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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埋在他的肩窩里,低聲道:“你要是還為定國公府的爵位心煩,朕把你的爵位削了,把你迎進宮里做皇后不就好了?” 許觀塵猛地回頭,見他面色不似作假,忙道:“不可以?!?/br> 恐怕他是被嚇著了,蕭贄揉揉他的腦袋,半真半假地說:“那你就好好聽話?!?/br> 折騰到很晚,次日醒來時,香爐里還有殘香,淡淡輕煙。陽光透過窗紙照進來,就照在榻前一小塊地兒上。 許觀塵披起衣裳,小成公公在外邊聽見動靜,進進出出,很利索地捧了柳枝茶葉、熱水巾子進來。 許觀塵攏了攏頭發,含著茶葉,問道:“柴伯走了么?” 小成公公遞來柳枝:“一早就走了,小公爺睡得熟,喊不起來。柴爺自個兒也說,不要驚動小公爺?!?/br> 許觀塵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小成公公問道:“小公爺是不是有事情要囑咐柴爺?有什么事情,吩咐奴才也是一樣的?!?/br> 許觀塵也不避諱他,只道:“想從遠房里邊挑一個孩子來養著,日后襲爵?!?/br> “是?!毙〕晒D身,往香爐中添了新香。 他的動作很快,早晨許觀塵才跟他提了一句,下午他就把定國公府遠房里合適人選的名冊整理好了。 小成公公笑著道:“都是些年歲不大的小孩子,還有幾篇他們做的文章,小公爺若是有看著喜歡的,先挑出來,改日再見一見?!?/br> 許觀塵道過謝,不自覺想到,像這樣的厲害人物,應當入朝為官的。若是當年沒有抄家入宮,還不知道會是何等的風流人物。 小成公公卻是個既來之則安之的溫和人物,給許觀塵倒了茶:“小公爺慢慢看?!?/br> 許觀塵就盤腿坐在蕭贄身邊,把名冊與文章看了一些。蕭贄正批折子,他隨眼一瞥,就看見折上一個很厲害的字眼——“逐”。 放逐。 許觀塵一時好奇,便問:“這又是哪家?” 蕭贄冷冷道:“端王府?!?/br> 許觀塵撐著頭想事情。 端王府的老王爺,是先皇的兄弟。 十多年前,雁北與西陵對峙,劍拔弩張,遠比此時緊張,因此,朝中大半武將都守在雁北,端老王爺也是其中一位。 后來與西陵一戰,雁北幾乎陷落,端老王爺與許觀塵一位叔叔共同守城,雙雙戰死。 端老王爺戰死的時候,留在金陵城中端王妃還沒有子嗣。 老王爺戰死之后,有一位西南的夫人隨棺槨回京,端老王爺的舊部喚她“小夫人”,是老王爺在雁北娶的夫人。 這位小夫人,帶來一個十來歲的孩子,端老王爺的舊部喚“小王爺”,也給當時要給老王爺殉死的王妃帶來了活路。 兩位夫人一同將孩子撫養長大。 那孩子原本沒有把名字寫在族譜上,后來取了名字,叫做“蕭絕”。 絕門絕戶,或者說絕處逢生。 府里有兩位娘親寵著,又是端王府最后的血脈,所以蕭絕任性妄為,很小的時候就是金陵城紈绔之首。他能每天換一種花樣玩兒,不帶重樣兒的。 等等……許觀塵一激靈,旁的人喊他“小王爺”,還有紈绔愛玩兒。 怎么越想,越像是…… 許觀塵摸摸鼻尖,輕聲問道:“端王府的小王爺,是我們前幾日下山時碰見的,那個讓我給他看手相的?” ☆、第37章被咬野史 “端王府的小王爺,就是那個讓看手相的?”111111 蕭贄點了點頭,將批好的折子甩到一邊去。 許觀塵倒吸一口涼氣,心道還真是冤家,這下慘了,便問:“那端王府犯什么事兒了?” 蕭贄卻不答,連看也不看他。 “那就是……沒犯事兒了?”許觀塵試探道,“那他惹著你了?” 許觀塵用手指戳戳他:“你怎么不說話呀?” 默了一會兒,許觀塵輕聲道:“流放是很重的罪,你給恩寧侯府定罪的時候,恩寧侯夫人要我求情,我沒有。但是這回不太一樣,那位小王爺,應該罪不至此吧?” “啪嗒”一聲,蕭贄把手里的筆折斷了。 許觀塵默默地在心里計數,本月無辜折斷筆桿,第二枝。 許觀塵又道:“要是因為上回看手相那事兒,我不是用拂塵抽了他一頓么?那也就算了吧?” 蕭贄陰惻惻地看了他一眼:“你非要給他求情?” “總不能真把那小王爺弄去流放吧?”許觀塵眨眨眼睛,掐著小指尾,試探道,“就換個輕一點兒的?” 蕭贄把那折子撈過來,遞給許觀塵,又把朱砂御筆丟給他,冷冷道:“你寫?!?/br> 許觀塵接筆接得不穩,朱砂在素白的衣袖上畫出一道很長的痕跡,他用指尖摸了摸,又染了一手的紅顏色。 “那我……”許觀塵撿起筆,看著他,想看看他說這話到底是真是假,“可就真寫了?” “寫?!?/br> “這個小王爺……”許觀塵想了想,“他既然那么愛玩兒,不如就拘著他,讓他去守城門吧?做巡街捕快也行?你看……” 蕭贄仍道:“你寫?!?/br> “噢,那我就寫了?!?/br> 后來許觀塵才知道,蕭贄非要把小王爺蕭絕趕出金陵,是因為那段日子,蕭絕在金陵城里,大肆宣揚,自己對宮里一位小公公一見傾心,要能讓他再那小公公一面,他此生死而無憾。 另外,蕭絕還四處托人打聽,重金懸賞,看那位小公公到底是誰。 旁的人不知道,話傳到蕭贄耳里,蕭贄就知道了,那位小公公,其實是位小公爺,名喚許觀塵。 許觀塵挽袖提筆,斟酌詞句,把先前蕭贄批在折子上的句子都改了,把“放逐”變作“授職”,讓蕭絕麻溜地收拾東西,去看守城門。 寫完之后,許觀塵放下筆,吹干筆跡,將折子合上,雙手捧著,還給蕭贄。 蕭贄的面色愈發陰沉,許觀塵覺著不對,解釋道:“我問了你三遍了,是你讓我寫的?!?/br> 許觀塵眉頭一皺,忽然想起蕭贄口是心非的毛病來。想了想,又道:“陛下,你想不想吃橘子?” “不想?!笔捹椏此?,“你想吃?” “我也不想?!痹S觀塵捂臉,“太酸了?!?/br> 插科打諢,轉移話題。 他不說話,許觀塵便反客為主:“陛下要把小王爺趕出金陵,那陛下是不是先跟我解釋一下,小金魚的事情?蕭絕又不是公爺,據我所知,他又不常在宮中出入,你賞給他小金魚做什么?你什么時候給他的?他家里還有幾條小金魚?” 奪命三連問。 “不是我給他的?!笔捹椪?,“是先皇給他爹的?!?/br> “嗯?真的假的?”許觀塵懷疑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