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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的小島,島上一座空曠的天香樓,曲終人散,夜風穿堂; 而在天香樓不遠處的僻靜竹林邊,顧禾睜大眼睛望著已至面前的短針,和身側飛身而來的謝逐流—— 他為了突破眾人重重屏障,身上已滿是血跡。然而他毫無知覺似的,伸手護住顧禾頭臉,把他抱進懷中。 銀針刺入謝逐流護著顧禾脖頸的手,兩人緊緊相貼,四目相對。 謝逐流深深看他一眼,有氣無力道:“——我的陛下啊?!?/br> 然后閉上眼睛身體一歪就要栽到河里,順便把他抱著的顧禾也帶進了溝。 兩人雙雙掉進了河中,砸出撲通一聲響,水面翻起幾個水花,推開層層漣漪。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謝逐流卒,完結撒花~(狗頭保命) 留言發紅包辣?。?!么啾 第38章 大軍早已遠去,秦少英把周圍翻遍了,也沒找到楊怡的影子。 跟著他的龍驤衛們也都一無所獲,其中有個人撓了撓頭:“莫不是內急去了?” 秦少英沒好氣看他一眼,卻見兩個小姑娘直直沖他們跑了過來:“敢問是龍驤衛?” 秦少英點點頭:“何事?” 兩個姑娘松了口氣,焦急道:“陛下,陛下他出事了!” 秦少英臉色驟變:“什么?陛下不是在天香樓看煙花?” 姑娘一臉茫然:“沒有啊,煙花放到一半陛下就出去了,后來,后來再回來的時候喊著救命?!?/br> 秦少英臉色緊繃:“陛下既然回了天香樓,怎么會出事?” “可陛下見樓里沒人,只有我們幾個,便要我們來找龍驤衛或者楊統領求救,”姑娘說道這里才反應過來似的,臉上浮現出恐懼神色,“我、我們看到陛下折回去了……” 秦少英咬牙問道:“天香樓里那么多人,怎么就沒人了?——還有,陛下去哪了?” 姑娘幾乎哭出聲來:“我不知道!” 秦少英用力握住韁繩,呆在那里。 還是一邊的龍驤衛提醒道:“還是先去救陛下罷!” 秦少英這才如夢初醒,一揚馬鞭:“快走!” 一眾年輕的龍驤衛打馬揚鞭,直沖湖心島而去。 姑娘擔憂地墊腳眺望,卻只看到淮揚河靜靜流淌。 落入水中的一瞬間,謝逐流想起了他第一次見到先帝和謝皇后的情景。 那時他們“幫派”不小心得罪了太原一家富商的管家,那管家抓著機會,叫了一幫子人把他圍堵在碼頭邊。 不過他一向警覺,見勢不對拔腿就跑,在人群中一頓亂竄。見著把他們甩開些了,還得意地奚落道:“怎么著,王管家,是昨晚上在你們老爺的小妾/床/上待太久了,腎虧氣虛,所以跑不動了嗎!” 壞就壞在他這張嘴上。 那王管家聞言臉漲得通紅,怒喝一聲:“在場的各位都聽好了!誰抓到這小兔崽子,我立馬給他一百兩銀子!” 一百兩,足夠平民百姓一家吃用一整年,還能有富余。 眾人聞言,自然心動,都擼起袖子幫忙抓這靈活的小賊。也有一些人沒有動,然而也只是站在那里觀望,沒有幫王管家的意思,當然也沒有想幫謝逐流。 四面八方都是敵人,謝逐流被逼入絕路,情急之下直接跳進了河中,用他那不甚熟練的狗刨式在河里往前撲騰。 就在他要被河水嗆死時,面前劃過一艘船,他想都不想,使出最后的力氣攀上了船沿,然而攀著船的手卻被一腳踩住了。 他抬頭望去,是一只精致繡團紋的靴子,再往上看,只見一個高大威嚴的男人俯視著他,淡淡道:“哪來的小賊?” 謝逐流飛快道:“我不是賊!咳、咳……我落水了,能否讓我上船歇一會兒?” 男人瞥了一眼岸上群情激憤的人群,眼中劃過一絲不耐。 謝逐流心中一涼,然而就在這時,一個女人走了過來。她看著溫柔可親,可是上來就揪住了威嚴男人的耳朵:“你呀,見誰都是賊!”然后吩咐左右,“還不快拉這孩子上來!” 左右人見威嚴男人并無反對的意思,趕緊伸手把謝逐流拉上了船,又送他進了船艙。 片刻之后,謝逐流全身被包在柔軟的毛毯里,一面大口喝著姜湯,一面不動聲色地觀察眼前這一男一女。 那男人不遠不近地坐著,自顧自喝著茶,看都不看他一眼;唯有那女人端詳了他一會兒,嘆了口氣走了過來,親手用干燥的臉巾為他擦著頭發,一面柔聲問道:“你家住哪?我們把你送回去好不好?” 謝逐流聞著女人身上淡淡的茶香,全身僵硬,咽了口口水:“不、不用了?!?/br> 女人無奈道:“別逞強。我看你這樣子,八成受了寒,還是快送你回去好好休息吧——你爹媽也真是,怎么放任孩子這樣胡鬧!” 謝逐流這才道:“我沒有爹媽?!?/br> 女人一愣,謝逐流趁機退開幾步:“打擾貴人了,等船靠岸,我自己下去便是?!?/br> 女人沒有說話,望著他半晌,眼中泛出笑意:“原來是個小獨行俠!”說著仿佛有了什么主意,走到那男人身邊,跟他耳語幾句。 男人表情從驚異抗拒到無可奈何,最后攤攤手:“隨你隨你!” 女人這才含笑對謝逐流道:“既這樣,你愿意跟我們走嗎?” 謝逐流吃驚地望著她:“跟你們走?” 女人點點頭,笑道:“相遇即是緣分,或許你愿意認我做半個母親,和我們一起生活?” 謝逐流驚呆了,腦海里翻來覆去只有兩個字——“母親”! 他被這兩個字戳中了死xue,一切警惕疏遠都被輕而易舉擊潰,只剩下滿心的惶恐茫然。 女人見他不說話,又補充道:“放心,不會把你拐去賣了的!”她期待地望著謝逐流的眼睛,“好不好?” 謝逐流被她一雙笑眼注視著,就這樣糊里糊涂答應了。 “好孩子!”女人伸手摸了摸他的頭,“你叫什么名字?” 謝逐流怔怔答道:“我沒有名字。他們叫我三爺?!?/br> 聞言,那威嚴男人彎了彎嘴角,女人也是啼笑皆非:“這不行,我給你起個名字好不好?” 她望著窗外濤濤河水,想了想:“跟我姓謝,名字就叫‘逐流’怎么樣?” “愿你萬般苦難,從此逐流踏浪,迎刃而解?!?/br> 冰涼的河水涌進他口鼻,謝逐流驟然恢復了意識,卻發現自己后頸被人托著,在河面上浮浮沉沉。 他輕聲問道:“……顧禾?” “別說話!”顧禾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他艱難地喘息,自己卻忍不住開口抱怨,“祖宗你可真沉,跟頭豬似的!” 要是平時,謝逐流有八百種回敬的方式,此時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