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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蕭贄。 蕭贄把裝著鈴鐺的錦盒收進衣袖,抬眼看見不遠處的許觀塵正瞪著他。 許觀塵見他看過來,又連忙背過身去,慌里慌張的,想要爬上馬車。卻被衣角絆了一下,最后還是用手撐了一下,手腳并用地爬上馬車去了。 “那個……陛下啊……”裴舅舅終于鼓起勇氣,想要囑咐蕭贄一些話,轉眼見他嘴角噙笑,怎么 看怎么怪,便也順著他的目光去看。 蕭贄斂了神色,正經地看向裴將軍:“舅舅有事?” “沒有?!迸峋司吮?,“恭送陛下?!?/br> 蕭贄點了點頭,揣著錦盒,向馬車走去。 才掀開馬車簾子,邁了一只腳上去,坐在馬車里的許觀塵就朝他伸出了手,面色不大好看。 蕭贄裝傻,把自己的手遞給他。 “我不是要扶你?!痹S觀塵要抽回手,無奈他握得緊,一刻也不松開。 “你要這個?!笔捹椓巳?,坐穩之后,便松開他的手,把收在袖子里的錦匣給他。 匣子里果然是兩顆鈴鐺,鏤空云紋的。原本兩顆鈴鐺靠得近,小的那一顆就要響,但是錦匣之中,用壓得嚴嚴實實的木屑隔開,所以此時靠得近了,也沒有什么反應。 許觀塵揀起那個大的,把那個小的,連著錦匣拋給蕭贄:“我拿這個?!?/br> 過了一陣子,蕭贄道:“回福寧殿來住吧?!?/br> “好啊?!痹S觀塵隨口就應了,“也省得你總是往國公府跑?!?/br> 他仔細想想,又道:“不過師父可能不會進宮去,他不喜歡?!?/br> 此時提起玉清子,蕭贄便問:“你也有兩個月沒犯病了,防著萬一,還是回福寧殿去住?!?/br> “我知道?!痹S觀塵想了想,“可是師父說,往后都不會犯病了。再吃兩回藥,我就好了?!?/br> “好?!?/br> 回城的路很長,許觀塵無聊得撐著手晃腳。 “我先前不是失憶了嘛,這些日子慢慢地想起來了一些。師父也說,這三年的事情,我會從后往前想起來?!痹S觀塵笑了笑,卻忽然止了話頭,“你猜猜從竟明三月臘月二十五往前推,我現在想到哪里了?” 蕭贄道:“我不知道?!?/br> “你好沒意思?!痹S觀塵抱怨著,卻坐在他身邊去,“前日我夢到竟明一年六月十一,原先姑姑從雁北來陪我,這一日啟程回去了。昨日夢見竟明一年,六月初三……” 許觀塵卻不說,偏頭問他:“六月初三,你做了什么?” 蕭贄答道:“我不記得了?!?/br> 許觀塵卻張開手掌,露出手心里那顆鈴鐺:“試試有沒有用?!?/br> 他把鈴鐺貼在錦匣上,只隔著一塊木板,另一顆鈴鐺動了動,然后匣中傳來清脆的兩聲響聲。 許觀塵玩了一會兒,將鈴鐺重新握在手中,輕聲對蕭贄道:“竟明一年六月初三,白日里我回了一趟國公府,天晚了,你大概以為我不回來,你一個人在福寧殿里,一邊低喘一邊喊我的名字,有時候也喊道士。我在偏殿等了好久,等到睡著,回去的時候,果然換了一床被褥,連帳子都換了?!?/br> 他繼續道:“那時候我以為我命不久矣,不敢害你日后當鰥夫,所以假裝不知道?!?/br> 許觀塵輕笑:“可是你怎么……這么忍得住呢?” 蕭贄按著他的腦袋,狠狠地親了上去。 ☆、第46章停云風起 蕭絕似乎是對雁北的事情上了心,這幾日,在家認認真真地琢磨了幾日。 臨走前兩日,派人去定國公府請許觀塵,才知道許觀塵這幾日不在府里。不過許觀塵得了消息,很快就上門來尋他。 端王府兩位夫人在花廳里見他,又遣人去喊蕭絕。 端老王妃抿了一口茶水,將茶盞輕輕放在桌上,微笑道:“原應多加走動的,只是阿絕好玩兒,不似小公爺好靜?!?/br> “不敢?!痹S觀塵垂眸,“是觀塵不曾上門拜訪,怠慢了長輩?!?/br> “這次是阿絕頭回為朝里辦事,還要勞煩小公爺多提點提點他?!?/br> “觀塵正是為此事而來?!?/br> 此時蕭絕正從外邊進來,還未停下腳步,便拱手作揖:“娘,小公爺我就先帶走了?!?/br> 兩位夫人早已習慣他這般做派,點了點頭,由他去了。 許觀塵起身作揖,道了一聲“告辭”,便隨蕭絕出去了。 端王府的小夫人原本在大夫人身后侍立,見他二人走遠了,才道:“真想討教討教定國公府的夫人,到底是怎么教孩子的?!?/br> “阿絕這般不也很好?我看他近來正派了不少?!贝蠓蛉诵Φ?“再說了,你沒見過小公爺他兄長,他兄長從前隨老王爺來府里議事,花樹不知折斷多少。他也怪好動的,又偏是一身好武藝?!?/br> 許觀塵隨蕭絕去了端王府的書房,那書房是前幾日蕭絕要用,才差人收拾出來的。 他看見案上的紙張掩著一幅大的輿圖。 官府對輿圖的管制很嚴,尋常人家很難得到,想來這是端老王爺留下的。 從金陵到停云鎮的路,他用朱砂筆勾出來了。 許觀塵抬手撥開案上紙張,將他描畫的一條紅線都看仔細。 蕭絕道:“本王還是很靠譜的吧?” “嗯?!痹S觀塵轉頭去看案上的紙,“你的消息還挺全?!?/br> “那是?!笔捊^驕傲拍胸,“我在金陵城人緣很好的?!?/br> “那還喊我過來做什么?”許觀塵道,“我知道的,也不比你多?!?/br> “由金陵去雁北,必定經過停云鎮。我雖然在雁北長到十多歲,但也好幾年沒有出過金陵了。我想著你在雁北待過一年,一定在停云鎮待過?!笔捊^笑了笑,“小公爺給我講講吧?!?/br> “我不過是路過,你要問人,不該找我?!?/br> “我是想找你表兄?!笔捊^朝他使眼色,“常年鎮守雁北的鐘遙,鐘小將軍。麻煩小公爺幫我引見一下?!?/br> “原來你早有打算?!痹S觀塵拂袖起身,“走吧,帶你去將軍府?!?/br> 將軍府與端王府離得不遠,繞過兩條街就是。 鐘遙與鐘夫人來金陵時,身邊都帶了親衛,如今都住在將軍府里。行軍之人,向來不拘小節,住在將軍府里,像是住在軍營之中。 他們去時,鐘夫人正提著鐘遙的耳朵訓話:“你是怎么回事?在人家姑娘家面前,怎么能說你殺人如麻呢?” “我是個上戰場的嘛,上戰場的就兩種人,殺人的和救人的,難不成我去摸魚?”鐘遙辯解道,“況且要做將軍夫人,總不能連血都見不得吧?” “你上戰場,你怎么就殺人如麻了呢?” “娘你不知道?!辩娺b壓低聲音,“其實我一直在隱藏自己,我很暴戾的?!?/br> “暴戾?你暴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