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92
是所有的人家都賣水,畢竟這是官老爺私宅扎堆的地方,于是此處風水也莫名其妙沾了文曲,有了神妙的提升智慧的效用。 楊氏這幾個寡“婦”,憑誰家哪天不出二十幾車水?而賣水這樣的好買賣,起碼還能做三年呢。 除卻這一筆,慶豐城的屋子雖便宜,卻因沒水而租不出去,那些在慶豐城幾個官署衙門的一般老爺家,便愿意到最好的泉后街來尋屋子住,多給租錢他們也愿意來的,畢竟吃水方便,周圍又都是一樣的人家。 這些做了寡“婦”的“婦”人們雖沒了男人,卻能靠著自己,活的極滋潤,她們手里的大宅除卻自己住,租出去月月手都能落個四五貫實在的現錢。 又受陳家庇護,也沒什么人欺負她們, 年初經由七茜兒再次提點過,趁著土地不值錢,幾百文一畝的時候也該買上一些,就這樣,“婦”人們便一個個將家里的租錢都買成了土地,雖現在還沒有活錢回來,可心里卻是穩當的。 有屋有田,那人便踏實了。 又靠著賣水,她們如今每天都有個一二百文的進項,那一月也是好幾貫的意思,如此供養家計,送孩子們上學自然是可以的,一般的筆墨紙硯都能買得起的。 想到什么事情,老陶太太就放下手里的活計,語氣帶著厭惡說:“那祠堂本是大家伙的地方,這些做老爺的也是缺德,用了咱們的地方,咱們家里的孩子上學反倒得去老城了?” 可憐她家狀元,每日天不亮就得往老城奔,這春夏秋還好些,可是遇到冬日便是個煎熬。 老陶太太這話引的眾人齊齊點頭,紛紛老調重彈的又開始了每天一罵。 泉后街口本有個不知是誰家的大祠堂,如今那祠堂便被各家出資建成了三禮學堂,又請了幾個有名,飽讀詩書的老孺在那邊講課,這倒是好事的,偏那學里的束修就貴了些,一月兩貫還不包伙食。 三禮學堂的配置各家老爺是按照燕京的好學堂來的,再說,有錢的才不會計較這幾貫。 楊氏他們卻計較的,那慶豐城收費最低的學堂,一天才收三文,沒錯,就是三文,繁華燕京周遭,那讀書人是越來越多了,如此一個秀才想養家,一般要收最少三十個學童才能維持住家計。 那幾個出頭建學的老爺本是好意,卻不知道民間疾苦,更不懂泉后街雖是官僚云集的地方,卻依舊有一般的人家,他們把束修定在了整個慶豐最高的地方,還覺著要少了呢。 因那里面先生們的膳食,生活都是均攤的,便是家里有幾個學子附學,先生吃用多少便按照人頭均攤。 一月兩貫,還得攤上四五位老先生吃飯穿衣,老陶太太能愿意才怪呢。 沒得辦法,也不愿意去硬碰,這一圈的孩子便沒有幾個在三禮學堂的。 一陣清風襲來,院子里桂樹的香味透過輕紗吹入屋內。二月笑瞇瞇的打開竹簾,跟四月提著茶壺,端著灶上新做的點心就進了屋,三五種滿當當的就放在炕對面的桌上,任這些嬸子食用。 老陳家現在出的起這幾個零錢了,甚至老太太都不太在意,她看大家吃的好便高興,甚至她還知道誰喜歡哪種,都會記下來,吩咐人常做著給她的老朋友們吃。 越發就像個官宦人家的老祖宗了。 高氏放下繡花繃子,提起茶壺給自己倒水,還就了一塊點心,吃完她滿足的一抹嘴,對老太太說:“老安人?您家那個定的是慶豐城里最好的閔產婆吧?那位手法了不得呢!接生一次得十貫呢,嘖~就越發講究了。前幾日四老爺回來我可看見了,那氣派,那架勢,真是越來越體面了,那從前我在府城看到的大老爺,也就是這樣子了?!?/br> 她的本意是夸獎陳家出息的,可惜老太太至今不許喬氏進院子,隔壁院子有什么事情,老太太也一概不問,也不打聽,她早就學乖了,笑就對了!那是家丑絕對不外揚的。 喬氏從不提與老宅不好的事情,憑著這邊也在禮部巷子交往了兩位太太,她現在眼高于頂也不跟這些老姐妹玩耍,大家便以為兩房關系在慢慢緩和。 老太太笑了下,放下手里的佛珠對高氏說:“我昨兒廟里回來,就看到咱龍王廟那邊又在打掃戲臺了?這是誰家要辦事兒了?” 泉后街的房子,除了兩座棋盤院家里有獨立的戲臺院子,別的宅子是沒有這份福利的。 往日雇個說書的,唱曲兒的來家里打發時間還可以,可是遇到生老病死,需要大“cao”大辦的事兒,就得去泉后街的三座老廟辦著了。 龍王廟,“奶”“奶”廟,三圣廟本就都有戲臺,現在也是各家收了人頭費,都重新收拾的體體面面。 高氏最愛看戲,聞言便滿面興奮的說:“嗨!能有誰,棋盤院唐家唄!他家二老爺得了庶子了,說要唱三天呢,咱們泉后街一月十天戲,他家能包一半去,請的是外郡的好班子,說是花臉戲兒是一絕呢!昨兒一大早往我家送的帖子,他家二房那姓米的婆子來的,說是給我留了好位置呢……” 老太太抬臉看看一月,一月瞄了一眼炕柜上放的老高的帖子,便對她點點頭道:“早就送來了,是她家二房妾的那個貼身婆子送來的……” 七茜兒沒抬頭的“插”言:“越發的不像話了,咱不去??!明兒給你們找幾個慶豐城里唱鼓書的來解悶兒?!?/br> 七茜兒說完,抬臉瞄滿屋子人,就嚇的高氏連連說:“不去!我不去,我知道的,除了大房“奶”“奶”的帖子,不興接妾貼?!?/br> 七茜兒笑笑,瞧了一眼不情愿的老太太,老太太瞪她一眼,抿嘴繼續捏她的佛珠。 上輩子人家不給帖子,這老太太還一場不拉呢,每次去了都是坐在后面,可憐巴巴跟外街的老太太一起蹭戲看。 過去咱不懂,就隨意,現在懂了,真就不能去的。 那老唐家“亂”的很,他家二房大娘子不當家,做主的是個妾。 這一屋子人,甭管貧寒不貧寒,卻都是當家坐堂的“奶”“奶”,要是接了那妾的帖子,以后出去見人便低一等了,著實是不自重的。 唐家外郡入京,結了好親,弄了大宅,頂門的兒子唐九源又在刑部清吏司有實在權利,如此他家好幾房便一起搬到了棋盤院……那上京他家也沒擠進去。 這四世同堂,好幾房人擁擠著,互相就有了齷齪內斗,以后便好了,他家老頭老太太在一日,唐九源就得忍耐著。 高氏說完,就滿屋子跟風唱衰,眾人都道:“他家??!不去!就你貪婪,那雙眼睛少看一場瞎不了……” 就把個高氏委屈死了,一直爭辯。 七茜兒聽的有趣,哧就樂了,這唐家出頭,修路辦學本做了好事兒,偏偏就把這泉后街最大一群“婦”人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