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叨:“這日子過的真快,眨眼功夫就到了這一天了……” 這新換的槍桿子, 可不是一般材料所制, 它是重器朔桿, 是由硬木做底外束竹片,用扎實的棉線逐圈捆了, 再用油泡透,最后才上葛布一層一層涂膠, 等到干透再上涂膠……反復制之,那槍桿便扎實無比, 動作破風間都有鐵器質感。 可又是一根桿子斷了??!怎么辦呢?小仙姑就是個怪物,挨打沒幾日, 人家便會內氣外放了, 不是不讓還手么?反正有彈“性”的白蠟桿子還沒碰到她就斷了。 大家伙沒辦法,才換了槊桿, 就這般結實挨了不到半天,照舊是個斷…… 也不知道小仙姑用的什么招式,也不見她如何用力, 反正只要桿身觸到她,她就能找到巧妙的地方,伸手輕輕一掐, 那桿便輕松從中間斷了。 第一次斷槊桿,見識多廣的辛伯都被她嚇得一跳……這樣的天份,又誰能想到竟然是一位后宅小“婦”人呢。 這小仙姑特別有趣,就絕不承認自己是江湖人士,就執著的確定自己是個無辜的后宅“婦”人。 相處到了這個時候,大家總算互相知道了根底,隱瞞的東西都暴“露”了出來,謝六好他們早就虱子多了不癢,愛咋地就咋地了! 聽到謝六好的嘆息,七茜兒就“摸”“摸”自己的脖子哼了一聲道:“怎么?打我沒打夠?” 謝六好對她又是佩服又是畏懼,也理解她語氣不好的原由,看那些廢桿子便知了,這么多天不讓人家還手,可見內心有多么窩火。 他便訕訕的笑笑道:“您瞧您說的,哪敢??!就我這小細胳膊小細腿兒,都不夠您一下嘎嘣兒的!” 他就納了悶了,怎么就這般喜歡捏東西呢……還沒回都捏的那么技巧,機巧。 七茜兒心情不好,辛伯也不好。 他就坐在高處,眼睛看著遠方一動不動宛若雕像。 一疊白“色”的報喪帖子就放在他的身邊,怕風吹走,就用石頭壓著足有一筷子那么高。 兩三日以來老人家一直郁郁,他算是燕京周圍五百里,百泉山輩分很大的大長輩了,丐幫弟子不得上席,只能門口屋檐下討吃。 如此,多少功家的孩子是他看著長大的。 他們出生,他就笑瞇瞇的去討一碗喜面,滿月他去蹭一碗熱湯,他帶著小丐路過人家門口,看著他們蹣跚學步最后頂天立地……這一張張的不是紙啊,這是命! 年紀大了心腸便柔軟。有人愛端著架子做高人隱世不出,那是人家的事,丐門從來就在俗世凡塵當中,他就難受了。 他老頭子要飯要到那些孩子的門上,那些晚輩兒“性”情爽朗,什么時候不是滿接滿待,哪家也沒少了他一壺好酒,有時候高興了,爺幾個還會席地而坐大口喝酒說古論今,他高興了指點幾下,他們就相互切磋,當初何等快活,真是好不快哉! 他龐圖進京與朝廷為敵,就坑苦了百泉山一脈功家?,F在好了,百泉一脈又斷了多少門? 周無咎與謝六好互相看看,便一起便走到巖石下施禮道:“辛爺爺,咱們這就走了?!?/br> 辛伯猛然驚醒,低頭看看,就啊了一聲,抱著那疊白貼蹦下石頭道:“哎呦!這就走了啊,這幾日苦了你們了,你看,斷了你們武庫這般多的槍桿,回頭你們如何跟上峰交待???” 七茜兒聞言微驚,看著謝六好他們道:“竟是這樣?那我給你們一些銀錢吧,不要帶累你們!” 周無咎聞言便笑了起來,他連連擺手道:“老前輩,小仙姑千萬不要這樣想……”他指指謝六好道:“這家伙,家里排行老六,他大哥叫謝一好,不知前輩可知他?” 謝六好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老丐辛伯聞言,一直郁郁的臉上總算“露”出一絲笑意道:“我就說你這娃子名兒怪熟悉,原來是北部執令的親弟呢!” 謝六好臉上漲紅,先是對辛伯施禮:“給家里丟人了!多謝前輩多日指點,不怕您笑話!我打小身體不好,家里便沒有像哥哥們那般管束著,現在掛的這個小令,還是看我哥哥面兒旁人故意輸給我來的。如果沒有遇到秋善人,還有您,還有小仙姑……” 他轉身與七茜兒深深施禮道:“我與從前總是不同了的?!?/br> 七茜兒難得沒有譏諷的點點頭,語氣卻是硬邦邦道:“恩,看出來了?!?/br> 不怪她脾氣不好,她丹田養了一團火,這是辛伯故意養的,不讓宣泄不讓還手,一直便等著那龐圖呢。 這火氣大,人便焦躁。 周無咎與謝六好互相看了一眼,便一起笑了起來抱拳說:“也算是一場奇緣,前輩仙姑放心,就是舍了這條命,你們的事情咱們定不會泄“露”分毫……” 山下忽然傳來這幾天聽慣的急促雀兒叫。 本來緩和的氣氛,當下僵硬起來。 七茜兒與謝六好他們互相看看,便回避到一邊的大青石之后。 沒多久,那邊來了幾個少年小丐,帶著一個披麻戴孝的“婦”人,還有個頭如下臺階般的三個小孩兒來至辛伯面前,舉著白貼就齊齊跪下了。 “婦”人舉著的江湖白貼特別簡單,也不說是給誰的,也不說是誰死了,便是白“色”的一張折紙上寫,百泉山盛門報喪幾個字。 “婦”人忍淚道:“辛爺爺,晚輩給您報喪來了,我家公公,還有……我當家的昨兒都沒了!” 辛伯慢慢伸出手,接過兩張白貼半天才道:“你家小門小戶,如何輪到你家去了,還是兩個頂門的男人?” 小“婦”人苦笑:“不去的便是子孫昌盛也不會去,必須去的,便是只有兩個男丁也得去……” 她說完,從腰下解了個酒葫蘆遞給辛伯道:“我家男人出門說,若他回不來,就讓我把這個給您送來,說四年前應允了,得了兒子送您一壺好酒呢!” 辛伯接過酒葫蘆,看著跪在一邊才幾歲的懵懂幼童,好半天才說:“好!老頭子今日接了這壺酒,待他八歲你便送他來我身邊做幾年小丐吧,只要你不心疼,舍得……” “婦”人面上“露”出一絲堅毅,立刻抱過最小的孩子給辛伯磕頭。 “舍得!” 辛伯伸出手“摸”下小孩兒的根骨,最后笑著安慰這“婦”人道:“好!好!根骨不錯,長的也像他爹,你安心,熬上幾年……定然又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 “婦”人臉上本絕望的神情慢慢放松,總算“露”出一絲喜意來。 可惜老丐話沒說完,邊上一直沒抬頭的小姑娘就忽然說:“我不是漢子,可我也要來,老爺爺您也收了我吧!” “婦”人怕觸怒前輩,便慌張的拉了一下女兒道:“你個姑娘,學這個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