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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川沖著曾晚說:“你們院長在哪里,帶我們去?!?/br> 曾晚不敢再說別的,垂頭喪氣地走在最前面領路。江灼跟在她身后,看著曾晚移動雙腳向前走去,心中又忍不住出現了在床下時的那種恍惚感。 到底是什么時候見過她呢? 江灼想的入神,云宿川大概是察覺到了他的異常,在旁邊叫了聲“小灼”,江灼轉過頭,卻突然覺得眼前一黑。 這種“黑”指的不是失去意識,而是他周圍的所有光線一下子都沒有了,整個人仿佛都處于一個封閉而黑暗的空間里。仿佛在剛才那一瞬間,江灼被換了個地方。 他四下摸摸,周圍好像是一個木制的柜子,柜門沒有鎖,江灼稍微一用力,就將那扇門推開了一個小縫,外面是白天,一道光照進來,映亮了他的小短手。 江灼愣了愣,接著猛一低頭,映入眼簾的還有兩條小短腿,膚色極白,皮膚嬌嫩,身上穿了件帶著黃鴨圖案的衣服。 他看著幼年的自己無語了片刻,清晰地記得剛才明明是和云宿川走在陰森恐怖的醫院里,云宿川叫他的名字,江灼都沒來得及答應?,F在飄飄也不知道哪去了。 “小灼,小灼?” 又是一陣聲音響起,這回叫他的卻是個女人,雖然已經很久沒有聽到了,江灼還是一下子認出,這個聲音的主人屬于他的繼母宋雅萱。 他沒有回答,迅速把自己的柜子門從里面重新關上,只悄悄留出了一條不太明顯的小縫。 不知道目前周圍的一切是幻境還是他一個不小心回到了過去,但無論在哪一種的情況下,宋雅萱在單獨相處的情況下都絕對不可能搭理他的,現在會用這種語氣叫他的名字,唯一的可能性就是爸爸要回來了。 江灼想起來,他所在的應該是客廳里電視機底下的木柜,小時候在家沒人理他,江灼一個人常常會覺得很害怕,后來就發現了這么一個好地方,躲進去之后雖然很黑,但是特別有安全感。 他躲在柜子里,聽見宋雅萱叫了一圈,然后嘟囔了一句什么,一樓臥室里傳來江維的哭聲,宋雅萱立刻扭頭哄自己的寶貝兒子去了。下一刻,剛剛回家的江辰非就引著一位客人進門了。 宋雅萱聽見聲音迎出來,江灼聽見她在外面笑著說:“今天回來的真早啊……這位是?” 江辰非道:“這是我一位同事,你叫她曾女士吧?!?/br> 這個聲音傳入耳中,在對于話的內容產生認知之前,心臟就先于意識,產生了酸澀的脹痛感。 古人說“十年生死兩茫?!?,可是上一次同自己的親生父親說話,已經是整整二十多年之前了。 “爸爸”這兩個字,熟悉又生澀,自從江辰非去世之后,江灼聽過很多人以一種高高在上的旁觀者姿態,批判過他的決策失誤,臨陣脫逃??墒窃谒哪恐?,江辰非只是父親。 還能回憶起被抱在懷里時那種溫暖的觸感,江辰非抱江灼的時候總愛把他舉得高高的,可是他的手托的那樣穩,可以讓他放心地依靠。 往事存在于記憶里,又在此刻重新盛開。江灼忍不住從那柜子的縫隙里向外看去,以他的角度卻只能看見布藝沙發的穗子在微微晃動。 緊接著,江灼又聽父親沖那個“曾女士”介紹說:“這是我愛人,宋雅萱?!?/br> 兩個女人客客氣氣打了個招呼,曾晚說話聲音果然就是江灼在醫院里看見的女人,只是聽起來要更年輕一些。 如果說之前都是猜測,那么這一刻,曾晚就是江灼頭一個實實在在發覺出現在了現實當中的人。由此他也更加確定了,說不定那家醫院中的事情真的發生過,只是按照曾晚的年齡來看,醫院里發生的事情和現實中的時間肯定是對不上,應該要更早上十來年。 江灼沒有見過自己的父母如何相處,但是江辰非跟宋雅萱之間的說話語氣和相處模式并沒有半點親密感,頗有一種“相敬如冰”的意思,尤其是江辰非。 這當中也是有內情的。當年江辰非和宋雅萱結婚之前已經說好了,五年內不要孩子,等江灼長大一點適應了再說。當時還是宋雅萱自己主動提出,才讓江辰非最終決定跟她結婚。 結果剛結婚不久,她就懷孕了。宋雅萱的打算是反正結婚證也領了,孩子也有了,這是件大喜事,就算江辰非一時不快,頂多也只是幾天的事情。 她沒想到自己的丈夫表面溫和,實際上也是個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倔脾氣,從那以后,他對宋雅萱的態度就再也沒有親近過,甚至有一陣還會偷偷檢查江灼的身上有沒有傷痕,直到后來發現沒事才作罷。 不過江辰非大概根本沒有想到,這世界上還有一種虐待的方式,是不跟孩子說話,不讓孩子見光,活生生地將他養成傻子。 他性情敦厚,出身富貴,從小接受的教育也極為正統,唯獨沒有學會陰謀詭計,玩弄心眼。放在普通人身上,這是優點,可是對于江辰非來說,可能也是導致他最后結局的原因之一。 江辰非似乎逗了江維一下,又問:“小灼呢?” 宋雅萱若無其事地笑著說:“在二樓睡著了。那孩子睡覺淺,好不容易哄睡了,我也不敢進去吵他?!?/br> 江辰非道:“辛苦你了,那就讓他多睡會吧,一會醒了我再陪他玩?!?/br> 因為還有客人在,夫妻兩人也沒有多說,宋雅萱把江維放回嬰兒床里,去給曾晚倒茶。 江灼覺得自己的眼眶有點發熱,他緊盯著柜門處的那條小縫,似乎期待能從那里捕捉到某種東西。 而他此時的位置太低,隨著兩個大人過來,視線所及之處,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那雙踩著珍珠色高跟鞋的腳,腳踝上還有刺青。 曾晚從江灼面前的柜子邊走過,坐在了江家的沙發上,笑對著江辰非說道:“江科長,您這次的任務都準備的差不多了吧?我聽說這次出警一共有160個人,真是規??涨傲??!?/br> 剎那間,江灼心底生涼。 他說什么也想不到,原來自己是在這種情況下見到的曾晚。江辰非一口氣帶出去了160個人,這種情況總共只出現了一次,就是他人生中的最后一次任務。 那一年江灼三歲,實在是太小了,雖然他躲在這里聽見了父親和曾晚所有的對話,但根本就不會理解和留下印象,他能記住的,只有那雙腳。 宋雅萱將茶拿上來就關門進了臥室,她在這方面一直很識趣,反正只要跟家產沒關系,丈夫那些事她不懂也不甚在意。 江辰非喝了口茶道:“任務重,壓力也很大。尤其是在病毒源還沒有弄清楚的情況下,這次的行動實在非常危險,那么多人實際上是把命托付給了我,我也不能辜負他們?!?/br> 曾晚道:“江科長放心吧,我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