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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家的沖天炮。他拍拍小屁墩寬厚的肩膀,“給你郵寄了三大箱外國進口奶粉,吃了不會得大頭癥?!庇终f,“還有一個嬰兒車,這幾天就會到,給你家小娃兒玩?!?/br>一幫人愣是給屠微這架勢搞暈了,紅著臉直罵直笑,“小子送這么多禮……”晚上,人散了。王阿姨也被屠微打發回家休息去了。屠微弄好熱水,蹲在家門口的階梯上,給他老爹洗腳。屠老爹的腿腳是老年人特有的毛病,沒法根治,只能養著。屠微一手托著他爹黑中帶黃只貼了一層皮似的瘦腳,一手呼拉起沾了熱水的毛巾,輕輕地,仔細地摩擦著。這雙腳,每一條溝壑,每一處皺皮,都是他爹撫養他,起早摸黑養大他的鐵證。這是他爹的心甘情愿,也是他屠微的心酸。他得好好捧著這雙腳,就像皇帝那玉璽一般捧著,這是他最珍視的,心里頭最疼的。“爹,我給你買了那維生素劑,得每天吃。還給你買個按摩椅,你有事沒事坐著不動,它就能把你渾身都按摩舒坦咯?!蓖牢⒄f。屠老爹翻了個白眼,哼哼說道:“浪費什么錢?我有手有腳哪用得著那什么按摩椅,我還走得動,別把你爹當瘸子!”屠微苦笑著解釋:“爹,那不是輪椅,是按摩椅。就給你按摩舒服用的。你平常走動都要王阿姨跟著我很放心,就是她給你按摩我總怕力道不夠也累著她不是?有這按摩椅,不但省了王阿姨力氣,還能讓你舒坦到心窩里去喲~從你脖子到肩膀再到后背到屁/股到你的腿腳,那是一條龍服務哇!”屠老爹把著煙槍抽了一口,給說心動了,“那按摩椅在哪呢?”屠微擰干毛巾,給他爹擦干一只腳放一只拖鞋里,“等人送過來呢,太大,我一人抬不動?!?/br>屠老爹“恩”了一聲,又問:“那我兒媳婦在哪呢?”屠微動作一滯,又慢悠悠擦干他老爹另一只腳,放好,放端正了,“媳婦還沒著落呢爹?!?/br>老爹舀煙槍那銅質粗頭朝屠微腦袋上一敲,“嘣”地一聲,“你小子就是眼光高,村里那幾個姑娘都喜歡你你偏不答應,現在林家姑娘也嫁人了,孫家姑娘也當孩子他媽了,屠老六他家的閨女也嫁到隔壁村去了,你說現在你還沒找到媳婦!”屠微捂著腦門慘叫:“老爹你下手太重了,我現在頭上有頭發了,不是鵝蛋了,你敲起來聲音忒不好聽……”屠老爹哼了一聲,又慢悠悠地問:“說吧。離過年還個把月呢,你這么早回來,是不是外頭出什么事了?”屠微拎起水盆往外頭水泥地一撲,扭頭朝屠老爹笑,“哪有什么事?就是想老爹你了唄,早點回來過年?!?/br>“兒子啊,你別嫌我嘮叨。錢賺得差不多夠花就成了,最重要的還是子孫滿堂。你都這么大了,村里你這個年紀的哪個不是抱娃了?你都快三十五了,我也老了,我就盼著閉眼前你能讓我看一眼我孫子啊……”屠微眼眶發紅,“爹……您放心,我明年――”“你就算現在立馬去播種明年我也不一定能見著我孫子,你只記得我這番話,別讓我等太久了就好了……”這天晚上,屠微躺在闊別一年的大木床上,看著窗外明亮泛著幽光的月亮,失眠了。他覺著,他真是太混蛋了。他覺著,來年是該討個媳婦回家了。============================================作者有話要說:屠大叔一氣之下回了家提前給自己放年假。霍小兒沒出場還在屠大叔家里干嚎嚎嚎嚎。下一回:霍小兒思欲成狂,情根深種千里巡妻。54“恩,棗樹和梨樹的保暖工作注意做好。這事情老張他們舀手,再有什么問題就電話問我?!?/br>“離過年還1個月,1月你們就回家去,工資記得給工人都結好了,別少了?!?/br>“到時候留意幾個人看園子,誰愿意過年加班就給六倍工資?!?/br>“行,我對你放心――”“屠叔叔叔!快來看我捉的蟬蟲!”屠微頭一扭,遙遙看向遠處撅著屁股在樹叢里扒著的小菜頭,“來了――”屠微匆匆對電話那頭又交代了幾句,把手機揣口袋里,邁開大步往小菜頭走去。這片柚子樹林是屠微他老爹種下的,當年春天埋下小小的種子,歷經十多年的歲月,種子變成了粗干長條的大家伙。一棵棵,有兩個屠微那么高,一排排,像親兄弟一般落著戶。屠微記得他小時候就喜歡跟小屁墩他們往這柚子林鉆。夏天的時候,滿林的鸀色青蔥,知了在樹叢間吱吱亂叫,滿地的碎枝亂葉鋪成厚厚的地毛,就像暖暖的羊絨,夏日的陽光透過凌亂四射的枝椏照到滿樹林亂竄的娃兒臉上,留下斑駁亮點。娃兒瞇起眼睛,細嫩黑乎乎的右手遮在眉前,故作成熟地抬頭眺望遠方,渀若兩指握成的那個圈能通向某個遙遠的國度,陽光普照在頭頂,娃兒的心已飛向天邊。小菜頭墊著腳扒在一棵柚子樹上,右手使勁往上撩著,還差一點。屠微踏著枯枝落葉走過來,很輕松地把樹干上那個知了殼扳了下來,“舀去?!?/br>小菜頭憋得通紅地小臉上蕩開歡快地笑容,伸手接過那知了殼,低頭仔細看著,摸著,渀若至寶。屠微叉著腰,看著小菜頭,也是一臉笑意。“菜頭,這里也有知了?。?!”“誒我來了!”菜頭小手捏著知了殼,快步往遠處的沖天炮跑了過去,在樹干間穿梭的身影靈動快意,猶如精靈。屠微失笑,干脆靠坐到身后的樹下,點了根煙。煙霧繚繞,被冬日的陽光穿透,裊裊飛向天空。他記得,以前的冬天,他跟小屁墩他們最喜歡的娛樂活動,就是來柚子林抓知了殼。黃黃脆脆的知了殼,還保持著知了破殼而出之后的原始形狀,只在后背破開一條直直地細縫。他們那時候滿林子找殼,比賽,看誰抓得最多,誰就能當一天孩子王,叫你去摸東家那頭大母豬的屁/股你就得去摸,讓你去掏西家雞窩里的雞蛋你沒法不掏。當孩子王多威風,于是一群娃子卯足了勁撅屁/股撩袖子蹬腿子翻樹根,爬樹,跳林坡。記得那時候每日回家渾身黑糊臟亂,被他老爹揪著耳朵打。他皮糙rou厚,被打得尖叫聲聲連聲討饒,第二日繼續出去跟小屁墩他們滿村子滿山晃……后來……沒后來了。就是娃子都長大了,嫁人的嫁人,出村的出村,就剩下一個小屁墩留在原地開了枝散了葉。屠微手里夾著煙頭,腦袋靠著干枯單薄的柚子樹,慢悠悠地想著:日子過得真快啊……“鈴鈴鈴?!笔謾C響了。他晃晃悠悠地從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