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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沐看不過去,抓起自己的銀銖分給他們。諾秀暗笑,把贏來的錢推倒康沐面前:“這些我拿了也沒用?!?/br>康沐揮了揮手,示意他留著。“對了,將軍?!笔挒懴肫鹨患?,“國主那邊傳來話,說明日夫人要來騎營看看?!?/br>“看看?看什么看?前幾日不是剛看過嗎?”康沐蹙眉。“那天看了陣型演練,說是夫人對騎射產生了興趣,想來練練?!?/br>康沐鼻子里哼了聲,不再多話。蕭瀾追問道:“將軍,你看要不要做點什么準備?”康沐欣然點頭:“嗯,準備張舒服點的椅子,鋪張好皮子,呃,再備張孩童用的弓?!?/br>蕭瀾目瞪口呆:“???我去哪找孩童用的弓???”“你想想辦法嘛?!笨点迮闹挒懙募绨虻?,“我們平日用的弓夫人怎么使得動,夫人是金枝玉葉,萬一拉弓傷了胳膊就不好了?!?/br>第二日的武場,與平日不同,以往清一色的漢子,今天多了一抹亮色。武場庇蔭的一角置著一張嵌金螺合歡紋紫檀床榻,鋪著一張上等靡州竹簟,圍了一重細織冰粉紗帳。紗帳外還站著兩名執扇女官,一把扇上繡著鸞鳳,另一把扇繡著牡丹。大清早康沐來到武場,一看這架勢,頓時大怒,抓來蕭瀾就罵:“這是干什么呢?叫你弄張椅子怎么搞出這種排場?這是軍營!不是納涼的花園!是不是還要修個池塘,養一池金魚???”蕭瀾急得連連擺手:“不是我弄的,是夫人自己帶來的?!?/br>康沐再一思忖也是,就蕭瀾那腦子,怎弄得出這些精巧的布置,再看看那些格格不入的擺設,只得搖頭。武場上,阮溪云一身戎裝,襯得她英姿颯爽,又不失端莊柔美。她正舉著一張輕弓,瞄準著五十步處的一個箭靶。雖然已經是特意挑選的弓,可對她來說還是十分吃力,白皙的額頭滲出一層薄薄的汗。“要不要先休息會?可別累壞了身子?!比A堯站在她身后,滿是溫柔關心,“都與你說了這里沒什么好玩的,還硬要逞能?!?/br>阮溪云放下弓,沖華堯嗔道:“都說了不是玩了,是真想來學學,要是學成了,說不定以后還能為夫君上戰場?!?/br>華堯笑道:“怎能讓夫人為我上陣,讓夫人隨軍出征,風餐露宿,吃足苦頭,為夫心中已是萬分愧疚?!?/br>“你可千萬別這么說,是我想陪著你,順便長長見識的?!比钕迫崆樗扑?,輕聲說著。“我來教你?!比A堯說著,從背后擁著阮溪云,握著她的手替她拉開弓,“腿分開站穩了,肩膀放松?!?/br>羽箭離弦,正中靶心,阮溪云雀躍不已,拍手直笑。“夫人高興就好?!比A堯柔聲道。從未見華堯如此深情體貼,康沐看在眼里,一身雞皮疙瘩,幸好華堯沒接著說出“你要是喜歡,天天陪你來玩”之類的話。剛想離開,就見華堯向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一邊說話。“主上有何吩咐?”康沐懶懶地應著。華堯又環顧了下四周:“你親兵營的人呢?還有你新練的虎狼營的人呢?怎么一個都沒瞧見?”康沐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近來他們練得辛苦,我每人給了點銀子,放了一天假?!?/br>華堯嘴角一揚,卻道:“那太可惜了,本以為有機會向夫人展示我酈兵的風采?!?/br>康沐橫睨了他一眼:“國主和夫人還真是鶼鰈情深啊?!?/br>華堯不理會他的譏諷:“晚上去我那,我有事與你商量?!?/br>康沐聽著一個激靈,最怕的就是從華堯嘴里說出的“商量”二字。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是我的生日,所以今天兩更,早上先更一章,晚上稍晚時候再更一章大家同樂,請多支持。第47章桌上的蓮花燭臺照亮了半邊書桌,桌上攤著上好的暗花紙,上面有個未寫完的“戰”字。華堯一手拂著那張揚霸氣的字,凝視著這個字,正在出神。指節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子,燭火在微微的震動下,輕輕顫動。親兵敲門進屋,躬身道:“主上,人帶來了?!?/br>華堯傲然轉身,凌厲的雙目向親兵身后望去,居高臨下的氣勢壓得來人喘不過氣來。來人拍了拍衣袖,長身一拜:“小人受國主之命,特來拜見酈王?!?/br>華堯泰然入座,仔細端詳著他,這人風塵仆仆,衣角沾滿了泥水,看起來一路趕得既辛苦又急切。華堯不命人看座奉茶,悠閑地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盞,吹拂杯中漂浮的茶葉,杯蓋磕了磕杯沿,抿了一小口。來人只得干站著,見華堯沒應聲,又朗聲重復了一遍:“小人受國主之命,特來拜見酈王?!?/br>華堯不緊不慢放下茶盞:“閭王他可好?”“謝酈王關心,國主憂心國事,日夜焦慮?!?/br>華堯拈起早先呈上的一封信,在手指間玩轉著,神情仍然是安然輕松:“閭王雖忙,可卻任然心思縝密,殫精竭慮啊。同盟之好?閭王可知我與祁王可是有姻親之盟,閭王此時與我提結盟,是否為時過晚?”那使者欠了欠身:“國主自從聽聞酈王與阮渡天結盟,就深為酈王抱屈,阮渡天表面上與酈王交好,實際上自私自利,只顧利用貴軍。其實,國主早有與酈王結識之心,可惜一直苦無機會,卻又被阮渡天搶了先。酈王是胸懷天下,顧全大局之人,想必不會為私情左右,定會理解國主一番苦心?!边@番說辭他應是演練了無數次了。華堯的手指劃過信的側沿,低聲地笑,他側眼望著使者:“不知道閭王又有何誠意?”“自然竭盡鄙國所能?!?/br>兩人深談一直至子夜,使者才離開。待人走后,華堯又把視線投到桌上寫了一半的“戰”字,說道:“出來吧,人走了?!?/br>等了一會沒有動靜,華堯又道:“怎么,睡著了?”屏風后,康沐搖搖晃晃走出來,他揉著肩膀拍著腿道:“早知道你如此口若懸河滔滔不絕,我就搬張椅子坐在后面了?!?/br>他走到書桌前,擠開華堯的位置,重新磨了墨,提起筆蘸飽墨汁,完成了那個“戰”字。他擱下筆,凝望片刻,卻搖了搖頭:“一個字拆開寫時間隔太久了,缺了整體感,寫得不好?!彼S手便把字撕了,又鋪開一張新紙,一邊用手撫著褶皺,一邊問道:“再寫個什么?”“隨你?!比A堯的眼睛直盯著那扔在地上,撕成兩半的“戰”。康沐不假思索地落筆,寫了個“盟”字。這個字不同于先前的“戰”字的飛揚,是工工整整,中規中矩的。華堯挑了挑眉:“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