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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沒得選。顧時折必須死,北離必須滅。可是他會保住紀清玦的,他會帶紀清玦回大禹,改名換姓,他會讓紀清玦永遠陪在自己身邊。趙弦思對紀清玦在意的一切都是發瘋似的嫉妒著。他對顧時折的態度,他對郁遠的態度,他對紀家厭惡卻無奈的責任,他對北離的忠誠。一切一切與趙弦思無關的東西。自己在師父眼中,只是阿思,一個好徒弟,一個聽話的小啞巴,一個不太合格的戀人。可是師父于他,是他的命,他的血,他的一切。他要紀清玦只看著他,只愛著他,只陪著他,他要紀清玦一生一世都留在自己身邊。即便隔著國仇家恨,愛恨兩難,他也奢求著紀清玦原諒他。可是他知道,從他威脅紀清玦留在他身邊開始,從他強行占有紀清玦開始。他的偏執,他的卑劣心思,他所謂的身不由己,那個人都不會想知道了。紀清玦只是恨他。這也夠了。活著恨他,也很好。————————————————當趙弦思尋到紀清玦最后的蹤跡的時候。他愛著的,癡迷著的,即便自己會死,也想擁入懷中的少年。一身白衣被血色染得緋紅。安靜美好的仿佛沉睡,躺在冰冷的湖底。像是上天給他的懲罰。當他不顧一切踏入水中,想要將紀清玦抱起來的時候。才發覺,那不過是鏡花水月。在他指尖撥亂水面的一瞬間,那個影子,他的清玦便隨著波光粼粼徹底消散了。一絲一毫都沒能留住。他跪在岸邊,像個瘋子一般大笑著。眼角落下的一滴清淚落入水中,未起漣漪。-趙弦思終究是不完美的,又讓老皇帝很不滿意的完成了這次任務。琉璃雪燈消失了,他尋不著。沒能留住紀清玦,反而讓自己成了一個徹頭徹尾不要命的瘋子。第50章-老皇帝當日賜他毒酒的時候便給他留了后路,那啞藥是可解的。趙弦思在北離呆了三年才回到皇宮。平音隨他去的時候還是好好的,回大禹的時候卻只剩下一捧骨灰。就連平音娘親的遺物,趙弦思也沒能替他找回來。平相沒說什么,只是帶走了平音的骨灰。可趙弦思知道,平音的死對平相的打擊究竟有多大。明明三年前他們離開的時候,平相還不曾有這滿頭銀絲。-右手手臂上那條紅痕,是從清玦死后便開始出現。趙弦思想起清玦和自己說過的,關于他父母和血契的事。五年為限的死期么,于他而言,太久太久了。————————————————趙弦思是在回宮后第七日,才得知容妃上吊自盡的消息。只來得及趕去未央宮見了母妃最后一面。在記憶中一直美麗溫柔的母妃憔悴的不像樣子,仿佛自縊于她而言,不是痛苦反而是解脫。趙弦思跪在母妃面前,怔怔的望著紀清玦送給他的黑曜石手串。他這些年,做的這些事,究竟是為了什么呢?-老皇帝似乎是體恤他的喪母之痛,自北離回來后便再也沒有讓他做事。甚至還撥了他一個統領羽林軍的職務,當做平定北離的賞賜。容妃雖是自縊,老皇帝終究是保存了她最后的體面,對外稱是病逝。趙弦思只是神色淡然的問過老皇帝,母妃究竟是不是因為北離覆滅而自縊。老皇帝倒是爽快的承認了,“得知自己的兒子親手毀了自己的故鄉,你母妃渡不過心里的坎罷了?!?/br>罷了?趙弦思的眼眸里跳動著些許晦暗不清的火光。-趙霽暄聽聞容妃病逝的消息,也連忙從封地趕回上京。只是扶棺終是趕不及了。那段時間皇宮里一堆一堆的事,煩的老皇帝焦頭爛額,倒也無暇顧及趙弦思想什么了。故而平相密信他說宮外琴樓一約的時候,趙弦思便悄悄的去了。原來當日下令害他與平音的人,果真是太子。原來太子早就尋過平音,要平音轉投他的麾下??墒菂s被平音明里暗里奚落了一番打發了。趙云昕何等錙銖必較的人,當即便恨上了平音。即便是不要平家的支持,也要毀了平音。趙弦思望著白發蒼蒼的平相,忽然怔怔道:“您不恨我嗎?若不是平音執意追隨我,也不會如此?!?/br>平相只是飲下手中的酒,苦笑道:“老臣相信平音的眼光,只希望殿下別讓老臣,還有平音失望?!?/br>趙弦思平靜如水的望著他,半晌才輕輕嗯了一聲。堅定的,帶著傲慢與癲狂。————————————————趙霽暄來的風塵仆仆,他這幾年在行宮調養的尚可。至少已經能習慣輪椅出行了,而他和賀十四之間的關系也變了。他所有的難堪,脆弱和痛苦的一面,賀十四幾乎都看見了。可是這個人卻還是那樣溫柔的陪伴著自己,趙霽暄覺得自己該知足的。老皇帝沒安排趙霽暄新的宮殿,就是讓他往以前住的翠微宮里。趙霽暄很討厭這里,原本當初因為自己日益嚴重的咳疾。在他十四歲的時候,老皇帝便是這樣隨意賜了他一座最偏遠的宮殿,要他從母妃的未央宮里離開。就連賜給他的宮人,也是敷衍怠慢至極。趙霽暄從不會指責那些宮人,只是用溫柔的外殼包裹著自己??墒撬菑埲諠u好看的臉,卻成了一切悲劇的開始。在那座冷冰冰的宮殿里,沒有一個人會來救自己。除了阿思,自己的傻弟弟。-他的弟弟長高了,高的他都有些不知所措了。男人的輪廓也已經很是飽滿,那張過分好看的臉也有了雕刻般的鋒利。他坐著輪椅雖然不方便,但還是送了母妃最后一程。趙霽暄太過依賴賀十四了,所幸翠微宮很是冷清,那些宮人見賀十四伺候他也不會說什么。-趙弦思深夜來宮里尋他的時候,他差一點就要睡了??墒堑艿茔俱驳臉幼?,還是讓他擔心不已。趙霽暄溫聲讓十四先出去了,他要和阿思好好談談。趙霽暄坐臥在床頭,抬手撫了撫弟弟皺著的眉,“怎么了?”趙弦思只是垂著眼,不置一詞。若不是趙霽暄知道弟弟已經服了解藥,怕是還會當弟弟是那個小啞巴的。趙弦思伏在哥哥腿上,絮絮叨叨的宛如夢囈一般將自己在北離發生的事,遇到的人都說給了哥哥聽。“哥,我做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