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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青嶺瞬間萬念俱灰,有點不敢深想了。 他佘青嶺的孫子雖不是堯眉八彩,舜目重瞳,文王四“乳”,那也是天生若朝霞舉,將來必然不凡的崽子,他怎么可以玩粑粑?還,還吃? 那,該怎么辦?就必須把讀書明理這件事放在最前面了。 如此,佘青嶺就對著他大孫念了很久很久的書,一直念到現在也不敢面對現實。 好在安兒是個憨厚孩子,又容易知足,給塊干饃饃,他啃不動,卻默默的啃到現在,偶爾還給他爺碰個哏。 如此,陳大勝進屋便看到他郡王爹背著手,很認真的跟他傻兒子說:“九天者,東蒼天,南炎天,西浩天,北玄天,東北乃是旻天,西北叫幽天,東南陽天,中央叫鈞天,乖孫可記住了?” 安兒舍了饃饃很是捧場的點點頭:“……%……%天!” 人家正是學話的時候,你說個啥他反正是不知道的,卻最愛重復最后一個字兒。 佘青嶺瞬間滿足,本想親親大寶孫,偏就忍耐住了。 講完九天,自是八風。 “八節之風,立春條風,春分明庶風,立夏清明風……” 安兒抬眼看到了自己的爹,當下大喊一聲:“啊 他可真想他啊,跟爺爺這里小半天兒了,就吃了點屎配干饃饃。 陳大勝跑過去,舍了爹,抱起兒子吧唧吧唧就是一頓親,就親的佘青嶺的心天崩地裂的。 安人是個仁義孩子,就把自己嘴里啃了半天的饃塞進了陳大勝的嘴里,陳大勝毫不顧忌的吃了,還夸獎:“哎呀~真香,我兒孝敬?!?/br> 心裂了,補起來,又碎了…… 看到陳大勝回來,在屋外的婢仆才松了一口氣,很少看到郡王爺發那么大脾氣,就莫名其妙不讓人打攪,對著可憐的小少爺扯喊半天兒書,小爺那么小,他聽不懂??! 今兒陳家婢仆除了個婆子,多跟“奶”“奶”們去了小荊村,陪著佘青嶺的這幾位,自是以郡王爺為主,也都沒養過孩子,就委屈了陳家大寶貝兒啃了半天兒干饃。 至于說安兒吃屎那婆子,因為沒規矩,讓郡王爺攆出去了。 七茜兒這是不知道呢,要是知道自己兒子一下午沒吃輔食,有的人半年甭想“摸”孩子。 有陳大勝壯膽,這會不用吩咐,下人立刻擺了反復熱的晚膳上炕,陳大勝看到這些,便詫異的問佘青嶺道:“爹,您還沒吃呢?” 嘴上問著爹,他卻看向自己的兒子。 佘青嶺這才想起自己做了什么事兒,可是自己的孫兒,竟就啃著饃饃陪著自己胡鬧了這么久,還,一點兒也不鬧,哎呀這孩子咋那么仁義呢? 越深想越內疚,佘青嶺立刻抱起大孫,啥都忘記的想親幾口??上О矁嚎吹匠缘谋惘偭?,人家是真餓了。 孩子一把推開他爺的老臉,掙扎爬到炕桌邊兒,一把就摟住一碗飯食,豚般的把自己腦袋按了進去。 看著兒子一口接一口的吃東西,爹喂著還不夠,人家還要伸出小手從桌子上撈巴點照顧照顧自己的小肚子,陳大勝心疼了一會兒,到底跟佘青嶺說:“爹?!?/br> 佘青嶺嚇一跳,有些慌張的抬頭看他兒:“???” 陳大勝無奈:“這事兒吧,就別讓茜兒知道了,不然,您知道的?!?/br> 七茜兒有多在意孩子,這家里人是清楚的。這么大的當家坐堂“奶”“奶”,打孩子出生起,是事事親力親為,甚至孩子里衣的針線她都信不過旁人,都是熬夜自己一針一線縫的。 甭說富貴人家有成群婢仆,百個婢仆也不頂當娘的看兒子抓炭火,上手打的那一巴掌心疼。 佘青嶺趕緊點頭:“哎,哎!?!?/br> 說完又慎重看著兒子保證:“好!” 就這樣,祖孫三代一堆兒吃了晚膳,安兒吃飽就在爹懷里困著了。 佘青嶺看著他紅撲撲的小臉,忽然就想告狀了,于是他說:“勝兒你知道么?” 陳大勝眨巴下眼睛看他爹:“知道什么?” 佘青嶺用下巴輕輕點點安兒道:“你兒下午仿佛是吃屎了?!?/br> 說完,他抬臉看自己兒子的臉,卻看到陳大勝先是愣了一下,接著噗哧笑出聲兒,低頭就在自己兒子胖嘟嘟的臉上又親香幾下,有些陶醉的抬頭說:“這臭小子!沒事兒,都這樣?!?/br> 鄉間長大,這種事情他早就聽膩了。 佘青嶺有些愕然,忽也懂了,也許這就是血脈親情吧,孩子什么樣子父母都是不嫌棄的。 想到這里他也笑了起來,便不提此事,問了句:“聽說你最近只要開牲畜集,就要去集市轉悠?!?/br> 陳大勝點頭:“哎,也不是轉悠,就每次去了,坐在官牙邊上看看行市?!?/br> 佘青嶺眼睛一亮:“哦?行價如何?” 說完,他幾步走到一邊的書桌,伸手拿起筆墨紙硯,回身鋪在桌子上認真做出記錄的樣子。 不管在不在戶部,佘青嶺對民生都是極其在意的,即便他不涉朝政,他都要將自己看到的最真實的民情三不五時的告訴圣上。 在他的經驗看來,皇帝這個位置出點政事錯誤沒所謂,然而國破之弊端源頭,必涉及民生,民生穩則江山無礙。 提高民生便是他的政道。 陳大勝自然知道老爹的脾氣,便順嘴將自己的早就記下的數兒挨個匯報給他。 “……兒這次要買的是純祭祀壯牛,價格自然上翻,我那頭支錢十五貫,我四叔那頭說是牛王,要五十貫,這就是瞎說。他那頭我知道,也不過二十貫,就“毛”“色”漂亮,個頭壯碩而已,但集上一般的耕牛,確比去歲要貴上兩貫,至少也要得十二貫才能購入一頭壯?!?/br> 佘青嶺一溜兒記錄下來,住筆之后才問:“其余呢?” 陳大勝又想了下:“其余還好,三年起價格一直很穩,豚價千錢,整羊價三貫靠上,羔價倒是一直沒變,從來一貫,雞價最賤,雄三十,母五十,當中肥鵝最貴,能賣到一貫二到兩貫,這都接近羊價了……” 爺倆一做這事便忘記這是在親衛巷了,一直到七茜兒來找,依舊隔著窗能聽到這兩人在那邊嘮叨為何雞子兒三文兩個,鵝蛋卻要十五文一枚? 七茜兒就撩開簾子進屋道:“什么時辰了?你們還不歇著,鵝兒貴還不是怨城里的那些“sao”客,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破習氣,打去歲起只要是個讀書的,就得身邊帶一只破鵝! 爹您不知道呢,那鵝價都沒邊兒了,一般的都能賣到貫半,卻分了上中下三品,那頸長“毛”白的,據說而今都能換一頭牛犢子了,能賣十幾貫呢!夏末那會子阿“奶”還想弄點鵝蛋腌制,好么,買不到!” 七茜兒說完接過兒子親了兩口對陳大勝道:“我抱他回去,你要想跟爹嘮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