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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等著他了。得知他居然去追哈南,華堯勃然大怒,當即趕了過來。“你這是擅離職守!我可以按軍法把你斬了!”華堯吼道。康沐默不做聲,任由他發怒。“你身為一軍大將,居然做出這種荒唐的事!如果在你擅自離崗期間,你這邊出了岔子,讓祁軍突破了,這罪過你擔當地起嗎!”“我擔不起?!笨点謇涞?,“你要罰就罰,要殺就殺?!?/br>華堯氣到不行,他明明知道是自己犯錯,明明知道自己理虧,卻連句討饒的話都不肯說,還要用這種硬邦邦的態度?!翱点?,你不要太過分了!”康沐也知剛才不應頂撞他,可內心煩躁的他就是忍不住,只要一想到諾秀,就沒來由心慌。“對不起?!笨点宓拖铝祟^。見他道歉了,華堯立刻氣消了大半:“你為什么要去追蠻兵?”“我懷疑……諾秀在他們手上?!?/br>“諾秀?為什么?”“他們的首領,哈南王子,帶著我送給諾秀的玉墜!當初我在芍關第一次見到他時就起了疑心,回來之后你又說你派人找了,但是找不到,我就更懷疑了。那些蠻子,就跟野獸似的,叫我……叫我如何不擔心!”“以后你有事,必須先與我說,我會有所統籌。你這樣冒冒失失跑去攔我要放的人,成何體統?你去了半天,人找到了嗎?”康沐低聲道:“沒有?!?/br>華堯沉吟片刻:“這次蠻兵撤離的確有些古怪,令我意外。為防他們殺回馬槍,我也做了一些部署?!?/br>康沐心念電轉,越想越不對勁:“不行!諾秀肯定在他手上!我再要去一次!”“站??!”華堯一把拉住就要走的康沐,“一個小廝而已,以后你想要多少個沒有?”“他不只是一個小廝,他救過我的命!我答應過要保護他!”“我也救過你的命,你就不能為我著想嗎?”“你還欠我一條命呢!”一句話,道破兩人許久未觸及的心事,永遠像一根刺扎在兩人心頭,稍一扯動就會血流不止。華堯怒從心起,不顧一切揪著康沐的衣襟就把他往地上摔。康沐沒有防備,被他摔在地上。“你給我呆著,哪都不許去,今日戰事尚未結束,你不可以這般不顧大局!這個道理不用我來教你!”華堯青著臉道。康沐坐在地上,心中大慟:“諾秀一生凄苦,顛沛流離,沒有過過安生日子。這次若是被帶去南疆,就再也回不來了!”見他為諾秀傷心,華堯又是不忍,又是吃味:“可你既然剛才沒能找到他,你再去又有何用?蠻子早有防備,怎可能輕易讓你找到?”康沐語塞,要從茫茫人海中找一個人,談何容易?當初只是一念,沒有去救諾秀,不想竟成訣別,最后一次見他是什么時候的事情,竟也有些記不清了。他這苦楚一生,何時才是盡頭?華堯放軟了聲調,安慰他道:“等大局穩定,我們再從長計議,行不行?或許他根本不在蠻子手上,是你想多了?!?/br>康沐凄涼一笑,掙扎著從地上爬起。從長計議就意味著就此放下,這種暗語,他怎么會聽不明白。兩人氣氛正尷尬,一侍衛送來了一錦盒。華堯打開一看,里面是一封信,信上寫的是阮渡天的名字,娟秀整齊的字出自阮溪云。信內寫的是華堯要她轉告阮渡天的話。“這是什么?”康沐問道。華堯隨手把信丟還給侍衛,吩咐他燒了:“我讓阮溪云帶話給阮渡天,讓他從元都東南的杏樹林突圍?!?/br>“杏林是盧鴻煊守著,倒的確最易突破。那她把信交給你做什么?”華堯掛著冷笑:“這分明是想告訴我,她雖不敢違逆我的意思,卻也不能做對不起她哥哥的事?!?/br>“你讓她帶話,阮渡天未必會信她?!?/br>“所以我此舉不是為了捉阮渡天,而是為了試阮溪云?!?/br>康沐了然:“那阮渡天呢?”“他在城里呆不了幾天了,絕對不能讓他跑了。今晚你就與盧鴻煊換防?!?/br>“行?!笨点鍩o所謂道,只覺身心疲憊,諾秀的事就像一塊石頭壓在他心上,是怎么都搬不開了。第126章那是一片已有五六十年樹齡的杏樹林,在這早春的季節里已萌出新芽。康沐仍記得少年時會與袁永心在林中玩耍,花開時馥郁芬芳,那輕薄的一層粉色,如夢如霧。當青杏掛滿枝頭,就整日惦記著,那時候康沐年紀小,一身貴族的驕矜之氣,對袁永心眼饞的樣子甚是不屑,可其實心里也天天盼望著。待到收獲季節,紅的黃的,染盡層林,康沐不好意思像野孩子似的爬樹摘果子,就明里暗里地唆使袁永心去。等他真摘來了,還不忘擺一擺架子,然后兩人躲在角落里,避著隨從吃,吃到脹得走不動了,懶洋洋地躺在地上打瞌睡。等王宮里貢上了杏子,康沐反倒覺得沒那么好吃了。晚上康沐已帶人在樹林一帶布下伏兵,一直忙到深夜才睡下。阮渡天會從他這過嗎?康沐吃不準。酈軍把元都圍得跟鐵桶似的,只有幾處因地形關系稍有突圍的可能。杏林便是其中一處。次日祁軍的反撲比前幾日來得更加猛烈。但是再勇猛也只能算是困獸之斗。祁國雖還有些部隊分布在芍關以南,但因芍關焚毀,短時間內無法過來救援,從其他地方繞路更是妄想。因此祁軍根本不可能在酈軍如潮的攻勢下久守元都。當康沐聽完其余陣地的戰況,當即下令加強警戒,不能讓一個人越過。“將軍,都已經安排下去了?!标懯咔皝砘胤A。康沐頷首,便坐在一旁休息。“我們接下來該如何?”陸十七問道。“守株待兔?!笨点宓?。陸十七好奇地問:“將軍,阮渡天是個怎樣的人?”“他來大興時,你不也見過嗎,你以為呢?”“那時候我看他挺狂的,可后來你又說他是裝的,那我可就搞不明白了?!?/br>“他若不狂就不會想要這天下了。他步步為營,精心算計,只可惜棋差一招?!?/br>“將軍,我說一句大不敬的話,你可別怪罪我啊?!标懯呱衩刭赓獾販惖礁?。“想說什么?”康沐笑道。“我覺得吧,我們皇上就是勝在運氣好?!?/br>“為什么?”“當初我們撤離芍關時,要不是將軍你救駕及時,皇上不早就那個那個了嗎,哪還有后面的事?就算他有再多計劃也使不出來了,這不是運氣是什么?”“少胡言亂語了?!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