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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層層波濤,將旁邊的田地都毀了。這動靜在凡人眼里太大了,嚇得那近十萬人都開始驚恐逃命了,生怕被波及到,喊也喊不住。“真君!此處正逢水難,還請不要雪上加霜了。待平定此處禍害,我們或可助你一同去尋找?!庇鹆甑茏痈呗暤?。楊溯一回頭,只見他雙眼血紅:“閉嘴,誰知道到底是不是你們拿的,你們人族最狡詐了,我早就聽說的,有的人族修者會偷蛟珠煉丹!”羽陵弟子忍住怒氣,說道:“真君息怒,凡人無辜?!?/br>楊溯眼珠子轉動了幾下,從鼻孔里漠然冷笑,龐大的身軀扭動了一下,“與螻蟻何異?”非但是楊溯這樣的水族修者,甚至有些人族修者,也不把凡人姓名當回事。似乎對他們來說,邁上仙途后,就和脆弱的凡人不一樣了。羽陵風氣不大一樣,畢竟是從方寸真人時,就會順手救凡人的。所以今日來的羽陵弟子,無論是何族,都不贊成地看著楊溯。他們也是顧忌十萬凡人,才好聲好氣和楊溯說。楊溯被勸反而愈發想撒火了。玄梧子都忍不住了,高聲道:“真君可想過為何龍族不在人間界后,蛟族難成水族之主?就是因為蛟族無德無行,龍族飛升萬年,人族仍在祭祀龍王,可提起蛟,只呼之‘惡蛟’!”這是實話,蛟族脾氣不好,惡名遠揚,不知引發多少水患。楊溯煉蛟珠就是想“化龍”,玄梧子卻這樣對比,狠狠踩了他一腳,他氣得鱗片都要張起來了,勃然大怒:“豎子爾敢!”小深卻是欣賞地看了一眼玄梧子,“想不到你還蠻會說話?!?/br>玄梧子嘿嘿一笑,他雖然經常被師叔祖打,但是別忘了他還曾經成為主翰備選,讀書多,罵起人來,那也是有理有據,刁鉆狠毒的。楊溯不愧是惡蛟,他黃色的大眼珠轉了一下,看那些驚恐的人族。這些來治水的羽陵弟子,一個個修為不俗,但是,他們還得顧著人族……“好,”楊溯自語道,“我今日不痛快,你們誰也別想痛快?!?/br>羽陵宗又如何,他猛然掀起巨浪,向山頭打去!楊溯都動手了,他手底下的部屬當然也不會干看著,不然,倒霉的就是他們了。果然,羽陵宗的弟子紛紛出手,攔截巨浪,還有對上楊溯與他部屬的,久經陣仗,臨危不亂。“道彌你們修為低,躲在先生后頭!先生,辛苦你控住水,護好他們就行了!”玄梧子急切地吩咐幾個被小深帶出來,不大能打的人,“這楊溯真是卑鄙,趁人之危。也不知師叔祖那里忙完了沒有……可恨,否則怎會叫他囂張!”小深的“殼”硬,是羽陵人都知道的,剛才也展示了他的水族天賦,這大澤水流還未徹底回歸正道,仰仗著小深呢。“快去,把他皮扒了!”小深慫恿道,只恨自己不能動手。他現在的實際修為,是不如楊溯的,若不要控水也就罷了,憑幻術也能戲耍一番。玄梧子訕訕一笑,“我倒想……”你來我往,城墻都在斗法中倒塌了。這一番倒是楊溯占了上風,原本羽陵弟子為了救人,就耗費了大量靈力,現在還要護人,楊溯身為蛟族,本也修為不俗。只聽十萬凡人啼哭尖叫,對他們來說,這真正是神仙打架,磚石都能粉碎成粉末,何況他們rou體凡胎。生怕自己小命沒了,不住祈禱幫他們的這一伙仙人能戰勝惡蛟。楊溯還想從那大澤中汲水借勢,卻發現汲不動,恨恨看了遠處的小深一眼,也不知這少年有什么法寶,竟能鎮住大水,叫它們紋絲不動!但他蛟皮rou何等強悍,尾巴一甩,也可以推倒大片房子與樹木了。玄梧子不慎,被楊溯一尾巴抽中,倒飛出去。他爬起來,吐了一口血。“師兄,你先調息一會兒吧!”道彌喊住他,急道。“嘿嘿,我倒還堅持得下去,總不能叫他們接近了那些凡人啊,磕一下死一片呢?!毙嘧拥?。小深看他血糊糊的,問道:“萬一商積羽趕不過來,你先死了呢?!?/br>那是東極之海,誰知道商積羽一人需要多久,甚至能不能逆轉。玄梧子一愣,隨即灑脫一笑,“那我也修道多年,宿根已栽。來世再寄人身,先生去尋我,帶我回羽陵吧!”他說罷,提起還有裂紋的法尺又上前去了。云自然低嘆一聲道:“無情江海有情人,萬劫千生亦不忘。云某才得長生之術,不過——”他對小深拱一拱手,也不再避讓,提劍增援。“小深哥?”道彌小心喊他,卻見小深無心品味自然真人的新作,只低頭冥思什么,然后,竟是一下跳進了水里,“小深哥?!”小深腳上還有商積羽留下來的劍,他生來順遂,幾乎未遇到什么險境,縱是現在,也傷不到他什么??墒撬从鹆甑茏颖淮?,就很不痛快。——那都是要給我還債的,打也該是我來打。心念急轉之下,想到馭靈環最后一層,從外頭破不開,他靈光一閃,莫不是也要用那個“逆”字,這才符合禁制的宗旨?看似絕處,實則絕處逢生。楊溯盡沖著那些凡人去,見羽陵弟子左支右絀,已見疲態,得意一笑,“本王看你們如之奈何!”他一爪向玄梧子抓去,正是此時,一柄軟劍飛來,流銀般在他爪上纏繞一圈,竟是動彈不得。“誰?”楊溯吃驚。眾弟子見山河劍,皆以為是商積羽趕到,卻聽水聲巨響。兩方都側首望去,只見剎那間寬闊的大澤綻開漩渦,從中躍出一條長長的生靈,相比起巨蛟,身形堪稱秀氣,玉石般的兩只角斜飛,鱗片反射著碧波般的潤澤光芒,四爪鋒利。一霎間天地寂靜,無論人還是水族,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最后竟還是凡人先反應過來,大呼出此物之名:“龍!是真龍!”誰說世間已無龍。修者們被顛覆萬年來的印象,幾乎無法思考,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卻又不得不信——洶涌的大澤頃刻歸位,水面掀起垂直的波濤,撲向天空,再撲泄飛濺,就像有些生命一般,進行特殊的禱禮。境界稍低的水族修者升騰起傳承自血脈中的敬畏,不敢直視。楊溯原本飛在空中,高昂蛟首,此時卻也在無意識之間,降低了身體,不敢飛得比尚那小他一圈的青龍更高,蛟首微低。龍王正位,江河拱迎。青龍一探首,驕矜地抬了抬下巴,那纏住楊溯蛟爪的劍便寒光一閃,整只蛟足被齊齊切斷,蛟血淋漓!青龍伸爪攝住飛回的山河劍,上頭仍在滴著蛟血。他深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