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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微香散在空中。她湊近嗅了嗅,試圖舒緩緊張的情緒。無心彈琴,有一下沒一下得撥撩著。越來越經常坐在琴前出神了,說是在思考卻也不盡然,連碧瑤都說,彈奏的曲子有郁郁之音。當初嫁給華堯,還是自己主動請纓的。那日,風輕云淡,大殿之上,與兄長一壺清茶,一席長談。阮渡天閑適地倚在軟榻上,眼角微微上挑,似笑非笑,一雙深潭般的眸子凝望著她,許久開口道:“你究竟在想什么?”阮溪云正襟危坐:“哥哥的天下,也得有我的一份功勞?!?/br>阮渡天笑了笑,看不出是高興還是嘲諷。“我雖不能上陣殺敵,但是許多事情并非廝殺拼命,流血橫尸就能解決的。哥哥急于同酈國達成同盟,共同制約閭國,酈國固然弱,可并非好欺,總要有質子才能維持這脆弱的盟約?!?/br>阮渡天歪著頭,有些憊懶:“你是氣我昨日說,女子無用?”“哥哥自有哥哥的道理,我也有我的堅持?!比钕埔琅f肅然。阮渡天不緊不慢:“溪云,你自幼聰慧伶俐,哥哥從未看輕你,你又何必一定要逞強,吃這份苦?嫁到那么遠的地方去,有什么事我也不能保護你?!?/br>“我可以自己保護自己?!?/br>阮渡天嗤笑:“你手無縛雞之力,拿什么保護自己?”“我又不是去打架,空有蠻力,又有何用?”阮溪云傲然。阮渡天怒容浮現,周遭頓時冷了三分:“你這是執意妄為,不聽哥哥的話了?你當我真舍不得你?”阮溪云毫不畏懼,與他對視:“哥哥胸懷天下,自是不會在意一小女子的性命?!?/br>阮渡天眉角一跳,長袖拂桌,起身而立,低斜著眼,瞥著阮溪云:“隨你。有什么需求,你不妨現在提出來,踏出宮門,我可幫不了你了?!?/br>“我想要一柄劍,一本書,一幅字?!?/br>阮渡天愣了愣,略一思索,隨即一笑:“你倒是已做好了功課?!?/br>人就這么來了,只身嫁到了遙遠的異國。雖然仍然是錦衣玉食,可其中辛苦之處,只有她心里明白。韓彥卿的不冷不熱,湯燕清的表里不一,康沐的敬而遠之,至于華堯這位夫君,是說不清的溫柔細心,卻又道不明的警惕防備,她全都心中有數。可她既然來了,便不后悔,她下定決心想要做的事,還沒有做不成的。腹中孩兒,是自己的一塊rou,說不心疼那是騙人的。當她下決心墮去胎兒,遞出藥的手,顫抖得如同風中的殘燭??蓻]想到,卻被康池意外攪了局,難道是這孩兒命硬,注定要活下來嗎?正有了些困意,碧瑤跌跌撞撞,一臉倉惶地沖了進來:“公主!糟糕了!弄錯了!”“什么弄錯了,慌張成這樣?”阮溪云被她這么一喊,那強烈的不安又涌上心頭。碧瑤按著胸口,喘著粗氣,面色慘白:“公主!剛才小鳩說,因為藥房衛兵看得太緊,他沒有機會下藥,他就把藥下在……下在……”阮溪云心底一股惡寒,她幾乎已經能猜出接下來會聽到什么了。“他就下在……點心里了……”阮溪云腳一軟,跌坐在琴桌旁,古琴被她一帶,摔在地上,發出猙獰低沉的巨響。她下意識地按住腹部,試圖站起來,但腿軟得怎么都用不上力。“公主……”碧瑤上前攙扶但是被她一把推開。半個時辰后,阮溪云一聲痛苦的呻吟,驚動了所有人。第59章康沐略微有些靜不下心,幾次在院中徘徊,陸十七還沒有回來。一直到午后,陸十七終于出現了。“將軍,一切都如你計劃中的?!标懯唠y掩其興奮。康沐再次確認道:“沒出什么意外?”“吳公子的人一早便候在了糕點鋪,雖然比預計時間晚了點,可棠公主和盧鴻煊還是來了。吳公子的人手腳很利落,不過棠公主倒是嚇得不輕?!?/br>“那小丫頭嬌生慣養的,也該懂點事了,以后遇到的風浪會更猛烈?!?/br>“將軍,我們下一步該如何?”“收拾東西,今晚就走?!笨点咫p眼薄瞇,神情冷冽。陸十七動作迅速,本就東西不多,打了個包裹就已準備就緒,只等天黑上路。可沒想到天剛微暗,一個人影印在了門上,敲響了房門。康沐與陸十七兩人對視一眼,示意他們不要驚慌,讓陸十七照常開門,竟是梁棠棠孤身一人,低著頭,站在門外。康沐意外不已,支走旁人:“公主,這么晚了你還來我這做什么?”梁棠棠躊躇了片刻,拿出一油紙包:“你要的糕點,我給你帶來了?!?/br>康沐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沒想到她居然還記著這事,尷尬地接過紙包:“多謝公主?!?/br>梁棠棠站在原地,抿著嘴,悶悶不樂的樣子,一身粉色繁復的裙裝,在昏暗的燈光下像一只精美的宮裝娃娃。“公主還有其他事嗎?”梁棠棠抬頭,秀美的眉毛擰在一起,仍有幾分恐慌:“今天、今天居然有人想殺我!好嚇人……我……”“我也聽說了,公主無恙吧?”在康沐的安排中,殺手的行動目標要偽裝成是梁棠棠,而實際是針對兼做保鏢的盧鴻煊。“我沒事,可是盧鴻煊受傷了?!?/br>“沒抓到行兇者嗎?”梁棠棠搖頭,略一沉吟,忽而又有些激動:“那個人、那個人就朝我撲過來,手里拿著刀,就朝我撲過來……”她驚魂未定,語無倫次,吳梓衣手下的人多用匕首和短劍,偶有其他兵器,但絕無拿刀的,但出生高貴的她,經此險局,又怎能說得清楚?康沐安慰道:“公主莫慌,只是些宵小之徒,成不了大事,盧將軍英勇無雙,什么場面沒有見過?其實最重要的還是公主你有驚無險,安然回宮?!?/br>“可是我……我……”梁棠棠也不知自己究竟想說什么,其實在她敲響康沐的房門前,她腦中仍是一片空白,只是心中恐慌,滿腦子只想著要找他說話,或者不說什么,看到人也好。康沐的心思卻全在夜逃中,梁棠棠此刻在想什么,他已經無心揣測了,只希望她能快些離開,不要耽誤他的事:“有勞公主親自從糕點過來,你今天受了驚嚇,不如早點回去休息?”梁棠棠也遲鈍,絲毫沒有覺察出他話中逐客的意思,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我很害怕?!?/br>“你已經回宮了,還有什么可怕的?閭國宮中戒備森嚴,連蒼蠅都飛不進來,何況殺手?”梁棠棠又開始絮絮叨叨描述白天遇險的細節,康沐附和著她,由她傾訴發泄。不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