能收留,他就是活菩薩。 這些孩子小小的就在戲班子里呆著,沒爹,沒娘,沒親戚,沒長輩,唯一依靠的就是班主,生死都維系在人家身上。 他們沒見過一點兒好。 看到平掌柜給小東家零花兒艷羨,看到平掌柜每次吃rou,總要選幾塊大的給侄兒放嘴里,就艷羨,就連小東家打幾個噴嚏,他叔都要給他添個衣裳,他們就羨慕死了。 有些好是需要旁人告訴你的。 所有人都告訴佘萬霖,你叔對你真好呀。 佘萬霖就越發覺著老臭難得。 心里妥帖,佘萬霖就對小戲們笑笑:“沒事兒,你們看得意叔,他現在打個噴嚏,你們班主就得上吊去,好好練著,待明日里你們成了角兒,也是個李得意了,還怕沒有好日子過?” 這些時日,各種船支滯留金滇入口,旁人家不知道,走走停停,這五福班的買賣就做大了。 這是早起,等一會子晌午飯后,就總有富貴人家的船過來,待遞了戲單子過去,就能從下午唱到晚夕。 再遇到大富貴,舍了明油錢兒,那起碼一日能唱兩場,都還開的大本戲。 如此,這戲班子一盤活了,每天都少說有十貫的意思。 這下子,這戲班子是吃飽了,就恨不得堵船堵個天荒地老去。 再加上這買賣是小東家心里機靈給攬來的,班主張雙喜一激動,就飽了這叔侄的飲食,漲價這件事就更不提了。 其實能從這些小事上看出,張班主是個不錯的人。 江上濕冷,老臭到底怕小貴人凍了骨頭,就去灶房找老皮要了兩塊干姜,又去艙里取了土糖,給他煮了發汗的姜湯水。 等他捧著碗到了甲板,自己家這個小貴人正給那般小戲講一些他們不知道的事情呢。 他倒是也精明機靈,現在講話之前要有個前綴,就是,從前我跟我族叔去城里大戶送貨,我就看到云云…… 每次聽到小貴人與同齡人吹牛,老臭心里就笑的要死,又覺著,這大概是小貴人這輩子最快樂的時候了。 甭看粗茶淡飯的,他每天能食三大碗。 這孩子從前總把不愛吃的埋在碗底,都給自己吃了。 他成日子笑,跟著一幫小戲滿船跑,還給人家班主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