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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才出江湖?!?/br> 他低頭喝了一口酒,一抹嘴巴笑說:“那會子一根趁手結實的白蠟桿子,能賣兩貫多,差不多就是二兩銀,你想想那會子世道能有多“亂”! 那人窮的呦,下個連陰雨都是斷頓滅門災,人“逼”迫極了就是牲口,絕路上惡鬼多的往家門口十里都不敢輕易去的……” 他說到這里,在一邊一直沒吭氣的嘯山鎮海竇鐘鳴便“插”話道:“可不是,那時候各行各業都吃不上飯,是做啥也不穩當,土匪歹人到處都是,只要是個有錢家戶都要雇護院拳師,這日子才能安穩。 后來一細想,可不是這樣,朝廷不頂事兒才有了咱江湖客出頭之日,我家那會子還好些,我爹有“藥”,收了徒兒教上幾年出師就有回頭錢,那時候日子確是美的?!?/br> 他說完張七星就嘲笑道:“嘿,我說老竇,那要拿現在的日子,換老爺子活著那會兒的日子,你換還是不換?” 竇鐘鳴一翻白眼道:“這話問的掉底兒,自然是不換的!萬金難買安穩,我爹活那會年年收徒,年年有出師的徒子徒孫,可年年月月都在收尸,誰愛看那個啊。 現在的日子倒是緊巴巴,可好歹安穩來了,尤其這十來年,嘖……便是走江湖的飯碗不好端了,卻也不會有早起送親人站著出門,晚上就橫著……” 他忽回頭看看屬于自己的那口棺木,又悵笑道:“算了,不提不高興的,咱兄弟喝酒吧,既情誼到這里了,為這份安慰日子,明兒拼了老命,那些人的腳也不能上咱意源郡碼頭,到那時~咱路上都相互等等,作伴來去也不吃虧,干!” 觸動心事兒,這幾位爺們便舉起酒碗齊齊一飲而盡。 謝析木也想隨一碗,卻被辛一劍阻止了,這是人家約好的陰間酒,你湊什么趣兒??? 無奈,謝析木只得艷羨道:“其實,我還是蠻喜歡江湖的,往日我看那些傳奇本子,還有幾出大本的江湖書,什么千里走馬,以一敵百號令江湖,獨霸武林啥的,那種想怎么就怎么的日子,也是著實快哉的很呢……” 他這話沒說完,大家伙又笑,笑完那竇鐘鳴才道:“嘿!這笑話鬧的,當年我兒也不愿意讀書,非要學祖宗,要來一波傳奇本子里的行當,老子一生氣就打他個半死……” 說到這里,他正“色”對謝析木道:“好叫小公子知道,什么狗屁的江湖,號令江湖這檔子事兒壓根就沒有存在過,咱們這些人從走江湖闖名頭,也不過是想用兇名保家人,至于你說的千里走馬,純胡說八道,是萬萬不能信的?!?/br> “假的?”謝析木驚訝極了,看看辛一劍,辛一劍也點點頭。 再看一圈江湖客,不管多大歲數,也是確定點頭,證明那些傳奇本子就是騙人的。 辛一劍笑道:“從前早與你說了,哥兒看的閑書都是騙人的,你還不信,如今這么多人證明,你總信了吧?” 他說完,張七星便道:“小少爺,咱們別說旁的,就說這個號令江湖,那九州域的老幾位,他們家也是幾百年來盛名不衰,憑是哪個朝代,哪位皇帝坐江山,都是好言好語的哄著,可他家也不敢說號令江湖,卻是為何?” 謝析木困“惑”:“是,德行不好?” 張七星一擺手,邊說邊笑道:“走江湖的還提德行?不耍心眼子誰能活,這可不是德行的事兒,呵呵~其實~是路太遠,憑是什么令~哈哈,就出不得遠門,哈哈~您懂么?” 竇鐘鳴隨即笑道:“好比你們那邊的榆樹娘娘,人家那聲勢,威信,那行事做派誰敢不服?我老竇雖離的燕京好老遠,可也是敬仰不已,甭看人家是女子,那是做事體面又有承擔,百泉山那邊的老功家憑著她庇護,現在是什么日子?神仙日子!” 周圍人一片艷羨,眼神對百泉山的功家門派是無限向往。 張七星苦笑:“便是這樣的德高望重之人,她有江湖令也只能號令周遭,咱大梁從北到南,千萬里爬山涉水,也不是不服人家,就她老人家有個安排,咱也愿意聽從,可那小貴人丟了,消息出慶豐到了咱這,這都多少天了。 哎,總之沒有什么號令天下的事兒,不然分什么南北護國寺,有一個護國寺得了,當年玄山師的令,咱爺們也不是不服的。 不好聽的話,皇爺的圣旨出京還變滋味呢,何況區區江湖令,哼,又憑他什么九州域想號令江湖?嘿,狗艸的玩意兒,純屬胡說八道,唔……!” ,一顆不知道什么東西,忽然就從高處落下,張七星話未說完,正面的兩顆門牙就落了地,瞬間滿嘴是血,滿頭冷汗。 一蒼老聲音忽遠忽近,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忽前忽后飄忽道:“蓬門小戶~家里既沒了坐堂人,就受受教訓,速速歸家修修心,手上丁點份量沒有,也好意思做義士?個少調失教的狗東西,竟背后“亂”咬起人來了……” 張七星與江湖客全部站起,他呸呸吐出幾口血水,抬手將上身衣裳扒開,“露”出有“毛”健壯的胸膛,上牙床兜不住風道:“好古(狗)!rou當(有膽)!兄丫結兒來(沖爺這兒來)!” 他們隨著聲音左右尋人,遍尋不到,這臉上的表情便越發緊張起來,又羞又憤。 謝析木也想站起,辛一劍一把按住他道:“少爺,咱不是江湖人,也不能管江湖事?!?/br> 謝析木吸吸鼻子,眼盯著院落一角道:“爺要是非要管呢?” 辛一劍眨巴眼,從靴子里拿出小刀,緩緩對準脖子微微一動,便有血絲落下。 這祖宗甭說沒命,少個油皮大梁朝如何跟家人爹交代。 謝析木看他這樣,就嘴角抽搐問:“你,你跟誰學的?” 辛一劍很不要臉的道:“二少爺!” 黑漆漆夜里,腳店上空如有怨鬼游魂般的不斷有人罵,少調失教,小門小戶,速速滾回家云云…… 眾人找了幾圈找不到人,便有人萬念俱灰想,這便是九州域么?甭說與他們正面對招,這也有幾十號的兄弟,這般多的招子尋人,竟連個老頭兒都尋不到,明兒必然就是個死了。 想到此,有心里絕望的便盤腿一坐,順手將衣裳也解開來,“露”出胸膛拍的啪啪作響道:“九州域全是狗!狗!狗艸的??!都是不要臉的狗東西!來!來!來!沖爺爺這里來……” 此話未落,又有東西從墻頭破風,凜冽四面而來,眼見這失態江湖客要完,忽一口雙耳大鐵鍋忽攔在這江湖人面前,只聽得呯呯幾聲,破空的東西就反擊了回去。 瞬間眾人皆驚,凝神看去,卻是在店里忙來忙去,本端著一鐵鍋炒山珍要出來待客的老板娘,而今那鍋山珍自然也沒了,老板娘就看著漏了倆眼的鐵鍋嘆息:“這買賣做不得了,鍋都被人打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