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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我球“毛”都沒的一根兒,還冬衣!” 喬氏不計較的搖頭笑:“我們老太太不容易,這五年,你說我們家都折了幾個了?現在就剩下個老太太,她都快七十多了,還不得好好侍奉著,一點不好,明兒老四回來又得打我了……” “哼,你家那個不提也罷,不是我說,那就是個命硬的!” 老太太并不知道自己又被喬氏說嘴了,她就喊著花兒,激動的手腳都顫抖了。 常連芳“露”著大白牙對著老太太笑,老太太快步過去,本想親昵點子,可是又看到常連芳這一身精致的鎧甲,還有這赫赫揚揚的陣勢,她便氣弱起來。 倒行一步,老太太笑的尷尬,也不知道該說點什么,就兩只巴掌在身前攆雞崽子般的來回唿扇。 人到還是那個在她懷窩啼哭的孩子,可是這般高高在上的,她可做點啥好?萬一這孩子不認她這老太太了呢? 倒是常連芳這人有良心,他看到老太太也激動,還順手把身后板著的幾十斤的金鏜取下,往營盤柵欄上那么一靠。 那金鏜好重,沒放穩當溜著邊兒就往下滑。常連芳只記得激動,也沒注意這些。 七茜兒背對祠堂,恰巧兒距離這金鏜不遠,她見金鏜倒了,也沒多尋思一伸手便去扶,結果東西就像二三斤老蘿卜入手心般的微微壓了一下手,那金鏜扶就被把握住了。 她又覺著不對,又立馬松了,將手往身后一背。 就只聽只聽咣當一聲,那金鏜沉重落地,當下把地面都砸出一個小坑。 大家聞聲都往這邊看,見七茜兒單手背后呆呆的,老太太便急問:“妮兒?咋的了?沒嚇到吧?” 恩,嚇到了!七茜兒臉白的看看老太太搖頭。 老太太揪心巴巴的跟常連芳解釋:“她小妮沒見過啥世面,不是故意碰的,你可別怪罪?!?/br> 常連芳笑著搖頭:“怪我,怪我!沒放穩當,嚇到妹子了?!?/br> 他這樣說,老太太心頭就一輕,哈哈笑的忘記畏懼,上去就給這小子一巴掌道:“什么妹子!這是你臭頭哥家的嫂子,你這小花兒還是沒頭沒腦的樣兒,真真就記吃了吧?還喜歡嚎么?” 有人生來就不會與人交際,即便她沒有什么壞心,只是想顯示親近,然而說出來的這些話,就讓人分外別扭,人家是想聽啥,偏偏她就往反了說。 好在常連芳大度,也知道這老太太一貫的脾“性”,他想驚訝的看看七茜兒,又翻身一撩戰袍下擺,對著老太太就撲通跪下認認真真的磕了三響頭,還對老太太道:““奶”!我給您磕頭了,我是個沒良心的,走了這都四年多……硬是一次沒回來看過您,您別怪我!” 老太太聞言眼淚嘩啦就掉出來了,她趕忙上前扶起常連芳,很是嗔怪的還打他兩巴掌說:“說啥呢!說啥呢!不怪!不怪!你這孩子說這些多余的,如今能活著就是漫天菩薩保佑,我看你不缺胳膊不少腿兒,歡喜都來不及呢……” 她又開始哭了,她家可沒了八口子大活人,哪怕就是缺胳膊短腿兒也給她多回來幾個啊,她現在還能動彈,哪怕就是端吃端喝頭供地的伺候著,她都愿意啊。 常連芳見老太太傷心,便忙站起來勸慰。 那邊親親密密的認親,孟萬全就笑瞇瞇的過去撿這金鏜,可他單手放下撈,一把兩抓,這金鏜出乎意料的沉。 待他廢了一些功夫扶起這金鏜,便回頭夸獎:“好家伙,到底是咱破城將軍,你這家伙可不輕啊?!?/br> 常連芳到底年輕,聞言就笑著說:“頭年打密陽,我嫌棄兵器不趁手,這還是皇爺特地安排軍器監給我打造的,這鏜七十九斤四兩三錢,乃是上好鑌鐵所制?!?/br> 凡舉是個男人便對這刀槍棍棒天生的喜愛,何況孟萬全也是前面下來的,見到這好兵器,他就自然就愛惜起來。 倒是一邊的七茜兒,她聽到這份量,就把身后的手拿捏了一下,那一下子重重落到手里,感覺也沒有七十斤??? 就像不遠處丟接了個不大的老蘿卜般的咋也沒咋的? 想起昨夜那個噩夢,她便仔細回憶起那天在瘟神廟的樁樁件件,只可恨她喝的大醉,竟什么都想不起了。 老太太不知道七茜兒心里不舒服,她是稀罕的來回“摸”常連芳的紅纓金甲,嘖,這金燦燦的怕不是金子打造的吧,這小花兒真是發了市了。 心里想,她便說了:“我說小花兒,你這盔莫不是金子做的?” 常連芳聞言便笑起來:““奶”!什么金子啊,銅片兒!金子可比這重多了,您甭看我力氣大,這甲若是金子,我還真領不起來,許蹦都蹦不起來呢!您不知道,我們營兒里有個叫關乙木的攻城力士,他走的橫練硬氣功夫,那小子一頓吃十五個半斤的大蒸餅,他都不敢著金甲。我這副才幾十斤的意思,著實不算什么?!?/br> 老太太沒有見過金子,自然不知道金子是咋回事。她聞言也就點點頭,又“摸”著常連芳的胳膊嘆息起來:“這看就是好米好面好油水堆的,也高了,也壯了,結結實實,瞧著就~就挺好,真挺好!” 老太太就強笑替人家高興,她是真羨慕啊。 弄得常連芳到不好意思起來。 他進軍營是十三歲,那時候年紀小,個子矮墩還膽虛,頭回上戰場就嚇的哇哇嚎,褲子都“尿”了。 這娃兒不是沒有手上功夫,老常家十幾代的傳承,他爹五歲就開始帶著他練功,若是在家平常對弈,十三歲的常連芳能在小馬駒上跟他爹假“摸”假樣十多個來回不帶落下風。 可上戰場跟家里對打那是有區別的, 加上常連芳有個“毛”病,就是嚎,響徹云霄,不掉半滴眼淚的干嚎。 這就丟祖宗的臉了。 常連芳這個干嚎的“毛”病是打哪來的呢?這要從他老家開始說,常連芳他家里是綿州文王山人氏,他爹常免申是當地有名的閑暇散人一個。 江湖上慣戲稱的閑暇散人,便是那種平時沒什么事兒,什么事兒都能撘掛上的大閑人。 人家既不是匪,也不是官更與江湖無關,可鄉里鄉親若遇到山上匪盜綁了人,他便能找到路子兩邊說合,一手交錢一手放人。 若是遇到有人犯了官非,人家閑暇散人也有路子給弄出來??偠灾C馍晁闶莻€響當當有門右路,到處都是朋友兄弟的義薄云天人物。 可是像是這樣的人物,家里便常有奇奇怪怪的人來投靠,路過文王山的江湖客只要到他家門上,就都能有個屋檐熱乎飯吃。 常免申家打腫臉充胖子的一年四季支大鍋開飯這倒也沒什么,只可憐就可憐在常連芳這樣的孩兒們身上,他家中排行最小,哥哥們打小練出來的搶飯功夫他還沒有,加之個子小,腿兒短蹦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