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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打鬧間,正式上課鈴踩著點打響了。 鈴聲一響,肖宇也不鬧騰了,催著秦蘇越把椅子往前挪挪,“快快快讓一讓,光顧著和你掰扯,我垃圾都還沒扔?!?/br> 就在鈴聲即將結束的前一秒,走廊上忽然響起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聲,隨之而來的是一道清涼迅疾的風,從三班教室外呼的卷過。 靠窗坐著的人突然感受到一絲久違的涼意,那簡直就像沙漠里干渴已久的人忽然看見一片綠洲,原本奄奄一息趴在桌上的登時一激靈坐了起來,“來風了來風了!” 旁邊的人立即也一回頭,“真的?” “快快快把窗開大一點!” 下一秒。 只見那道風刺啦一下,在三班敞開的門前猛地急剎車,隨即在大半個班的注視下,一個箭步竄了進來,“報告!對不起老師,我保證下次不再犯了!” 眾人,“……?” 值日班干站在講臺上,一臉懵逼地看著撐著門框氣喘吁吁的劉宇亮,愣了兩秒后,試探著說了句,“請進?” 話音剛落,班里哄然大笑。 “哈哈哈哈哈亮仔你又睡懵了吧?” “亮亮你真是我每天下午的快樂源泉?!?/br> 劉宇亮頂著烈日奪命狂奔,一路跑的狗都攆不上,這會兒氣都沒喘勻,進門的時候眼角余光只隱約瞟見講臺上站著個人影,也沒來得及分辨到底是學生還是老師,大腦已經不管三七二十一拉響了警報,前腳剛沖進教室,后腳就把瞬間編好的認錯稿喊了出來。 “……靠,我還以為講臺上站的是老張,”劉宇亮猛地松了口氣,“老天保佑,讓我一條小命茍活?!?/br> 肖宇扔了垃圾后,又在第三組那逗留了一會,正和第二排一個留著大偏分頭型的男生說著些什么,看表情就知道是在聊些什么道聽途說的八卦,劉宇亮沖進來的時候他才準備動身往回走,恰好和前者碰上了,“喲,英雄,今天又是幾點起的床?” “睜眼就二十五了,離上課就差五分鐘,”劉宇亮滿臉悲痛,“我連床鋪都沒來得及收拾,跳下床就一通狂奔?!?/br> 肖宇由衷的豎起大拇指,“強,真正的強者?!?/br> 這邊劉宇亮的屁股剛挨上椅子,那邊數學老師就拿著教具從門外進來了。 肖宇靈活的鉆回座位,趁著數學老師還在上面翻教案的工夫,鼠頭鼠腦的湊到秦蘇越耳邊,“誒,告訴你個一手消息?!?/br> 秦蘇越嘖的一聲,上半身往旁邊一讓,“給我好好說話?!?/br> “你這人毛病怎么這么多?”眼見秦蘇越嫌棄的就差沒把桌椅一塊挪出去了,肖宇只好把伸出去的脖子縮回來,“德性——我不靠那么近,行了吧?” 秦蘇越目光狐疑的在他面上轉了一圈,過了一會才重新坐回來,“干什么?” “聽說咱們班明天要來一個轉學生,”肖宇嘴上說著不湊近,但說的過程中還是忍不住往前靠,仿佛不把兩人的姿勢擺的鬼鬼祟祟一點,這話說出來就少了幾分神秘感,“隔壁省的,據說是大城市過來的,因為戶籍問題沒辦法在那邊參加高考,要回來考,干脆就直接轉回來了?!?/br> 秦蘇越手動把肖宇的狗頭扒拉遠了一點,“所以?” “所以什么所以,你聽了難道就沒有一點好奇嗎?”肖宇反問,“而且新轉來的這位成績和你差不多,入學摸底測試據說有670,數學接近滿分……你難道就沒有感到一絲潛在的壓力嗎?” 秦蘇越,“沒有?!?/br> “……” “他愛考多少分就考多少分,和我有什么關系?” 肖宇牙疼似的看著秦蘇越,看他此刻的表情,手上要是有把鉗子,估計很想當場撬開旁邊這人的腦袋,看看里面到底有沒有一根名為‘好奇’的神經,“說不定你常年班第一的位置就要不保了……” “不保就不保,我無所謂,”秦蘇越從筆筒里拎出一支水性筆,咬開筆蓋,開始在一張空白草稿紙上寫寫算算,“誰想要誰拿去好了?!?/br> 肖宇,“……” 我他媽真是想不開了才和你說這件事! 摸著良心講,秦蘇越其實是真的無所謂。 他對于成績排名之類的事一直不太上心,升升降降本來就是常態,沒有什么人的成績能長時間穩定在一個點上,即便是年級第一也有失手考砸的時候,又何況他這類幾乎算是敷衍學習的人。 秦蘇越百無聊賴的轉著筆,講臺上數學老師正在講一道典型幾何題,棕黃色的塑料三角尺被他舞的虎虎生風,就差沒在黑板上轉出一朵花來。 “這里,從正方體的B點到C點,這里做一條輔助線,再從C點連接F點……” 肖宇一個人逼叨好一會,見秦蘇越絲毫沒有搭理他的跡象,于是憤而閉麥,現在已經開始默默聽課做筆記了。 秦蘇越的目光從黑板上那個被切割的七零八落的幾何體上一掠而過,就著上面的輔助線,腦海里飛快整理出幾種解法,然后挑了一個過程最為簡略,但切入點比較刁鉆的在草稿紙上演算下來,只潦草寫了幾個關鍵步驟,得出了最后答案后就撂了筆。 而就在他放下筆時,旁邊的肖宇不知道又琢磨起了什么,步驟抄到一半開始莫名其妙的嘆氣。 秦蘇越,“……” 還沒等他把臨到嘴邊的那句‘你又犯什么病’吐出來,肖宇就長吁短嘆的開了口,“唉,你說說你這人吧,雖然長得是挺好看的,但是平時老冷著一張臉,這也不八卦,那也不上心,不在乎成績也不關心周圍的人和事,你說你究竟在乎些什么吧?” ——你究竟在乎些什么? 這個問題就像一柄小錘子,隨著肖宇話音落下,從心底某個蒙塵的角落鉆出來,不輕不重的敲了一下。 ‘啪’。 秦蘇越微微一愣。 午后驚醒的夢恍惚又兜兜繞繞的回到了眼前。 難以言喻的驚惶,不知名的迷惘,以及一絲連他自己都不愿承認的空虛重新縈繞著爬回心口,那扇緊閉的門再次在他眼前拉開,昏暗天幕下,入目的只有一片慘淡空曠的白。 他曾經在乎些什么? 仿佛是浪潮循環往復拍打上岸的聲音,秦蘇越只覺得自己腦海深處似乎有什么東西又要隱隱約約冒出頭來,灼熱、濃厚而又陳舊的,像是在過往歲月里撿到一本泛黃的老相冊,一頁頁緩慢的翻過去,曾經烙刻般牢記在心底的某些情緒就又都死灰復燃似的活過來。 …… 不、不對。 在某種guntang的、馬上要抑制不住的東西重新破殼而出時,腦海里突然警報般猛地彈出兩個大字,秦蘇越就像試圖逃避什么般,忽然用力合上眼。 隨著這一動作,某些牽扯不斷的思緒也在瞬間被咔嚓一聲剪斷了,緊接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