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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一兩句詞,還是比較合理的。但是突然把整個走向全特么改了,就算是賀影帝,也、也不是那么正常的情況吧?眼下他該怎么辦?就無助,非常無助。整個劇組都一片靜默。要知道,這場不像上午那場是傳說中的床戲,所以并沒有特別清場,在場圍觀的工作人員還是不少的。就這么多人一起,見證了賀衍之人生中最奇葩的一次臨場改戲。大家慢慢從震驚里緩和過來一點的時候,發現那倆人還在親。當然這主要是賀衍之的鍋,他能怎么辦呢?突然情緒沖腦進行到這一步,他總不能移開宣稱對不起,是我沖動了。他當然得說,這是因為入戲了。可是如果真是入戲了,接下來怎么發展?要是非秦來一句“cut”,他就算給解圍了,停下來就是。偏偏非秦他不喊。導演不喊停,演員就必須保持那個動作。所以他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親。輕輕貼住的那一小塊皮膚傳導著彼此的體溫,黏著著兩個人體內不同的電流,刺啦刺啦得閃著無形的電火花。陌生的唇舌太軟,嘗到的淺淺甜味時隱時現,根本舍不得放。柏栩川呆呆地被這么親了好一會兒,才聽到導演緩過神來忙不迭的一聲撕心裂肺的:“?!?/br>賀衍之立刻放開了抵著他肩膀的手掌,禮貌克制地移開了半步。他似乎有些不敢立刻看過來,眼神閃避了片刻,起身從助理處拿了瓶水,擰開瓶蓋,遞給還在當機狀態的柏栩川。“抱歉,漱漱口吧?!?/br>柏栩川神不守舍地接過來,大腦狀態不怎么能思考,于是遞給他他就接,卻也沒有漱口,仰起脖子咕嚕咕嚕就灌下去大半瓶。冰鎮過的水劃過口腔,喉管,降下了臉上的熱度,也使他神智微微清明了一點。完全不明白賀衍之為什么要那樣做,他清清嗓子,正想問,導演已經開口,替他問出了這個問題。“衍之,你這……演得哪一出???”賀衍之早在親的延長時間里想好了后續,此時便不慌不忙道:“導演,您認為沉星對沈河到底是怎么樣一種感情?”非秦一愣,他這是要在片場跟我談人物理解?場合有點不對啊。不過大概是在刺激之下,影帝對沉星的內心理解又多了幾分思考?還是聽聽吧。非秦道:“沉星對沈河,當然是兄長對師弟的照拂、一起長大的友情和難以說清的愧疚?!?/br>他這個理解是之前和賀衍之談戲的時候就說過的,賀衍之此時聽到并不意外,繼續追問:“他是為什么愧疚呢?”非秦搔了搔頭:“因為察覺到沈河的心思,卻沒有辦法給他回應……?察覺到是自己讓他傷心?!?/br>影帝又不緊不慢道:“所以,沉星看到沈河墮落放縱,十分憤怒,這又是為什么?”非秦不明就里:“當然因為他不想看到師弟墮落,他對沈河感情深厚,希望他走正途?!?/br>賀衍之臉上顯露出沉思的表情,負手在原地踱步,頗有種曹植七步成詩的氣魄。柏栩川看看賀衍之,又看看非秦,臉上顯出一種非常迷惑的神情。他們在討論什么?跟這出戲到底有什么關系?所以誰來解釋下剛剛為什么突然加了場吻戲?導演還不喊cut?難道是他看錯劇本?……柏栩川屏息又喝了兩口水,覺得果然應該是玄幻了才對。棚內眾人紛紛表情嚴肅認真,看著準備發表高見的賀影帝,做好準備,洗耳恭聽。據說,以賀影帝的藝術造詣之高,每每他在片場改戲,都會將影片的質量提升一個高度。只聽他這樣來回走了兩圈,終于停下腳步道,聲音淡然中帶著洗腦的力量:“那么您覺不覺得,他這種憤怒已經超過了普通兄弟之間的感情,而是因為——他對于沈河,產生了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占有欲?”他說這話時,正好走到非秦身邊,與坐在高腳凳上的非秦視線平齊,眼神對視間,有一種強烈的鼓勵與暗示。非秦愣還沒反應過來,下意識短促一聲:“哈?”他這聲“哈”才發出半個音,賀衍之眼神轉而變得雪亮,仿佛突然靈光乍現,get到了什么了不起的東西,大徹大悟——他打了個響指:“我明白了?!?/br>全劇組:???賀衍之道:“沉星對沈河有保護欲,有占有欲,所以才會如此憤怒?!?/br>非秦:“保護欲、占有欲……”這聽起來怎么那么不對勁呢,他梳理咀嚼了片刻,終于明白了賀衍之的意思,震驚道:“你認為沉星對沈河有愛情?”賀衍之:“正是?!?/br>全劇組:?。?!非秦:?。?!非秦倒吸一口氣:“這不可能,沉星他是直,直……”“所以他一直沒有想明白?!辟R衍之淡淡道,“他對同性沒有**,對沈河也沒有產生過**,但是心理上卻離不開對方……我想,這就沉星的愛情,柏拉圖式的愛情。甚至他最后去結婚生子,我也毫不意外?!?/br>漫長靜寂。大家統統被他的話震撼到了。一來,賀衍之說這段話時的氣場太足了,表情氣勢都非常到位,讓人很容易產生一種“啊,他說的好有道理”的感覺。二來,他聲望實績在那里,又極有職業道德,這還是他第一次在片場對劇情人物提出顛覆性的新理解,當然是要好好重視起來的。三來……非秦看起來也被他鎮住了。“柏拉圖?”非秦在腦海中咀嚼了一下這個詞,聯系到賀衍之剛剛在戲中的情緒表現,突然覺得好像……是有那么一咪咪的道理。而且,他也說了,沉星只是一時激動,才會這樣做——因為沈河與其他人在一起的畫面深深地刺激了這個生理上筆直,心理很誠實的家伙,讓他在一瞬間,內心的陰暗面戰勝了正直面,才做出了這樣的舉動。就像賀衍之說的,“他自己一直沒有明白”。就算做出了這樣的舉動,他還是不明白,還是會自我催眠,讓自己更符合社會以及父母的期待。非秦陷入了長長的思考。片場非常地安靜。柏栩川已經把那一瓶子冰水全喝完了,現在神智是清醒了,然而他恨不得自己并不清醒。因為他現在總想去摸摸嘴唇。但是這么多人看著呢,他要是這么做了,豈不是顯得太在意。一個男人,柏栩川心想,一個男人,還是一個演員,反正連床戲都演了,一場意外的吻戲,又算得了什么!他拼命暗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