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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余清官他們都可以食三鼎二簋,只這鼎需要他們自己鑄造去,不是御賜,是允許你這樣使用銅器了。 這卻很了不得了。 這才大梁七年,老刀們實現了虛食千石。 陳大勝不在意這東西,余清官他們沒有在這種環境里呆過,到最后在意的就只有佘青嶺。 他的鐘鼎只能給安兒,又深愛高興,現在高興也有鼎使喚,老了墳坑里也有鍋子環繞,人家便分外滿意的。 在人家眼里,陳大勝以前用的那個一鼎一簋就連個臺面都沒上呢。 說話間,事一件件過,日子如流水,五月末,葛三素悄悄回到了親衛巷,這巷子里的喜事兒便又要來了。 可這一次,也輪不到七茜兒她們繁忙呢。 人家宮家是憋著勁兒要給兒子娶媳“婦”,最怕管四兒跟這邊太近,喜事兒再跟這邊辦了,這就難過死了。 葛三素回來第二日,宮先生便到親衛巷拜會人家兄嫂,七茜兒又能如何,想辦你就辦唄。 人家宮家去歲就開始忙活,年節過去,燕京正是“亂”的時候,宮家在太學后巷的宅子里便大興土木,公家的屋頂他們都出錢給換了,房檐下面的彩繪都圖了金箔。 就怕管四兒把媳“婦”娶在親衛巷。 人幾乎是全族總動員,勢必要把管四兒從來沒有的家族歸屬感養出來。 問題是管四兒有這腦子么?他沒有,反正他爹娘說,在太學后巷給你娶媳“婦”好不好吖? 那他就說:“成啊,那就讓我媳“婦”從親衛巷出嫁吧?!?/br> 要七茜兒說,有人幫襯還不好?從她開始親衛巷的媳“婦”兒除成師娘,丁魚娘是早就辦了事兒的,其余哪個不是她們“cao”心費力,事事親力親為的“cao”持娶回來的。 低頭娶“婦”,抬頭嫁女,這都低了幾回腦袋了。 如此選了良辰吉日,六禮走到四,依著燕京這邊的規矩,娘家人要尋一日去婆家量家。 就是一群娘家長輩去婆家看看人家新房預備的咋樣,再拿尺子意思意思量量面積,好按照尺寸置辦嫁妝,以免造成浪費。 小戶人家怕拋費,大戶人家就是走個熱鬧。 七茜兒她們出門,就是走下禮俗。 如此五月十五這日,諸事皆宜,七茜兒身穿命“婦”才能穿戴的金織通袖如意云紋襖子,腰盤小玉帶,脖子下帶了富貴瓔珞,頭戴點翠的牡丹頭面,右手提著胖小子,左手拿著一把金星尺,身后婢仆抱著盛裝的安兒與根奴便笑瞇瞇的出了門。 自己怎么穿其實不重要,如今有什么聚會,也都是炫耀孩子們去的。 出門就看到滿地攆孩子的張婉如,人正拿著一件小金花襖子給姑娘套呢,她家姑娘那是死也不穿,娘倆就圍著馬車一圈一圈轉。 今兒人家也是盛裝打扮,見到七茜兒就猛沖幾步,一把揪起自己家孩兒笑說:“真不容易,低頭娶了這么些,可算仰脖兒過活一回了?!?/br> 柴氏在后面聽到,便損她說:“瞧嫂子說的,攏共讓您忙活了兩回,就這般累???” 張婉如才不接她這話,倒笑瞇瞇的瞧著難得盛裝出行的丁魚娘說:“要么說咱小七媳“婦”命好呢,你數一數,這可是九個嫂子帶成群的侄兒男女去給她撐腰,一二般人也沒有這個福分?!?/br> 可不是,加上陳家上面那三,正好九個嫂子。 她說完眾嫂子便一起哈哈大笑起來,均是十分得意。 被丫頭婆子扶在門口相送的葛三素聞言羞澀,又對嫂子們施禮道謝,目送她們紛紛上了馬車,就排了很長一溜兒。 那前面帶頭的車馬都看不到了,后面的還不動彈呢。 跟在葛三素身邊的宋婆子抹淚,她是葛三素離京之后為了隔絕過去,新在外郡收到身邊的人,本以為自己侍奉了個有錢的早晚正式出家的尼師。 誰能想到,翻身人家就嫁到京城來了,還是個正兒八經的五品老爺,侯門之家。 這就真是意外之喜了。 車隊遠去,葛三素這才折返進院,等她回到后面的東屋,坐在炕邊看那些丫頭匆忙來去收拾嫁妝包袱,便對宋婆子道:“易碎的東西就不要裝箱了?!?/br> 反正,她跟管四兒是必要回到這邊住的。 這些嫁妝都是回來之后,在燕京里臨時花錢置辦的,自沒有人家有爹有娘,又有族人的姑娘東西周全,家具到都是好木頭,卻是紫檀也有,花梨也有,樟木也有。 因家里大禍自錢財起,葛三素也沒花大價格置辦,就用了兩萬多貫,壓箱也放了不過五千貫。 她現在戶籍上的名字都不是葛三素,卻叫做葛櫻,名字是管四兒那個粗鄙貨給起的,大概的意思是三月開花的櫻。 宋婆子嗔怪:“姑娘說的是什么話,人這輩子只一回不能遮掩,就是帶著嫁妝進婆家的時候,又不必您動手,您坐著看就成?!?/br> 這婆子可不知道,整個泉后街,連同前面棋盤院所有媳“婦”算上,葛三素卻是最富裕那個,人家有少說有三百萬貫家財。 當然,這跟七茜兒瘟神廟下那些又不能比。 可葛三素也沒惦記花舊財,七茜兒壓根是忘記了。 一個丫頭手粗,將陪嫁匣子里的金釵掉出兩個,宋婆子大喊一聲,上去就打。 葛三素看到這釵,就想起一事。 從前小的時候,她看到母親頭上金光閃閃的首飾也想要。 那會子母親便哄她說,素素還小,這些都給你存著,等到明兒你大了,就都給你做嫁妝帶走…… 只母親那釵都不知道落到了誰的手里,有著老刀的靠山,送到她手里的還真就是價值幾百萬貫的金銀,這就不錯了。 若沒有靠山,不給你,少給你又如何?她不過是一個絕戶女罷了。 葛三素伸手拿起這釵打量,耳邊滿是宋婆子叱罵小丫頭的聲音。 正忙“亂”著,那外面又有門房來報,說是開國候府,承宣布政使司譚家來送賀禮? 門房沒有見過啥世面,便口氣夸張說,頭一車便是滿滿一車錦,疊了足有十幾層…… 宋婆子聞言大喜,又聽是侯爺家來送禮就更喜不自勝。 葛三素把金釵丟到嫁妝里,抬臉看著宋婆子淡淡道:“而今我還不是宮家“婦”,巷子里做主的嫂子又剛走,這送禮的要真是知禮數的人家,更不該來叩門,選這個時辰分明心里有鬼,閉門!謝客!” 這分明就是欺負自己外地來的。 宋婆子沒有見過世面,站在原地半天才道:“姑娘,那,那可是侯府???” 葛三素瞥了她一眼,心想,這外郡沒見過世面的到底是不成,回頭還是得請大嫂子幫著尋兩個能抵事的。 跟了葛三素兩年多,宋婆子也“摸”出一些脾氣,看她不吭氣就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