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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高興,什么叫丐門損傷,辛伯后繼無人?還讓他好好孝順,往后若能成為丐門繼任,必能令阿爹阿祖如何? 盡瞎想,好端端的小公子不做,他去靠著城門討飯去?那不是有病么! 作為執令的謝六好對弟弟一直在暗地觀察。他這個弟弟因為最小,從小便被寵溺壞了,當初家里也是舍不得他受罪,便也沒有使勁收拾他,就搞得他年歲不小還渾渾噩噩,心思天真的像個小孩兒。 后來這不是他們兄弟幾個跟對了人,又成了朝廷命官,父母便說,就讓小六也吃一碗穩當的公門飯吧。 誰能想到呢,一入公門這孩子竟遇到了大機緣,脾“性”竟也穩當了,恩!好的很呢,確是長進了。 如今日這么大的風云際會,他的心都躁動無比,自己弟弟倒好,還有閑心吃豆兒? 這怕是學了那位辛伯的風范了,好!實在好! 這猴子從前甭說這種大場面,便是平常家里兄弟爭斗,他都會上躥下跳,除卻搗“亂”,那真真是呱躁無比,是人見人煩的一個小混帳東西,看弟弟可親,謝五好便踢了弟弟一腳。 謝六好奇怪的看向哥哥,看他哥哥對他慢慢伸出手索豆兒吃。他就撇撇嘴,從懷里取出紙包,正要給自己哥哥抓,卻把半包豆兒都瀉到了地下。 謝六好伸手正要敲他腦袋,卻聽弟弟說到:“來了!” 謝五好心里一驚,抬頭便看到遠處一身影正從百泉山的方向縱身而來。 說來便至,那女子身形快速非常,如流星趕月,等到他贊嘆一聲好快,那女子已踩著一路的彩棚而至,飛身躍到斗桿之上,伸手便摘了斗貼,又緩緩落下,姿態飄逸漂亮,若祥云中來的仙鶴一般。 有人低聲喝彩,又喝彩人多了,便成了齊齊的一聲呼喝,聲勢頗大。 喊完眾人立刻靜默,紛紛抬眼去仔細看,便見這人如傳說一般戴著面具,也看不出她的年紀,除卻身后背著的紅包袱,兩臂扎的臂甲,這女子其余地方竟無一點江湖人的味道。 不知道如何形容?若是仔細去套,便像……盛裝打扮去廟里上香春游的貴“婦”? 她梳著已婚“婦”人的狄髻,發髻上“插”著做工奢侈的金牡丹花頭面,這頭面雖然只有兩朵,一看卻不是平常物。 再看她身上,從衣衫到繡鞋均是黑底金牡丹花的重繡綾羅,甚至她腰上扎的那根錦帶,都鑲嵌著華麗的寶石花卉的貴重物兒。 有識貨的一盤賬目,恩,少說這一身都得幾千貫? 她走路走的特別雅致,如大家貴“婦”赴宴般,就持著斗貼,將雙手藏于袖中,又放置腰間位置,便穩穩當當的走到管竹屏不遠之處,這一路她步態曼妙好看,宛若步步生蓮。 謝六好看的目瞪口呆,便聽到自己哥哥在耳邊輕聲與分令嘀咕到:“看她這一身打扮,從前必然是受前朝貴人供奉的?!?/br> 分令主遲疑一下也點頭說:“那些首飾?看款式確是宮造,這?百泉山又與燕京不遠,卻為何……才出來?” 謝六好剎那心跳如鼓,正要想些牽強理由強出頭分辨,卻聽自己哥哥道:“南護國寺還不是世代受皇室供奉?前朝暴虐人人得而誅之!看不慣的多了去了,這娘子來歷詭異且功力高深,又是最近才出山,想是如總令所說,終究不忍萬民流離失所,又怕這幫莽貨打攪了新朝民生,如此才出頭阻玥貢山入京,卻是與我們有好處的?!?/br> 分令點點頭道:“確是如此,她隱居百泉山,隨便外面翻云覆雨也不出山,那龐圖到底做的過了……那么多人命填進去,便是鐵石心腸也看不下去了,他若是如這管竹屏曉事,說不得還能好好活著。虧他桀驁,不然卻是你我的麻煩了!你說~那玥貢山主把這樣一個怪物折騰出來,還結了大仇怨~五兄,你說他現在心里啥滋味?” 這話說的幸災樂禍,句句不懷好意。 謝五好伸手把自己弟弟手里的豆兒卷了,邊吃邊看熱鬧道:“他啥滋味咱不知道,令主倒是說了,看龐圖尸首,這娘子就未必輸,只……你這慶豐城頭卻不好管著了?!?/br> 他咬著豆子,用下巴左右點點那些趴在看臺上的江湖人,還有彩棚外面疊放了老高的大銀箱。 謝六好心里緩緩呼出一口氣,又悄悄抹下汗珠。 心想,真真是想多了,還隱居?還皇室供奉?那娘子就是……他心內忽一驚,便忽然了悟了一事,小娘子這樣打扮,可不就是讓大家這般想她的。 臺上。 管竹屏一直合著眼,一直到那小娘子接了帖子,慢慢走到他附近,他才緩緩睜眼上下打量起來。 好半響,管竹屏才道:“來人卻是榆樹娘?” 七茜兒無聲的點點頭,如管竹屏一般坐下,在他面前打開背后布包,就先取出一對小銅锏放置在一邊,又取出一份包裹好的筆墨紙硯鋪排起來。 看臺上的江湖客議論紛紛,畢竟,江湖上十八般兵器,用金锏的卻少之又少,這榆樹娘娘的來歷便更加詭秘了。 可他們卻不知,七茜兒入門便與旁人不同,練到后面更走了詭道,她是舍了江湖人世世代代自我循環的行氣道路,自取大地元氣供養rou身,又憑氣運自我開悟出一身古怪功夫的。 辛伯讓她用金锏,那不過是考慮到她一身蠻力,用這樣的鈍器才是適合,那利刃過rou不過一條豁口,不是要害地方便總有生機,可鈍器傷人卻最是要命,挨上一下便是內里重傷。 管竹屏正要細細問這女子的來歷,卻看她取出包袱里的筆墨紙硯擺好,又打開斗貼,便認認真真的在斗貼落款之下,寫了三個大字,榆樹娘,接著年月日,最后取了手印,對著名字又端端正正的印了下去。 寫完,這女子又把斗貼倒對于他,緩緩推至他面前,就聲音嘶啞著說:“閑人風中立,蠢驢才混江湖,好好的日子不過,成天的就打打殺殺,哎~新朝了,就都穩穩當當過日子不成么?這一趟一趟你們也是沒完沒了了?!?/br> 那是一剎那的靜默,幾乎所有人都想問這娘子一事,這位?你不是應該說說江湖切口,報報家門么?你可飛揚,可跋扈,可冰冷,可不屑一顧,可你這是何意? 這上上下下小兩千人,如何就是蠢驢在江湖?還有你這說話的語氣,怎么就如咱家里的坐在炕頭的老婆子一般的絮叨呢? 可憐管竹屏半生江湖,就從未有人跟他用這樣的語氣說過話。 他看著這娘子推來的斗貼,困“惑”極了,便問:“娘子這是何意?” 做老隱多年,又誰敢讓他簽字畫押? 七茜兒將筆頭倒過來遞給他:“你不怕吃官司么?朝廷律令??!上斗臺簽生死令,如此才不追究!不然一會子你打死我,或者我打死你,沒寫這個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