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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撿破爛的大師兄給領了回來,我著人探了你的脈,丹田被封,武功盡廢……你這是招惹上誰了?”韓易嘴唇緊抿著,半晌才道:“不知?!?/br>周池也不追問,道:“你什么名姓?”韓易道:“段卓?!?/br>周池點點頭:“身體有無不適?”韓易:“好了些許?!?/br>“那就先這么養著吧?!敝艹胤畔虏璞K站起身,竟是打算走。“你……”韓易叫住他,“你要拿我怎么樣?”周池聞聲頓足,半側過臉上下掃了他一眼。“你武功盡失,心肺俱損,若不好生調養,一生只能同尋常人一般,碰不得刀劍,若好生調養,花費三五月抑或三五年,或能與我御虛宮看家護院的仆從打個平手,我何須在你身上花費力氣?不過見你相貌不錯,留在身邊,當個賞心悅目的花瓶子?!?/br>“若我不肯呢?”“你當我在乎?”“……”韓易看著遠處一身白衫、似笑非笑地望著他的周池,心中驀然一頓。“走了?!敝艹氐?,“與你聊天,這般費口舌。來人,照看著,能下地了就送過來?!?/br>周池說走就走,絲毫不在意他這個來歷不明的人,院中的仆從又好似個啞巴木偶,只管給韓易端藥送水,其余一概不理,韓易揣了一肚子的計算,例如他緣何與人結仇,又是如何誤闖進微云山下,到最后只透露了一個名字。這個御虛少宮主,到底是勘破了他們做下的這個局,還是真的不在乎?又或者他已暗中派人去查探自己的“來歷”?韓易放緩動作躺回床上。——武功是他自行封的,一身的傷卻沒作假,心肺處則是積年的舊傷,是該養養。這么又躺了兩天,韓易已經能下床自如走動了。這天,“不可與處”的仆從伺候韓易敷完藥,道:“段公子,少主有請?!?/br>韓易綁繃帶的手一頓,問:“何處?”“段公子隨我走便是?!闭f罷將瓶瓶罐罐都收好,擺手一請。韓易提了佩劍跟在那仆從身后。正是清晨,御虛宮的早課尚未結束,那仆從領著韓易一路來到了不安堂。不安堂院中,趙況正在教幾個童子練御虛劍法的第一式。祝方與周池以手比劍,在一邊過招,指風劃過,掀起氣浪,帶著毫不掩飾的所向披靡的銳氣,院子四角的盆栽金錢松簌簌抖動,連枝帶葉噼里啪啦掉下來許多。嵇水還是一襲紅衫,盤腿坐在八角涼亭里,手里一桿秤,不時低頭看一眼書,又把秤盤里的東西倒進面前一個精巧的銅爐里,嘴里道:“夠了夠了,我只要一錢?!?/br>周池與祝方繼續比劃,指風轟起掉落在地的松樹枝,斜斜射入亭中。亭中嵇水伸出兩指夾住,捏起枝子在秤盤上敲了一下,松針全數掉進秤盤,剛好一錢。嵇水拿過研缽攪碎,倒進爐中,使出內力一催,不安堂瞬間彌漫開沉重干凈又溫柔沉醉的松香氣味。幾個練劍的童子停下來東嗅嗅西看看,嘴里齊聲:“哇哦——”趙況手提木劍,在劍架上“篤篤”敲了兩下,童子們只能不甘不愿地繼續回身練劍。韓易:“……”一刻鐘后,周池與祝方停下比劃,兩人一道走進亭中,立即有仆從上前將拍打得松軟的蒲團放在矮桌前,捧上水和帕子給兩人凈手,又給兩人倒了茶。周池喝了口,沖韓易點點下巴,示意他進亭來。韓易邁步,在亭前站住。“進來就是?!憋畬n易道,“師兄是想讓我給你把把脈?!?/br>韓易說:“不必,我已大好了?!?/br>嵇水嗤笑了聲:“誰管你好與不好?你昏迷時我給你喂了顆丹藥,我只想知道那丹藥有沒有用,效力如何?!?/br>韓易動作一頓,抬腿邁進亭中,單手握拳往前一伸。嵇水道:“放松?!碧执钌享n易經脈,忽然眉頭一挑,接著斂住神情對周池說,“成了?!?/br>周池點頭:“那就照樣再煉一爐,拿給師兄兩瓶,剩下的收進庫房?!?/br>嵇水應是,忽然別有深意地掃了韓易一眼,而后自行收拾了東西煉丹去了。嵇水一走,祝方便挪動身子坐到了嵇水的位置上,一邊品茶一邊看幾個童子練劍,余光卻一直注意著韓易,指間掐著三枚泛著冷光的毒針。周池一臉倦懶,足尖往祝方方才坐過的蒲團上輕輕一踢,那蒲團便滑到了韓易腳下。“坐吧?!敝艹氐?。韓易沒有拒絕,扯了蒲團盤腿坐下。周池斜倚在桌邊,看了會兒童子練劍,對祝方道:“不愧是名門之后,悟性比我高多了?!?/br>祝方捏著毒針的手紋絲不動,道:“不是悟性比你高多了,是比你勤快多了?!?/br>“我以前不勤快嗎?”周池反問。“你問師兄去?!弊7降?。周池:“不問不問,成天逼我練劍?!闭f罷側頭看向韓易,“倒茶?!?/br>韓易依言倒了,目不斜視,看也不看幾個小孩兒。周池垂眸小飲一口,杯中霧氣升騰而上,染濕了他的睫毛,一雙瞳眸越發顯得黑白分明。“這幾日感覺如何?”“尚好?!?/br>“想下山報仇嗎?”“段卓”是云南段家不受寵的庶生子,偏一身本領了得,被嫡出小弟設計廢了武功,趕出段家,又一路追殺——看來御虛宮還是去探了他的“底細”。韓易:“報?!?/br>周池道:“半年時間,我讓你下山報仇,此后你便是御虛宮的人?!?/br>這便是招攬了。韓易道:“你原說只拿我當個花瓶子?!?/br>周池斜晲他一眼:“花瓶子也得有上進心,我御虛宮少你一個能吃不能打的花瓶?”韓易一陣無語,不過他在御虛宮這幾日,見到的都是花瓶子,其中最好看的一只應該就是眼前這人了,雖不說絕色,但清雋雅正,眉目疏朗,不像魔頭,倒像一位富家公子。其實不止相貌,他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也全不似江湖人的做派。再看亭外頂著初升的日頭被逼著習劍的幾個小孩兒,韓易心中暗自做了評價:這位雖被叫做魔頭,但更似一位少爺,還是個敗家少爺。敗家少爺周池道:“你一身的本領雖不能一時半會重拾起來,拳腳功夫可會?”韓易道:“自然?!?/br>周池:“那明日卯時你替一替師兄,先教他們一些拳腳?!?/br>韓易頓了頓:“他們……”周池道:“你這一路來,狼狽是狼狽了些,但也不至于消息閉塞。這幾個稚子都是名門之后,讓你給他們當師父,不算辱沒你吧?”原主著人埋伏在空山之下,抓走了韓司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