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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走進器材室,最后清點一遍總球數時,倏忽間像是若有所感,驀然回頭看向體育館大門的一角,“學校規定,閑雜人等不能隨便進入體育館的籃球場?!?/br> 話音剛落,一道高挑的身影從角落里轉出來,站在體育館門前淡白的燈光下。 那身影輕輕道,“我不進去,就在這和你說句話?!?/br> 來人正是丁驍煒。 秦蘇越眉眼沉靜,臉上除了剛剛結束劇烈運動后的一層淺汗之外,再沒有任何一絲多余的表情。 仿佛眼前站著的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他眼神微微一瞇,瞋黑的瞳孔深處凝著一層薄薄的疏離,“你說?!?/br> 不加掩飾的冷淡從他眼里透出,那股無形的距離感忽然猛地在他們之間拉開,遠超過此刻從球場到門口的短短十幾米,千倍百倍——像是拉出了一條水勢湍急的河,波浪滔滔,浪花里卷著中間背道而馳的這幾年。 而他們分別站在兩岸,東西不隔,連對望都顯得遙遠而困難。 丁驍煒迎上那目光,恍惚也似被一根尖細的針用力扎了一下,眼神微微晃動,看著他,忽然毫無征兆的安靜下來。 門口墻上掛著的壁燈流淌出一團清透的光暈,光線從他高挺的鼻梁一側打下,在另一側臉頰上潑開一片墨跡似的陰影。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久到秦蘇越都感覺到滿身熱汗干透后細微的涼意,他才聽見丁驍煒的聲音緩緩從門前響起。 不知是不是他現在站著位置的角度問題,丁驍煒看起來似乎微微蹙著眉,眉心有一點細碎的褶皺。 “你還打算躲著我多久?” 秦蘇越語氣淡淡,“你想多了,不至于?!?/br> 但這話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因為他看見丁驍煒眉心那點恍若錯覺的褶皺又深了幾分。 “……” 片刻后,秦蘇越眉梢突然重重一擰,煩躁的嘖了一聲。 隨即他不再理會門外的丁驍煒,回身大步走向更衣室,也不管被他隨手扔在選手席上的記錄板,拎上包隨便一裹外套就往外走。 丁驍煒就站在體育館門前的走廊下,看著他。 秦蘇越反手把籃球館的大門鎖上,嘩啦一揣鑰匙,轉頭快步走下臺階。 直到他走出一段距離后,身后忽然傳來一聲,“阿越?!?/br> 秦蘇越腳步一僵。 然而那僵硬也不過短短一秒,下一刻他步履如飛,匆匆消失在夏末的四合暮色下。 丁驍煒盯著他的背影,直到徹底消失在視線范圍內,才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 ☆、七 其他年級正式開學的時間,高三年級正在遠避世事的教學樓里苦兮兮的準備月考。 考試前一晚,陳宏遠趴在桌上盯著面前的理綜合卷,嘆了第一百零八口氣,“命苦,高三狗太命苦了?!?/br> 同桌的丁驍煒面不改色——陳宏遠甚至一度認為新轉學生是個面癱,在學校呆了接近一個月了,他就沒見過這位平時能表現出比面無表情稍微豐富一點的情緒。 再怎么著都是同桌,陳宏遠自我安慰,主動和丁驍煒搭話道,“丁驍……驍哥,聽說你轉學過來的入學考試數學接近滿分?” 丁驍煒,“嗯?!?/br> “那和越哥差不多啊,越哥的數學也經常在140上面翱翔,不過他英語更好些,高二的時候考過一次148?!?/br> 丁驍煒筆尖一頓,回答的話里罕見多了幾個字,“他英語一直比較好,家里人的關系?!?/br> 陳宏遠,“哦這樣,越哥在班里……等等,不是,你怎么知道是和他家有關?” 丁驍煒沒抬頭,不甚在意似的說道,“我和他從小就認識,就住他家樓下?!?/br> 陳宏遠,“?!” 那你倆?? 班群里。 陳宏遠:臥槽丁驍煒和越哥以前就認識??! 黃斌:…這不是早就知道了的事?丁驍煒轉過來第一天那狀態,一看就有事。 陳宏遠:不是,他倆打小就認識了,他家就住越哥樓底下! 楊啟浩:so?這和他們現在關系不好有什么聯系? 劉宇亮:我說各位,你們是不是忘了越哥也在班群里? 高三階段第一次月考,成績在考試結束后三天就爭分奪秒地出來了,和上趕著出爐的饅頭似的熱氣騰騰,掐準了不讓高三學生過一個好周末。 成績往后面黑板上一貼,丁驍煒的名字明晃晃排在第一。 肖宇看完成績從后面的人堆里擠出來,好不容易爬回自己位置,推了一把趴在桌上的秦蘇越,“睡了?” 秦蘇越睜開眼,“有屁就放?!?/br> “成績出來了,恭喜,那位爬你頭上去了?!?/br> 秦蘇越無動于衷,“樂意爬給他爬去?!?/br> 肖宇把丁驍煒的各科成績報了一遍,“不過也就比你高了三分,你們高手過招這幾分不都是隨個緣分,今兒個你拿明兒個他拿,也沒啥大不了?!?/br> “所以?” 肖宇的話頭一個三百六十度回旋漂移,“你真不準備搭理人家了?” 秦蘇越涼涼睨去一眼,“當初一巴掌把我推出去的人是誰?” 肖宇連忙打哈哈,“我那不是怕你PTSD嘛,突然見到兩年前平地消失的老相好,鬼知道你會不會出現什么應激反應?!?/br> 自從秦蘇越高一那年轉學過來,肖宇一直都和他混在一塊,班里和秦蘇越關系最好的也就數他一個。而肖宇同時也是全班絕無僅有,大概了解后者轉學原因的人——雖然很大一部分都是他通過揣摩秦蘇越態度悶頭猜出來的。 也就是說,除去當事人,他算是唯一一個清楚這兩人之間關系的活口。 秦蘇越眉一皺,“相你大爺的好,不會說話就閉嘴?!?/br> 肖宇哽了一下,秦蘇越已經重新閉上眼,把頭轉向另一邊。 之后課上雷哥提了一下成績的事,講到丁驍煒的成績超過秦蘇越的事時,秦蘇越一直單手撐著頭,乍一看是滿臉無所謂的樣子,可手腕遮掩下的嘴角卻始終緊緊抿著。 大多數人都以為,是因為新來的轉學生成績太過鋒芒畢露,第一次月考就把他從第一的位置上擠了下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老有人三番兩次的在他耳邊提起丁驍煒考試成績的事,一整個下午秦蘇越的心情簡直跳崖式暴跌,以至于到最后已經隱約表現在了臉上,好幾個人看見他這副表情都下意識的繞著走。 下午的課程清一色都是講評試卷,等到放學的時候,班里人人都是一副倦容。 等到秦蘇越回到家時,秦蘇穎早就已經在沙發筑巢了,他進門時,這姑娘正翹著腳在客廳里吃著零食看綜藝節目。 廚房里罕見的傳來一陣鍋鏟翻炒的動靜,油煙滋滋啦啦的響,陳軒薏身上圍著一條粉紅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