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64
也不冤,哎,我差一輩兒呢,有吃有喝我也管不著他,過的好不好都是自己的日子,有福他享受,沒福他也得忍著,腳上的泡都是自己走出來的……” 老太太正嘀咕呢,就看到門簾下“露”了一雙小靴子,當下就樂了:“哎呀,你咋來了?啥時候來的?阿“奶”瞎,都沒看到我寶貝兒,啊呀,委屈死我們了,沒看見呦,快來快來……” 安兒這才笑瞇瞇的進屋,先給老“奶”“奶”問安,再給后街“奶”“奶”問安,最后被娘親抱起來香了一下才上了炕,趴在小炕桌上,把早預備好自己愛吃的東西夾了一整碗。 七茜兒看他不吃,就問門口的“奶”嬤:“這是在誰家囔塞飽了?” “奶”嬤就笑著大聲回話:“回“奶”“奶”話,走到童家就差不多飽了?!?/br> 她說完,屋里人便哈哈笑了起來。 張婉如那倆磨人精不愛吃飯,每天就靠著安兒上門,騎在門檻上灌幾口。 小孩兒一起吃飯香呢。 安兒并不關心她們笑什么,就小飯碗滿了,他自己滾下炕,走到門口又回身對母親拍拍腰上那一串東西炫耀道:“大哥哥給的?!?/br> 七茜兒笑的溫柔,走過來給他正正腰帶問:“可跟哥哥道謝了?” 安兒點頭:“謝了,還替哥哥,高興都謝了?!?/br> 七茜兒這才點頭贊美道:“可真好看吖?!?/br> 其實,這就是一串很粗糙的手工,難得卻是余有田心里有這幾個弟弟meimei,他做東西可不敢只做三個,老刀家這些弟弟meimei,是家家都必須有的。 安兒抱著碗得意的出去,小靴子點在青石路上,動靜不大卻滿是活力。 他老“奶”“奶”趴在窗戶上百病全消的看著他,已然是啥都忘了。 他出了門便看到早就抱著碗,等著自己的哥哥根奴兒。 昨兒小叔叔回來,哥哥就得來這邊住。 根奴兒抱了一大碗rou包子,一晚沒見弟弟如隔三秋,等碰了頭,兩邊放下碗熱烈擁抱,又一起捧著吃食去常家棋盤院尋老丐去了。 那老丐便是安兒從前使棍子打的那個傻丐,后來陳大勝罰安兒每天給他送飯,一來二去,那老丐就住到了常家棋盤院灶房外墻。 那處趕巧是個凹角,小花兒還讓人給他修了一個半頂,如此便是風雪來了,靠著灶房的火墻,這老丐也不會凍死。 更何況,因根奴兒與安兒,常家對他還是很照顧的。 常家門口,肚子微微凸起的許熙美正提著食盒在那等著。 她人不大,有了身孕沒幾個月卻比旁人看的明顯。 就眼巴巴的等到安兒他們來了,這一看倆孩子捧的碗,許熙美這心里就有些怨了,如此試探道:“這是吃飽了?” 安兒笑瞇瞇點頭問好:“五嬸嬸昨晚睡的香不香?我吃飽了?!?/br> 許熙美有些失望,依舊低頭對他們說:“多謝你惦記我,我睡的香,明日~要先來我這里?!?/br> 說完,她打開那食盒子,“露”出里面極精美的湯羹,點心,果盅,南糕,炫耀一層不算完,還有第二層的水晶糕,蜂蜜糕,蓮蓉糕,羊rou包子,炸鵪鶉。 家里不許吃這般甜的,也跟家門口的都打過招呼了,卻偏偏忘了還有一個許熙美在這里候著。 安兒看了兩層美食,這口水都要流出來了,左思右想,他終于艱難的對五嬸嬸說:“那,那就再吃點?仿佛,好似還有些縫兒?!?/br> 許熙美笑了起來,讓人將矮塌擺在家門口,又打了布幔蓋兒,娘母三開始吃東西填補縫隙。 他們正吃的好,街那頭卻來了幾輛嚴絲合縫的馬車,待那馬車到了常家門口,便有一半面紫胎記的“婦”人從車簾往外望。 走遠了,這“婦”人才滿面驚的對身邊婢仆道:“如何,如何……如何敢在家門口這般行事?這也,這也……太膽大了,阿秀怎么尋的地方,竟讓咱們來這邊住著?” “婦”人極委屈,想起心里的不甘愿,便一伸手摟住兒子低泣出聲。 小小的譚興業心里嘆息,伸出手給母親擦淚道:“阿娘,舅舅的道理總是沒錯的,他總是向著咱們的,三禮學堂輕易不收學生,只要家門口的子弟,這也是舅舅使了大價,拿燕京的一套宅子才換了這院兒,您可千萬忍耐?!?/br> 烏靈歇了眼淚,半天才嘆息道:“咱娘倆也就你舅舅能依靠了?!?/br> 譚興業卻笑著對母親說:“對兒來說,只要離了那院兒,便住在哪兒都沒關系的……” 正說著,一群孩童叫著從巷子里沖出,帶頭的女將軍喊的沖天響亮。 車夫本想先停,莫要磕碰到旁人的孩子,沒想到那些孩子卻先他們停了。 就一個個站在巷子口,還有捂著嘴兒的,都是怕驚了旁人家牲口的樣兒,不喊也不鬧,直等他們遠了,才嘻嘻哈哈繞著巷子跑了起來。 又行一段路,便看幾乘小轎掛著粉紅緞花,不吹不打安靜快速的往后街去,這一看便是納妾的。 有侮辱人的主“婦”,讓人半夜黑燈瞎火的抬人,可人世依舊有仁義的讓清早進門。 那邊也很知禮數,即便這邊沒有掛家里的記號,卻也停轎等候,等他們的馬車過完了,才保持足夠的距離緩緩跟至岔路,并不敢踩他們的主軸車印,而是貼墻快速過去。 烏靈看那小轎離開老遠才對兒子說:“此地人,還是~知禮的,你舅舅沒找錯地方?!?/br> 譚興業沒有吭氣,卻趴在后車窗往后看。 才將家門口吃東西那三人……他不知怎么形容那種感覺,就莫名羨慕。 而這感覺多年之后他才明白,卻是兩軍對壘,刀鋒下掙命之后的從容自在。 不止許熙美家是這種氣質,親衛巷子,甚至后街那邊的人,多數也是這般自在從容的。 一直到看不見了,譚興業才聽到母親嘀咕說:“咱們就這樣不打招呼的出來了,明兒你爹發現咱倆不見了,他好著急呢?!?/br> 譚興業坐好,小小的少年整個的精神都熬在后宅爭斗,母親自卑綿軟,他就得懂事靈透,都到了這里了,母親竟還心有奢望? 如此,譚興業拉住母親的手,眼睛看著前方說:“娘,爹不會發現,也懶的知道的,以后,咱倆也就在這里了……” “婦”人又哭泣起來。 常家棋盤院外,七八盤點心把胃口的縫隙糊滿,安兒鼓著小肚子爬下矮塌,套上小靴,跟五嬸嬸道謝告別,又與哥哥往宅子后面的夾角走。 今兒有些晚了,昨夜有雨,那老丐頂了一夜風雨就格外餓。 他等啊,等啊,總算見到自己熟悉的人,便雙眼發亮,齜牙咧嘴叫喚了起來:“娘來!娘來……” 大家后面才知道,這老丐哪里是喊娘,這就是一個傻丐,腦子不好學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