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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皇帝政務大殿,只要有匾額的地方,有一半出自張七德之手。 只聽這人又繼續說:“你以為,有了好器,好具,爺就要吃這塊rou了?早呢!煎炒烹炸燒烤燉溜,爆煸蒸煮拌泡涮,這是爺家傳承四百年的食單子,一材百工,多少種燒制法子,隨隨便便四五十道菜肴,那都不算做好好吃飯,算作應付,懂么?應付!便是楊藻他也就認個烹煮炒的鄉下狗玩意,他還想咱們這些人服他,就他“奶”“奶”個腿兒……” 這人罵完,咕嚕站起,一伸手打了自己兩巴掌道:“嘿,幾輩子祖宗玩剩的東西,就叫爺玩塌了,到底是瞎了眼養了一條瘋狗,嘿呦,這可才六年就開始咬人了,媽的,還給他咬出血了,嘖~我說不能信,一群?;尥嬉鈨?,還說沒事兒!” 他顯然不想說自己失敗的事情了,打完自己又爬到柵欄口,就笑瞇瞇的對七茜兒道:“嘿!爺們,咱繼續說rou,你可別走啊,多好的緣分啊……你還真以為是單單吃rou的事兒啊,嘖嘖,真是老實孩子,我給你講點有意思的事兒,這吃rou啊,得打這香rou的娘懷他開始,就得根據爹娘的模樣預備著了,這爹娘好看,來年香rou落草,這模樣那不能丑了……” 這人竟是吃人的么?七茜兒猛的握起拳頭。 這人極機靈,立刻指著七茜兒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以為我是吃人的嗎?哈哈……真是個見識短淺的賤奴子,吃人,那么多好吃的,我吃人?哈哈哈……” 他笑完,這才打著滾來到七茜兒面前笑道:“想什么呢,我說的香rou卻是說小戲呢,呵呵~那小rourou生出來,我的人便去看模樣,若是他生的差強人意也就罷了,若是真得了爹娘老子的好處,這香rou就怎么得,也得到我的府上來精細的養著,你說是吧,他們出生就是給爺預備的rou!” 黑暗的牢獄,七茜兒不是偽裝,嗓子是真干澀:“養著?” 這人白了她一眼:“鄉下了不是,我們這樣的,誰家沒幾塊香rou,三五歲給他們繃腰,羊“奶”護皮子,六七歲開始調理,要教他們南北絲竹,昆山曲律,這個時候就有小rourou慢慢開始跑偏,按照自己的心意去長了,這可不成……” 又是一聲嘶?。骸安怀??” 這人天真而又純粹的對七茜兒道:“??!那怎么成?回頭攀比起來,豈不是要輸?養廢了自然不成,嗨,誰還沒有個少年不懂事的時候,年少輕狂手段低端我也有一段,我那會子就讓他們去埋了去,你說傻不傻,哪怕是讓那些小rourou改學雜戲呢,也是個樂兒啊……” 七茜兒不想聽,也不愿意聽了,她轉身想走,這人卻大叫起來:“嘿嘿嘿,走什么啊,我還沒講到吃rou呢,就到了,就到了!” 七茜兒背對著他不動彈,便聽這人狂笑道:“嘿,我就知道你想聽,好吧好吧,告訴你,誰讓爺爺虎落平陽,哼,那初入小班三十嬰,待到七歲走一批,你可不敢小看這個代價,爺對他們多好啊,出來進去都得尋了人抱著來去,就怕陽兒老爺烤黑一丁點兒就不能要了。哼!就是個教習,大教習一月一百二十貫,教頭六十貫,這錢到活好,等到他們八九歲就都學了幾本…… 爺喜歡喜慶的東西,嘿,待他們扮上登臺,那眉眼,那韻味,那香,便是人間難尋,等他們初登臺,唱罷一整本,正是香汗淋漓,渾身“毛”眼子都打開了……” 他忽然不說了。 七茜兒到底扭過頭,就看到這人滿面扭曲的對她笑道:“哈哈哈!此時吃,味最美!哈哈哈哈……” 這人笑成個傻子,就拍著大腿指著七茜兒癲狂道:“你以為爺說的吃rou是什么,哈哈哈……” 他笑完,托著下巴嘆息又懷念道:“那是人間絕唱的滋味啊,又有幾人能食得……呵~呵呵……” 一只手從欄桿外伸進來,猛的抓住這人的下巴。 這人嘴巴張開,兩眼開始掉淚,面目扭曲,七茜兒便捏起他的衣角入口,生生把他的舌頭拽了出來。 撲通…… 這人滿口是血的開始打滾,牢房外,有個女子聲輕笑道:“真好,此刻起,便是什么rou,你也吃不得了?!?/br> 竟是個女子,這人又疼又驚恐,瞪眼看向外面,卻見那人獬豸面具在火把下閃著詭異的光,她又猛的一跺腳,一股子地氣升騰,這人便猛的倒飛,直接撞擊到了結實的巖石墻壁上,雙眼一翻就此暈厥。 這下,他手骨全部都碎了,多好,別說不能吃,碗都端不起來了。 七茜兒往外走著,邊走邊想,原來,這里關的都是這樣的人么? 她又從男獄去了女監,跟這邊情景不一樣的是,這邊堪稱凄慘,曾經如廢后那般尊貴的女子這里也不少,情況比慶豐馬場牢還要凄涼,卻些許有了些骨氣樣兒,一路過去竟有吊死來不及收尸的…… 她就這樣看了一圈,又麻木的出去。 刑部大牢外,那個叫潘伯莊的早就被抬走了,外面一片安靜,只有宇文小巧虔誠的抱著一匹布在等著她以為的小叔子。 谷紅蘊拿著出冊,讓七茜兒畫了個押。 待寫畫完,他到底沒忍住說了句:“您……您我仿佛是認識?!?/br> 這小巧玲瓏勁兒,這揪著人掛起來的勁兒,這按著腦袋入墻的勁兒,也是熟悉極了。 七茜兒吸吸鼻子,點點頭,回手指著牢獄道:“是我,仿佛是闖了一點禍事?!?/br> 谷紅蘊聞言倒吸一口冷氣,看看左右,才壓低聲音道:“還,真是您???” 這是,膽大包天了。 七茜兒今兒心里受到了巨大的傷害,現在看這人世心里都是拐彎的,她依舊很沮喪,便點點頭:“啊?!?/br> 好端端誰愛來地獄啊。 谷紅蘊看看大牢,一咬牙道:“什么禍事?” 七茜兒撇嘴:“我,我拔了一個人的舌頭?!?/br> 谷紅蘊腦袋后仰,舌頭不由自主的往喉管縮縮,連續咽三口口水。 七茜兒又道:“我怕他寫出去,就把他的胳膊也震碎了?!?/br> 谷紅蘊微楞,想了半天才想明白,最后便笑了起來,語氣很是輕蔑的說:“沒事兒,這里皇帝陛下已經隨意了,最近日日都有人抬出去,有人心里畏懼律法,自知罪大惡極怕千刀萬剮,自縊的也有的是,反正最少也是三族,就不能再壞了?!?/br> 聞聽沒事兒,心里總算放松下來,七茜兒認真看著谷紅蘊道:“他不能死,還要多多照顧,給他上酒上rou,就讓他干看著!” 這小“婦”人最大的惡,也就到這兒了。 谷紅蘊認真點頭應允:“好,能讓您這樣仁義大度的人這般生恨,此人定然千刀萬剮都不足贖其罪過?!?/br> 七茜兒點頭,很認真的問谷紅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