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近。



    然而，這一切只令從窗戶跳進來的飛蓬氣得要命：“宋坤，來戰！”



    “……”宋坤的動作猛地僵住，白皓先是瞪大眼睛，繼而全身都紅透了。他下意識用盡全力，一腳把宋坤踹下了床，幸好宋坤反應夠快，才在落地時沒變成滾地葫蘆。其自不舍得對心上人發火，只氣不打一處來，回頭對飛蓬吼道：“你轉過去，我先穿衣服再打！”



    到底不是真正未經人事的少年，飛蓬默默的退出了屋子，可沒有魔看見，其耳垂已紅透了。直到宋坤黑著臉走出來，他才若無其事的挑了挑眉：“我來魔界參加大比?！?/br>


    “順便，殺了不少魔將？”宋坤冷笑一聲：“我是不是該說句榮幸，作為飛蓬將軍最后一個地級巔峰的目標。在此之前，只要是地級，沒魔從你手里逃過?！?/br>


    飛蓬的表情平靜無波：“對他們，我是沒怎么在乎手段，只要殺了便是。唯獨你…”其藍眸倒映出這位敵軍統帥現在的樣子，宛若炸毛的獵豹，卻只淡淡說道：“正大光明決戰，如何？”若非因我的族人，我們本來倒是能拋卻戰場所結仇怨，坐下來一起喝喝酒，但現在總歸不可能了。



    感受著飛蓬身上的殺意，宋坤倒是勉強冷靜下來：“好?！痹缫咽盏角閳?，知曉那些個魔將為何會死，宋坤雖然能解釋，但其并無此意，因為那與避而不戰無有區別，甚至還顯得怕死。是故，日后想起來，反有可能成為心垢。



    “請！”見宋坤調整了狀態，飛蓬的臉色不禁更嚴肅：“希望，你這些年沒沉浸溫柔鄉?！?/br>


    宋坤拔出刀，戰意凜然滔天：“絕不會，令君失望?！彪S其話語，刀光劍影于寢室外亮起，響亮的碰撞聲時常傳出，鏖戰正酣。



    “轟！”又一次短兵相接，宋坤的眼眸亮得驚人，沒有魔會不享受戰斗，他亦如是。



    飛蓬微微喘息：“地級，你是我打過最強的敵人?！彼滩蛔⌒α似饋恚骸氨绕鹪诜毙菓饒?，你的進步當真不小，所有我曾經發現的弱點，不管再微小，都已消失?！?/br>


    “否則，我豈非白沉淀了這么多年?！彼卫つㄈヮ^上的熱汗，笑得很燦爛：“繼續？”



    飛蓬彎起唇角：“總得分出勝負。不過，若我勝，你未死，我只會帶走神果?！本筒粴⒛懔?，留著讓凌烽自己處理。



    “不可能！”宋坤的笑容斂去，阿皓這個樣子回神界，定是凝魂聚魄卻無法保留，怎能容忍？因此，其已搶先出手，短短一瞬間，揮出了九九八十一刀，快得幾乎連影子都沒有。



    飛蓬自是不懼，亦是揚起劍鋒、寸步不讓。如此，戰斗又繼續。但不管是宋坤、飛蓬，還是不知何時沐浴好、換了一件衣衫出來觀戰的白皓，都沒想到一點——戰技上雖然不相上下，可宋坤論身家，是絕對比不上飛蓬的。至少，其刀刃的強悍完全抵不過照膽。



    因此，劇烈交鋒之中，宋坤橫刀去擋飛蓬的劍，不堪重負的刀倏而碎裂開來時，便已注定了悲劇的發生——“阿皓！”飛蓬來不及收手，宋坤亦來不及自救，于此千鈞一發之際，一抹青衣悍然闖入，血光登時迸濺開來。



    “咳咳?！卑尊┢D難的笑了笑，死死按住宋坤的手，眼神直視飛蓬：“飛蓬將軍，你來此這里，夕瑤玄女什么都沒提前說吧？”飛蓬發蒙著點頭，他又笑：“看來，這的確是玄女的意思，我該回神界了?！逼涞恍χ骸按蟾?，你明白的，我本就不愿再拖累你們?！?/br>


    宋坤眼圈通紅：“你閉嘴！”他拔出飛蓬的照膽神劍，沒去看對方的表情，就狠狠丟在一邊，只顧著拼命輸入靈力。



    “不說…咳…就沒機會了?！卑尊┹笭栆恍Γ骸澳愫偷?、離干他們，還打算上戰場湊軍功，給我延續壽命?？墒?，這一次，又會損失多少兄弟？從小世界到千界再到魔界，一起奮斗的兄弟們，剩得本便不多，你們舍得去拼，我還不舍得呢！”



    從白皓的話語里聽出了真相，飛蓬面沉似水：“兩情相悅，宋坤的名字不該出現在榜單上，哪怕是我告訴了凌烽，我神族高層也會核實的，怎么會出現這種情況？！”



    “所以，玄女是讓我回去?！卑尊\淺一笑：“普通神果，神族非是不能放棄。但我，大概不算?！彼α似饋?，輕輕掙脫出宋坤的懷抱，對飛蓬單膝跪下，頭點膝蓋：“見過老師?！?/br>


    老師，在各族中，是記名弟子對教導他們的強者的稱謂，而強者往往會給麾下記名弟子機會，完成什么任務則有望成為入室弟子，改口稱師尊。這一點，飛蓬自是清楚，所以，他和宋坤都呆住了。



    白皓苦笑了一下：“我于小世界打開了老師的兵法傳承，得夕瑤玄女看重。然而，終究因為自己的天真愚蠢，栽在了千界，給您丟人了。另外，繁星戰場最后一戰，鏡像之術的破綻，是我找出來告訴令狐瀟、云鈺的，此為…我族高層給我的試煉，試探的是智謀和忠誠?！?/br>


    “夕瑤？她總結出了我的傳承？”飛蓬立即便明白過來：“還有，試探是試探出了…你提前發現破綻，卻未因私情告知宋坤之事?！?/br>


    “沒錯?！贝丝?，一道遠在天邊的聲線傳來：“傳承僅限于兵法，先天生靈功法傳承，非元老能總結?！毕Μ幍恼Z音染上了些許慨嘆：“白皓是個好苗子。以我對你昔年的了解，你對他的滿意，哪怕不如對只差名分的長琴，也當比另一個記名弟子，如今永留鬼界的姜維要高?！?/br>


    “原來如此?！憋w蓬抿抿唇：“夕瑤，你沒有解開誤會，是要借我之手，殺了白皓讓他回神界？”



    可夕瑤沒有正面回答：“飛蓬，白皓的未來，現在取決于你。你若放棄，我不會收回其魂魄，他能夠墜入魔界輪回，凝魂聚魄與自行誕生的魔族無恙。且有驕蟲去找重樓，亦能保證記憶保留?！?/br>


    宋坤抓著白皓的手一緊，白皓微微怔忪，但飛蓬斷然否定：“憑什么，我徒弟哪怕是記名，也不能就這樣，輕易丟在魔界了??！”這么說著，他又一頓，垂眸問道：“白皓，你自己怎么想？”



    “落葉歸根?！蔽站o宋坤的手，白皓眸中有溫柔的歉意，可轉向飛蓬時，也不乏決絕與懷念：“老師，我很榮幸成為你的記名弟子，我想…回家?！?/br>


    飛蓬蹲下身：“你會回去的?！彼p聲問道：“最后，告訴我，第一個魔，是誰？”采補本將弟子的，是誰。



    “藤箐?！卑尊┥砩系纳鷼饨档阶畹?，宋坤把下唇咬出了血，主動答道：“這個，請你別動，我要殺了他?！?/br>


    飛蓬沉默了一會兒，在白皓周身渙散時，頷首站起：“好?！彼退卫ぱ垡娨坏谰G光攝走神魂，沒覺得奇怪：“夕瑤，白皓的記憶……”



    “會保留的?！毕Μ幍幕卮鹱屗卫に闪丝跉?，亦讓飛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