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3
吃點恢復得快。但霍言出院后胃口并沒有見長,每頓飯仍然只吃小半碗,白天也沒什么心思出門,幾乎都泡在畫室里,連天臺都不去了。她有心想讓俞明燁去哄哄霍言,卻發現俞明燁對此并沒有什么意見,每天陪著霍言呆在畫室里,只要霍言想畫,他就靜靜坐在一旁當模特,一句話也不多說,好似一座安靜而英俊的雕塑。這兩人之間仿佛比從前多了一層生人勿近的默契,某種程度上應當也算是件好事。霍言第一次把自己藏起來的速寫本拿給俞明燁看,是在一個陽光很好的午后。他縮在畫室的懶人沙發里,有點不太情愿,但還是把自己的私藏分享給了模特本人。俞明燁倚著墻站在他身后,伸手接過那本畫得滿滿當當的速寫本,就著大敞的陽臺門外灑進來的陽光,欣賞了一下這么長時間以來霍言筆下自己的變化。他發現了,霍言似乎對他的眼睛情有獨鐘,有些隨筆畫得相當潦草,部分位置寥寥數筆涂黑就帶過了,但幾乎每一張的畫面里都有眼睛。眼神可能不一樣,或平靜或帶笑,偶爾也有帶點怒意的眼神,但連俞明燁這樣的外行人都能看出來,畫出它們的人是帶著感情下筆的。他低下頭去看霍言,卻只看見霍言頭頂的發旋,既沒辦法眼神交流也沒辦法看對方臉上是什么表情。無聲溝通無果,最后俞明燁只好主動開口問:“為什么一直藏著不讓我看?”霍言仍然低著頭畫新的隨筆,頭也不抬地說:“萬一被你收走了怎么辦?”俞明燁以眼神表達自己的疑問,可惜霍言看不見,好一會兒才意識到他可能沒明白自己想表達的意思,補充道:“我是想要把它當作分手后的紀念品留下的?!?/br>以他們當時的狀態,真要分手了,霍言一點也不會覺得奇怪。而他和俞明燁連合影都幾乎沒有,他想要睹物思人也只能靠自己的這些畫了。至于他現在為什么愿意把速寫本拿出來,意思相當明顯,俞明燁也不需要再問了。他慢慢地把本子里的每一頁都翻過一遍,到最后一頁時,畫面突然一改先前的黑白,出現了堪稱瑰麗的色彩。不再只有鉛筆留下的黑色痕跡,這一頁里用了油畫棒涂抹顏色,而且罕見地沒有畫俞明燁的臉,只有一個背影站在廣闊的天幕下,身前是藍紫和紅金的交匯,仿佛黃昏還沒來得及過去,已經過渡到了第二天的黎明。“這張是畫的照片?!被粞哉f。俞明燁點點頭:“我知道?!?/br>他確實知道霍言畫的是哪一張照片,有次他硬拉著對方陪他工作,霍言覺得無聊,拿了他的平板電腦去玩游戲,當時桌面背景就是被畫出來的那張照片。俞明燁在國外念書時經常四處旅行,他沒有旅伴,也不愛給自己拍照,因此留下來的多是風景照,這一張也不例外,原件是沒有背影的,霍言畫的時候卻把他也加了進去。“想看嗎?”俞明燁問他,“過段時間帶你去吧?!?/br>那張照片是在北歐靠近極圈的地方拍的白夜,當時天氣很冷,他租了車開出很遠,最后在一個無人的峽谷盡頭拍了幾張照片,獨自坐了一會兒就駕車返回。當時他認為自己欣賞這樣的景色就足夠了,照片只是錦上添花,但如今多了一個同樣喜歡它的人,俞明燁覺得,帶霍言再去一次也不錯。“好嗎?言言?!彼@樣想著,又問了一遍。霍言畫下最后一筆,點點頭,說:“好啊?!?/br>第51章某種程度上,霍言其實是個很難伺候的病號。他不僅挑食,而且一旦有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就不肯聽話好好休息,能獨自在畫室里琢磨到深夜,連俞明燁都處理完了他沒完沒了的工作,他還窩在那張懶人沙發里對著速寫本冥思苦想。去問他什么時候睡,看他在忙些什么,他就把本子藏起來,像從前一樣保密不讓俞明燁看。好像自那本已經畫滿的速寫本后他又有了新的秘密,只能等他再把這一本畫完才能拿出來跟俞明燁一起分享。但這些都是小事,俞先生也不是什么小氣的人,對被藏起來的將來的驚喜表現得很大度,他在意的是其他地方。他開始后悔在畫室里放這么一張又軟又舒服的懶人沙發了。最初是覺得霍言會喜歡,所以給畫室添一個可以懶洋洋曬太陽的地方,可等到發現霍言確實喜歡,每天都賴在那里不走了,他又有些吃味。實在很沒有風度。溫阿姨燉了椰子雞湯,俞明燁奉命端一碗給霍言,走到畫室門口又覺得直接進去恐怕會打擾他,于是輕輕敲了下門,等霍言抬頭來看他才笑著問:“方便進來嗎?”霍言手里還握著筆,抬手讓他過來。俞明燁把湯碗放在桌上,過去抱了抱他,問:“在畫什么?”霍言搖搖頭:“隨手亂涂?!?/br>他丟下筆站起身來,趿拉著拖鞋跟著俞明燁去了桌邊,勉勉強強喝了半碗湯,然后開始耍賴:“飽了?!?/br>“多喝一點?!庇崦鳠畹?。“飽了?!被粞灾貜偷?。他還是沒什么胃口,每頓飯吃的分量也很有限,俞明燁每天換著法子哄他多吃點,他也真的只是勉強多吃“一點”,并沒有什么量的飛躍。像個被慣壞的小孩子,開始跟俞明燁耍小脾氣,但很懂得適可而止,一旦俞明燁表現出一點不高興,他就會立刻收斂自己的小脾氣,變得很乖很乖——至少看起來確實是這樣。今天距離手術恰好過了兩周,俞明燁約了醫生過來給霍言做檢查,后者不太樂意,但想到那個失去的孩子,又默不作聲地接受了這個事實。他已經為此付出了足夠大的代價,總要確認這么做是否值得。等到好久不見的徐醫生過來,霍言已經做好了被嚴肅教育的準備,可對方什么也沒說,沉默地為他做了一系列身體檢查,眉毛皺得死緊,氣氛宛如大學高數課堂點名提問,緊張得連俞明燁都忍不住開口問:“怎么樣?”“不怎么樣,”徐醫生沉默時嚇人,開了口也好不到哪里去,語氣不善道,“身體虛弱,腺體機能紊亂,信息素分泌水平不正常,幾乎所有問題都沒有得到多少改善?!?/br>他早就向這兩人提起過霍言的這些問題,但直到今天,在霍言已經意外懷孕又因為身體原因做了流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