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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她忍不住問。 有人回頭看了她一眼,臉色慘白,說道:“宋jiejie……沒了?!?/br> 顏思卿怔住了。 沒了的意思是、死了? 她心中猛地一顫,隨即大步走上前去,撥開了外邊圍著的人群,一眼看見地上躺著一具尸體,身上覆著一塊白色的粗 麻布。 顏思卿一把捂住口鼻,這才沒下意識地驚呼出聲來。 “好端端的,怎么會沒了?” 玉蘭宮從早至晚都有女官守著,怎么可能有人悄無聲息地在此處殺人?顏思卿心里涌上恐慌和不可置信,這個宋氏秀女她有些印象,就是剛來的第一天對她陰陽怪氣的女子。 這人雖然說話刻薄些,也沒什么頭腦,但憑顏思卿這么多年看人的眼光,她絕對不是惡毒之人,怎么會突然招來殺身之禍? 秀女們都被嚇得不輕,玉蘭宮內人心惶惶。 這時葉姑姑沉著臉從一旁走來,身邊還跟了一位提著藥箱的女子。 “梁太醫,請您給她看看?!?/br> 被稱作梁太醫的女子看見地上的尸體眉頭微皺,“人已經死了,還看什么?” “請太醫看看她因何而死?!?/br> 梁太醫瞥了葉姑姑一眼,于是放下藥箱蹲下身子,兩指捏住白布一把掀開。 身后不可避免地傳來秀女的驚呼。 宋氏死相可謂慘烈,雙眼瞪得老大,至死不肯瞑目,脖頸處一圈遍布淤痕,唇色明顯發青。 秀女們哪里見過這個畫面,都被嚇得轉過身去。 梁太醫面不改色地觀察地上的尸體,半晌才沉聲說:“只從表面來看,像是被勒死的?!?/br> “不過,應該不是自縊?!?/br> 這一句話便算保住了宋氏的家人。 無論秀女還是妃嬪,在宮中私自自戕就是大罪,如果皇帝怪罪下來,是可以牽連家人的。 葉姑姑又問:“除此之外,還有其他可能嗎?” 梁太醫看了看宋氏的猙獰的面部,“還不確定,我要將她帶回太醫院查驗過后才能知道有沒有中毒 ?!?/br> 葉姑姑點點頭同意了。 梁太醫招招手喚來幾個小太監,將尸體抬走。葉姑姑這才轉過身重新看向周圍的秀女,目光中閃過幾分嚴肅。 “此事我會稟明太后與圣上,諸位如果有什么線索,可以盡早上報?!?/br> “若是有誰心存僥幸試圖包庇兇手,可就別怪太后娘娘降罪,禍及家人了?!?/br> 葉姑姑警告了一番,眾人都低下頭不敢言語。 只有一名出身尚可的秀女壯著膽子問道:“姑姑,那明日殿選……” “殿選照常舉辦,各位早些休息吧?!比~姑姑沉聲說道。 大晚上經歷這樣的變故,又看見宋氏那慘烈的死相,誰還能睡得著呢。 顏思卿剛才還有幾分困意,此刻便都消散一空了,大腦清醒地能當場作出三道數學題。 其他秀女各自有室友還能湊在一起說說話排解恐懼,可她是單間,大晚上的就她一人在房間里,閉上眼睛就能看見宋氏猙獰的臉。 顏思卿躺了一會兒,又坐起來把燈點上了。 方才熄了燈屋里一片漆黑,她更覺得瘆得慌,總覺得脖子上有什么東西,下一秒就要勒死她。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輕微的響動。 叩叩。 顏思卿臉都白了。 “誰?” 停頓了片刻,外面傳來女子微微顫抖的聲音,“顏jiejie?!?/br> 顏 思卿面色稍緩,她對這個聲音有點印象,似乎是一位十分低調的秀女,平日既不和其他秀女一起攪弄是非也不怎么去宮里走動。 于是她裹著薄薄的毯子下了床,走到門邊從門縫里往外看了一眼,確實是那名秀女,這才松了口氣把門打開。 “你找我有事嗎?” 只見這名秀女眼中微紅,眼角還掛著淚痕,似乎剛哭過一場,說起話來都帶著哭腔,“我原不該來叨擾jiejie,只是……我與方才那宋氏原是同一間房的,我不過出去打了桶水,回來就發生了這種事情,jiejie,我心里害怕,您可否收留我一夜?” 聽了這話,顏思卿大概理解了她的來意。 換了誰也不敢在案發現場過夜啊。 “這……”理解歸理解,可她還是猶豫了一下,按理說和死者同房的秀女身上嫌疑最大,想到這她小心打量了一眼門外女子。 這樣一個嬌弱的小meimei,此刻又哭的梨花帶雨,顏思卿怎么也生不出懷疑的心思。 那秀女似乎察覺到了顏思卿猶豫的原因,又解釋道:“事發時我在院外打水,這院里許多人都看見了,jiejie若是懷疑我,可以盡管去問旁人!” “我不是這個意思……”被人看穿心事,顏思卿有些尷尬地撓了撓耳后,隨即讓出門口對她說:“你進來吧?!?/br> 秀女擦了一把眼角的淚珠點點頭,稍顯激動地道了謝,“謝謝jiejie?!?/br> “對了,我還沒問你叫什么?” “我叫陳落雁?!标惵溲愕拖铝祟^。 秀女大多只是十四五歲的年齡,放在現代還只是個初中生,在顏思卿的眼里那就是小meimei??吹叫eimei驚恐的模樣,顏思卿心下有些不忍, “你別害怕,我是太后娘娘的侄女,行兇之人縱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到我房里放肆,你就放心在這兒過夜吧?!?/br> 陳落雁眼眶微紅,心里的恐懼總算是漸漸褪去了幾分,聲音干澀道:“謝謝jiejie,若是方才jiejie不讓我進門,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br> 一般來說,當人深陷恐懼之中時,最好時轉移話題移開她的注意力。 于是見她稍有好轉,顏思卿就松開了手,起身道桌邊給她倒了一杯熱茶,好似隨口問道:“meimei是哪里人?” “我從吳州來,家父陳治遠是縣里一介小吏?!标惵溲憬舆^茶水抿了一口,嗓音恢復了許多。 顏思卿聽罷露出恍然之色,還緩緩點了點頭。 其實她心里依舊茫然。 別說陳治遠這個人了,就連吳州這個地方她也不知道在哪。不過聽這小meimei軟糯的口音,應該是南方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