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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真是個好的,配三品大員家的嫡子都綽綽有余了……”他看看蹲在墻角,眼睛不斷往西屋瞄瞧的陳大勝搖頭。 那老太太就不愿意了:“您這話說的,我家臭頭,那也是六品了!再說了,我們那,那如今也是皇爺家的門房了?!?/br> 依舊是分不清狀況,整個一個奴才心。 跟這老太太說那么多做啥? 成先生不與她費力氣,卻對孟萬全道:“你去請小娘子先出來,吐血也不是小事,待我與她先診個脈看看?!?/br> 陳大勝聞言,不等眾人反應就瞬間站起,跑到西屋門口喊人:“那,那你出來啊,媳~茜兒?郎中來了,讓他給你看看,我知道我才將不對,你跟我慢慢說我就懂了,我給你賠禮不成么?” 少許,七茜兒眼泡微微紅腫的出來,走到東屋,先與成先生施禮,接著心中又是一酸。 成先生與她看了一下脈,便“摸”著自己剛貼的門子胡道:“小娘子從前胸中便積有不忿,吐出這口郁氣也不是壞事,不過,你如今身上氣脈“亂”竄……到底還是要找找正途,精心捋順氣脈為好?!?/br> 七茜兒心中一咯噔,抬眼看向成先生,卻見他對自己微微點頭,便想:“這世上到底是好人多。我從前稀里糊涂度日,竟不知道身邊也是有異人的,人家如今知道我是怎么回事,竟也不戳穿我,還幫我遮掩…… 她又鄭重道謝。 看這兩人云山霧罩的,老太太就趕緊問:“那么一大口血吐出來?要開些“藥”吃吃么,我們小呢,一般般的“藥”吃吃就能見效……” 她這話還沒說完,陳大勝便從一邊疊放的衣袍內翻出幾個從前老郡州,官造成“色”上等的十兩銀餅出來。 他倒也沒多想,就一氣兒把銀餅往前一推,很誠懇的對成先生道:“勞煩您,她吐血了,她,她是我媳“婦”兒了。甭管什么病,我認了,給治!甭管是什么“藥”,您只管開,咱不怕花銀子,我有錢!” 老太太看到銀餅手腳就抖,可到底什么都沒說,就眼巴巴的看著成先生。 “她,她小呢!沒吃過“藥”,隨便給點,指定那一吃就見效?!?/br> 成先生看看那銀子,就笑著跟七茜兒道:“這卻也是難得的好人家?!?/br> 說完對老太太搖頭:“保養幾日就好,只這幾天再不要招惹她生氣了?!?/br> 聽到不必花錢,老太太就松了一口氣說:“可算了,還招惹她,可要了我的老命了!” 七茜兒看著成先生卻說:“您可知,他出力那地方是皇宮?!?/br> 成先生看她難過,就笑著說:“小嫂子莫慌,我那邊你也是知道的,成天打交道俱都是這樣的人?!彼钢该先f全:“都不是壞人,也都實在本分,卻跟著這人一樣,那也是個聽不懂人話的,他有他的道理,你跟他軟和了解釋,說破嘴了,他卻覺著你理虧才那么多話。 那會我讓他大鍋煎“藥”,一鍋出一盆,他偏出三盆。這下好,人人都有“藥”吃了。只沒過幾月,旁的傷營都一個個出營了,偏他的地方人滿為患。不管什么傷,總就是慢的好,成天的浪費米糧得不償失,那上面追查下來,他挨了二十軍棍才長了記“性”?!?/br> 孟萬全訕訕的笑了起來道:“嘿,怎么說起我了?那不是后來就您說啥是啥了么?這個跟今兒又有什么關系,好端端的怎就說起我來了?” 七茜兒無奈:“若是皇宮那邊有疏漏只是一頓軍棍,我就不怕了!哪怕他是解甲歸田呢,憑我也不愁養活他……” 陳大勝聞言便心頭一松,心里灌了蜜,他又開始胡思“亂”想了。 耳邊媳“婦”兒還在抱怨他:“那邊要么沒事,一旦有事,他自己都給自己說不清自己冤枉在哪兒?到時候一大家子給他陪葬了,都不知道為啥死的?!?/br> 周圍人嚇一跳,如何就說到死了。 陳大勝越聽越委屈,自己沒那么傻吧? 成先生看他可憐,就笑著說:“小娘子聽我一句勸,你現在就是講兩江三海的道理,不懂就是不懂!不怪他,慢慢來。 小娘子不若學我,在營里給他們定下規矩,他們只要按照我的規矩辦事,就出不了岔子。待日子久了,事情到了眼前,有了結果他們自然就能明白了,你還是小,硬是瞬息就讓別人漲幾十年的見識,那指定不成的?!?/br> 陳大勝這次能聽懂了,便趕緊過來,結結巴巴的對七茜兒道:“對對對,你只管說,我,我聽你話,真的,我聽你話,你說什么,是什么!好不好?咱不生氣了,好不好?” 七茜兒看著這么甜的一張臉,哎呀!真是氣死她了。 不能看了,她扭臉看一邊兒去。 老太太看他這樣,便是一嘆,完了!這又是一個陳四牛。 余清官他們互相看一眼,也心想,可憐小將軍一場折騰,完了!老大這輩子就這么著了。 陳大勝轉到七茜兒面前哀求:“我聽你的,真的聽?!?/br> 七茜兒心里立刻委屈,撇著嘴指著炕說:“坐過去!” 陳大勝迅速點頭,飛鞋上炕,端坐在媳“婦”面前,滿目哀求,眼里再也看不到旁人。 旁人無奈,也只能再隨他上炕端坐。 待他們都端正了,七茜兒才穩穩心神,認認真真的說:“幾位叔叔便心里暗罵我是瘋了,有些話,今日也是要說清楚的?!?/br> 余清官他們一起搖頭,他們又不傻,也不想飛出去貼燒餅。 七茜兒正“色”道:“那,那我就說了。你們幾個從今兒起,這第一條要做的就是,需每天早上天不亮便起床,起來后要打掃自己的屋子還有庭院,要將自己從里到外,收拾的干干凈凈。 要五日一沐浴,兩日一換里衣,睡前洗腳凈面方可使用被褥,每日篦頭凈面不要怠慢,晨昏青鹽漱口,一日兩餐,飯食之后也記得要漱口……” 成先生以為這小娘子要說什么,沒想到卻聽到了內相似的內容,他忍笑忍的渾身顫抖,可又一深想,便不由佩服起來。 儀容是人與人交往的基礎,粗兵糙漢不講究這個,然而這里面出現一隊干凈的,那,就有意思了。 他看看七茜兒,七茜兒卻一本正經的對陳大勝道:“你可能做到?” 陳大勝想了下,心里只覺著麻煩,可媳“婦”才說第一條,無論如何他也得做到的。 他確定的點點頭:“可以!能做到,他們也可以做到?!?/br> 余清官他們相互看看,萬念俱灰。 七茜兒松了一口氣,臉上也松軟起來:“第二條,日子雖好了,可每日最少也要花上一個時辰,練習你們的手藝……” 陳大勝聞言一愣:“手藝?” 他有什么手藝?他怎么不知道? 七茜兒出手比刀對著空就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