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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過去,驟然聽見江盛雪的驚呼,他分在梅爭寒身上的全部心神驟然回籠。敏銳的危機感從腳底竄上來,梁簡甚至聽見身后利刃破空的聲音,他沒有回頭,而是憑借本能在原地一個騰空閃避。而就在他躲開的瞬間,雪色清亮的劍光橫斬而過,像黑夜里一抹刺眼的星光劃過天際,撕裂蒼穹。剛才還躺在地上死透的青年面容詭異的站起來,他手中的劍沒有收勢,而是一劍砍到底,將梁簡身后那匹馬的馬腿齊齊砍斷。駿馬發出一聲慘烈的嘶鳴,一頭栽倒在地。這一聲慘叫就像一個打破平靜的信號,在酒館里的那些人紛紛從桌子底下抽出大刀,從酒館里跳出來,把梁簡三人包圍。這一幕發生的很快,中間沒有任何的遲疑和停頓,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隊伍,配合過很多次。梁簡看著他們,沒有慌亂,甚至臉色都沒變,只不過稍微往梅爭寒和江盛雪的方向后退,以便打起來的時候第一時間護住他們。梅爭寒的情況很不好,人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靠著江盛雪,聽不見外界的一切動靜。江盛雪臉色難看的很,她心跳的很快,也不知道是恐懼還是憤怒。提著劍的青年和梁簡挨的最近,梁簡看著他,倒吸一口涼氣。青年嚴格上來說已經不算是人,他面容慘白,死氣沉沉,眼睛里沒有瞳孔,眼白布滿整個眼眶。他僵硬的扭動身體,脖子以一個正常人做不到的程度靠在自己肩膀上,然后又直起來,眼睛直直的盯著梁簡,臉皮沒動,嘴角卻勾起一個笑,說不出的瘆人。“這是個蟲人,你要小心,我懷疑有蠱師在附近,而且手上拿著王蠱?!苯⒀┍е窢幒?,用只能讓梁簡聽清的聲音,低聲提醒梁簡。梁簡點點頭,他背對著江盛雪,江盛雪看不清他的面容,只是模糊的覺得此刻梁簡有點不太對勁。他很平靜,也很冷淡,乍一看不覺得他是被人圍攻,而是走在路上遇上一群人擋了道路。江盛雪以為他是不知道蟲人和王蠱是指什么,所以才沒有放在心上。不過也難怪,畢竟這種東西只在滇西流行,出了滇西這幾個大城,其他地方都對這東西不感興趣,覺得不入流而且邪乎沒道理。一般蠱師養蠱,為了能夠更好的控制其他的蠱蟲,都會提前培養一條王蠱。王蠱可以加速蠱蟲對宿主的蠶食,瞬間瓦解宿主的戰斗力。而蟲人,顧名思義,是被蠱蟲控制的人。不過因為這個法子陰損缺德,滇西養蠱的派系堅決抵制,一旦發現有人這樣做,會群起而攻,將其處死。江盛雪沒想到他們小小的縣城居然有人養蟲人,還不惜拿出來追捕他們。蟲人沒有痛覺,力大無窮,除非被人砍下腦袋,不然他就是斷手斷腳,也能像蛇一樣爬過來咬人一口。江盛雪一想到蟲人的可怕,禁不住打個寒顫。她想提醒梁簡,但顯然梁簡不需要她提醒。“我勸你最好閉上眼睛?!?/br>梁簡的聲音冷冷的順著不知何時起來的風灌進江盛雪的耳中,江盛雪慢了半拍沒有反應過來梁簡的話,還不等她問個緣由,面前的梁簡就動了。那是江盛雪從來沒有見識過的場景,她來不及閉上眼,把一切都收進眼底。梁簡的身影像黑暗中的鬼魅,又像一簇拔地而起的黑暗幽火,緊貼著人的影子,毫無規則的蔓延。他的掌間握著不知道從哪兒拿出來的匕首,清亮的刀光是唯一的鋒芒。戰局起來是一瞬間的事,擋在梁簡面前的蟲人提著劍,他看起來極度的興奮,想要和梁簡大戰一場。然而他興奮的神情還沒有散去,梁簡的刀已經到他面前。鋒利的刀在梁簡的手中轉一圈,他握住刀柄,刀鋒極快的切過蟲人的咽喉。灌注內力的刀如同切豆腐一般,將蟲人的頭砍下來。刀口周圍的血rou沒有翻卷,大股大股的鮮血噴涌出來,蟲人的頭滾落在一個殺手的腳邊,臉上還帶著笑意。殺手的面容□□一下,他踏出去的腳險些就踩在這顆頭上,他慌忙后退。而就在這后退的一瞬間,一道光晃過他的眼,他看見梁簡沾了血的臉從眼前越過。那是一張非常好看的臉,眉清目秀,嘴角似乎帶著溫和的笑意,第一眼絕對不會讓人生起防備之心。殺手想這樣的人怎么會那么狠,殺人連眼都不眨。帶著這樣的念頭,殺人直挺挺的倒下,這個時候他才恍惚反應過來,自己被人一刀切斷了咽喉。只是刀太快,一點痛楚都沒有,他完全沒有感覺到。面前的世界是血色的,江盛雪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多的鮮血,很快就染紅周圍的地皮。這是單方面的屠殺,什么殺手,什么蟲人,在梁簡的面前連動一下手指頭的資格都沒有。梁簡握著刀,清理完最后一個人。他今日穿的不是黑衣,而是一身湖藍色的錦衣,只不過此刻這衣服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它沾上鮮血,顏色更深。他站在那里,漫不經心的擦拭匕首,動作輕松隨意。他臉上沾了幾滴血,把一貫的清秀都抹去,看上去妖孽又嫵媚。江盛雪看著這樣的梁簡,覺得從頭到腳都是冷的,渾身的血液都凍結了。她忽然發現自己的天真,她以為梁簡只是一個路見不平的江湖客,就算有威脅也不是大問題??蓪嶋H上,梁簡冷靜、強大,頃刻間就能殺人于無形之間。她曾經猜測的,完全趕不上面前這一幕的萬分之一。這樣的人,別說穆爭寒此刻情況不明,他就是完全清醒,沒有受傷,也沒有反抗之力。江盛雪簡直要瘋了,她不知道梅爭寒從哪里惹上這樣一個可怕的人。她對梁簡有了恐懼,有了戒備,看他的眼神都變了。然而梁簡完全不在意,他把匕首收回刀鞘中貼身放好,然后蹲下身檢查梅爭寒的情況,將他打橫抱起來放到馬背上,自己也翻身坐上去,將梅爭寒完全擁在懷中。“上馬,我們要趕緊離開這里?!?/br>梁簡回頭對江盛雪吩咐道,他依舊是冷靜淡然的模樣,完全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但這個平靜又和剛才有所不同,好像更像是一種強制性壓抑出來的結果,他的眉梢間帶著笑,冷冷冰冰,把柔和都淡去。江盛雪從地上站起來,她不敢和梁簡搭話,也不敢拒絕梁簡的話,聽話的翻身上馬。駿馬揚蹄狂奔,漸起大片塵土。梁簡抱著梅爭寒,隔著衣衫,他都能感覺到那guntang的高溫。梅爭寒的蠱毒被催動,現在必須找到一個合適的地方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