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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亦或是九節鞭,那些廢物膿包的大禹軍都不是他的對手。只是他未全解的藥性終究是影響了他的武功,身邊的侍衛一個又一個的死去。只剩他一人,像一尊黑衣閻王,滿身染血一身傷痕守在佛塔面前。他似是再也支撐不住,身子一軟單膝跪地,唯用長劍支撐著。那些大禹士兵似是以為勝券在握,一股腦朝他持刀看來。紀清玦唇角勾起一個冰寒至極的冷笑,將那一卷離火擲入人群,唇齒微動。那沖天的火光在人群中炸開,一個傳染一個,生生將這群圍堵著他的人全燒了個一干二凈。他唇邊的冷笑在這漫天火光之中看得人心生畏懼。-人體燃燒的難聞氣味刺激著鼻息,紀清玦左手持鞭右手執劍立在朱門前,眼看著一個人從漫天火光和煙塵盡散中緩緩向他走來。他身后是烏泱泱的大禹士兵。臉還是那張攝人心魂的臉,明明他們早上才纏綿悱惻,可如今,紀清玦只覺得他陌生的可怕。-“你為什么不好好躺著?!眴“偷穆曇粼瓉硎悄前闱謇浜寐?。紀清玦露著一個慘然的笑,直直的望著來人:“原來你會說話?你究竟還騙了我多少,你對我可曾有一句實話?”“我是啞巴,只是啞藥可解?!眴“退剖窍胂蛩邅?,可是他身邊站著的紀景卻攔住了他。“九殿下,紀清玦武藝高強,您怎么貿貿然一個人過去?!?/br>-紀清玦那雙又冷又美的眼睛好像不會再有驚訝的情緒。他默然的接受了這一切,也在腦海里順清了思路。原來小啞巴不是什么小啞巴,而是大禹的九皇子,千辛萬苦來他身邊臥薪嘗膽三年,只為了今朝這場漂亮的翻身仗。而這一切的源頭,是因為紀家的叛徒將離火之事,泄露了出去。這一切,只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謊言。一個騙子,騙了他的心,還要毀了他的一切。真是好狠的心腸。紀清玦冷著眼神,驕矜的對著啞巴一抬下巴,一如初見:“你到底叫什么?”啞巴烏黑如墨的眸子已經定定望著他:“趙弦思。折羽沉弦思杳茫的弦思?!?/br>紀清玦冷哼一聲懶得做任何反應,又睨了一眼紀景,淡淡道:“那你呢?不惜全身潰爛而亡也要背叛紀家,為了什么?”紀景眼里綻放著奇異的光芒,貪婪的看著那些還在燃燒著的士兵,“我只是想看看,我們紀家的離火,究竟是怎么樣的。真是太美了……”紀清玦冷冷道:“瘋子?!?/br>————————————————趙弦思提起劍緩緩朝紀清玦走去,又命令身后的人一個也不許跟著。紀清玦握緊手里的長劍,迫不及待的揮鞭……可他還是輸了,輸的一塌糊涂。趙弦思的武功是他教的,是他親手教出來的,欺師滅祖的好徒弟啊。他的九節鞭斷裂了,長劍也被奪走。他再也沒有力氣提劍。紀清玦跪在地上,下巴被捏在趙弦思手里。而他的好徒弟居高臨下的望著他,一雙幽暗深邃的冷眸還是直直的盯著他的眼睛。“師父,這一次終于是我這樣看你了?!?/br>-紀清玦不可置信的睜圓了眼睛。紀景帶著那些士兵破門而入,他守了那么久殺了那么多人,也還是沒能守住他的小時。紀清玦掙扎起來,卻被趙弦思緊緊地按在懷里動彈不得。趙弦思的薄唇貼著他的耳朵,一字一句道:“郁遠沒死?!?/br>紀清玦一愣,不可置信的側著臉望著他:“你說什么——”“我的人找到了他。他沒死?!壁w弦思已經是那副清清冷冷的模樣,“師父,阿思會帶你走的?!?/br>他單手扣著紀清玦的雙手背在他身后,另一只手溫柔的撫弄著紀清玦頰邊的發絲。“只是你的小皇帝,必須要死。你的北離,也必須要滅?!?/br>-紀清玦心間的恨意如同一把熊熊燃燒的烈火,他臉上的表情從絕望到憤恨,絕美到讓人窒息。趙弦思貪婪地眷戀著他臉上的每個表情。“清玦哥哥……”顧時折的聲音好遠好遠,遠的聽不分明,可是紀清玦還是知道他在喊他。他艱澀的抬起臉,看見一身明黃的小皇帝身上裹著郁遠的軍旗,被紀景逼著,一點點走到了佛塔琉璃瓦的邊緣。紀清玦從不落淚的眸子里溢滿了痛苦后悔的眼淚,他絕望駭然的看著趙弦思:“你不要殺他,你不要殺他,你殺我,你殺我,你放過他……”趙弦思,神情冰冷,伸出一根食指抵在他唇間:“師父,我也沒得選,你原諒我,好不好?!?/br>————————————————紀清玦眼睜睜的看著他的小時,他的小皇帝,裹著郁遠的軍旗高高墜落,宛如一只自由的鳥兒一路直墜,落地時,大片大片的鮮血從那身明黃色的龍袍里溢了出來……紀清玦覺得自己的喉嚨似是被人掐住了,只能發出嗬嗬的喘息聲。平生第一次,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點點墜落,他的心裂了一個口子,再也無法痊愈了。趙弦思松開了他的鉗制,反倒是將人一把擁在懷里,貼耳道:“我帶你回大禹,我們好好……”利刃入體的聲音原來那般輕巧。紀清玦藏在袖間的匕首輕巧的穿透了趙弦思的身子。他對著心臟的位置毫不留情的捅了一刀,他狠狠的推開趙弦思,一點點爬到了顧時折的旁邊。無論是身邊殺聲震天還是趙弦思虛弱的阻止聲,他都無暇顧及。他只是一點點伸手勾住了顧時折的手,郁遠的軍旗蓋在了小時的臉上,他不敢掀開,他不敢。紀清玦終是放聲大哭了起來,絕望的,痛苦的,撕心裂肺的哭聲。一口鮮血噴灑在那軍旗之上,他徹底暈厥了過去。手指還緊緊纏著顧時折漸涼的手指。————————————————北離滅了。第44章紀清玦昏了很久很久,久到他自己都覺得不對勁。拼死從難受至極的疲倦里掙扎醒來,睜開雙眼的一瞬間便看見趙弦思捏起他的下巴要給他灌東西。紀清玦那雙黑白分明,通透清澈的烏黑眼眸正死死的盯著他。趙弦思看到他睜眼的時候便笑著松了手,扔了那杯茶。“看來這迷藥對師父沒有用?!壁w弦思的拇指在紀清玦的下巴上曖昧的摩挲起來:“我原不想讓你那么早醒的,你就那么想清醒過來么?”紀清玦雖醒轉過來,可是被迷藥侵蝕的身軀還帶著嚴重的后遺癥,他只能全身無力的仰躺在窄榻之上,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