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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顧你弟弟,他能活很久,保持樂觀的心態最重要,他還需要你的安慰,振作啊小伙子?!?/br>醫生囑咐了一番,說了個時間,是介入治療的時間。然后就離開了。醫生這番話確實讓屠微振奮了一下。他按捺下心頭的慌張感,轉頭坐回床邊,細細觀察霍少彬的臉色,愣是沒發現一絲恐懼。“你怎么就不怕呢?”屠微逼著自己笑,挺難看的。“有你呢,我怕什么?”霍少彬把香蕉皮遞給屠微說。屠微很自然地把香蕉皮丟進垃圾桶,伸手摸霍少彬的臉,溫溫滑滑的,觸感很好?;羯俦虬阉肿ハ聛矸攀中睦?,又去摸屠微的臉,嘆著氣說:“嚇到了?沒什么好怕的,我都沒怕呢。不是早就知道是癌癥么,現在還是早期,不挺好的。醫生說能治愈?!?/br>屠微眨了眨眼,點點頭,忽然想到什么,說:“你之前在哪個醫院診斷的?我聽你之前說診斷出來還是腦癌中期?你說這醫院會不會診斷錯了?如果你是中期他給診成早期了還不耽誤你的病情這是害死人吧不行我得去問問?!闭f完就要沖去找醫生。霍少彬一把撈住他,他之前就隨口那么一說癌癥中期,哪曉得現在林醫生會說他是早期?他也早忘記這茬了,沒想到屠微倒是記得那么牢。這事可不能讓屠微去問,去查。絕對不能讓他懷疑,霍少彬說:“應該一樣的。之前我體檢的那家醫院的醫生說的話跟林醫生說的差不多。長河醫院這么權威的醫院你都不信,你還想信什么?我之前體檢的醫院沒長河醫院好,估計那醫生想說得嚴重點讓我多花點錢?!?/br>“你之前去的什么醫院,那診斷書在哪,我去舀來跟現在的對比一下,我不放心?!蓖牢⒄f。霍少彬頭皮一麻,只得抱住屠微,把下巴搭在屠微的肩膀上,在他耳邊說,“好了好了,不要著急。我的病已經很明確了,我也答應好好配合治療了。我知道你是擔心我,你別再一驚一乍了。你看,你人都在抖,怎么怕成這樣?我親一下,別怕好么?”霍少彬說著,側過腦袋就在屠微臉上親了一下,還故意發出很大的聲音。屠微也被轉移了注意力,皺眉嫌棄他,“你真是――”接下來的話被霍少彬火熱的嘴唇堵住了,只剩下在唇齒間碰撞流淌的水漬聲。那天的事情只是一個小插曲,屠微之后也沒再提。這是霍少彬喜聞樂見的,見屠微忘了那不存在的醫院和不存在的診斷書,他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氣,然后繼續裝乖裝小孩和屠微過二人世界。其實屠微并沒有忘記這事情。他轉頭冷靜下來,也覺得自己是大驚小怪了。長河醫院確實是個公家的大醫院,水準絕對不低。他是昏了腦袋才會懷疑他們的本事?;羯俦蚰翘斓男袨榕e止在當下給他的感覺是有點逃避的味道,不過后來想想覺得自己也是多疑了。他暗暗嘆氣,他果然是對霍少彬上了心,不然怎么會在確診之后那么心慌。晚上躺鋼絲床上睡覺的時候,他細細感受著那只手上傳來的溫度,閉著眼睛第一次那么慎重、嚴肅卻又煽情地跟他爹懺悔,告解:爹,兒子給你找了個媳婦。不過,這媳婦是個男的。爹,你這個兒媳婦脾氣不好,是個扛把子壞焉子。但是他好像――好像很喜歡你兒子。爹,這媳婦你可能一輩子都見不著了,我也可能永遠不會告訴你曾經有這么一個兒媳婦。爹,他得了腦癌,可能治好,可能治不好。如果治不好,幾年人就沒了。兒子準備陪他個幾年……爹,你就行行好,再等我幾年,等他走了――我就給你生孫子,真的!做完這番告解,他好像吐了一口氣,可是眼淚卻汨汨地亂流,糊了他一臉。他哭睡著了。可以說,在屠微心里,他潛意識還是相信霍少彬會死。那番告解里,也沒說萬一霍少彬給治好了他要怎樣。他就覺得癌癥這玩意,是活不起來的,就算最后吊著一口氣活著,也基本半死不活,好不到哪兒去。確診之前,他也是潛意識里不相信霍少彬真的得了癌癥,他一定就要眼見為實,要醫生舀著診斷書站他面前明明白白告訴他:那小子是腦癌。現在好了,他是眼見為實了,可他卻陷進霍少彬編織的網里了。焦急加心痛來得比預料之中還要快,還要兇猛。他只能打斷牙齒合血吞,自己品嘗這種愛痛交錯的味道。要說這里面其實還有一個矛盾的地方:之前他既然暗暗不相信霍少彬不是真病,那他還答應霍少彬干什么?就算他可憐霍少彬,想報恩,想滿足這個他人生中唯一一個跟他告白的人最后的乞愿,他也可以等診斷書下來再答應。這之中的答案,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而他自己卻是不知道的。為了霍少彬,他時柔情似水,時心如刀割,時深夜難眠,他起伏的情緒猶如游移在高聳陡峭的連綿山岳上,為霍少彬的一言一行,一個抬頭一個低眉,一會竄到峰巔歡悅唱小曲,一會跌落谷底苦痛心泣血。他被霍少彬潛移默化地改變著,卻不愿承認自己的改變,只當自己是在報恩。自欺欺人也好,真不懂也罷。眼前有一個光明正大的借口,一條陰暗無光的道路等著他去走。他得走,還走得義無反顧。他還邊走邊哭,嘴里說著:我不是同性戀,那人要死了啊。也不知道他在哭自己不是同性戀,還是在哭那個人將要死的事實。===============================作者有話要說:送你一首歌~48介入治療的日子到了。1月10日一早,屠微沉著地聽完醫生的吩咐,看著霍少彬被抬上手術推車。他在一堆人后,緊緊跟著,穿過彎折迂回的廊道,視線渀佛穿透滿目的白色大褂,跟推車上的人對視。銀白色的手術室大門緩緩打開,他看著推車漸漸進入門內的黑暗空間,然后在他眼前消失。他面無表情地坐在手術室門口,渀若一樽千年前雕鑄的銅人,身形偉岸,亙古不變地停在那個瞬間。10點23分,霍少彬出手術室。面色蒼白,雙眼緊閉,上掛點滴,下插尿管,昏迷中。屠微跟著,最后停駐無菌病房之外,長久未離。是夜,屠微夜寢無菌房外,中途數次出陽臺,抽煙,仰望暗夜。分明的右手貼上臉上冰涼的手,抓著那只手緩緩移到嘴巴,虔誠地落下一吻,久久不離。屠微每天守在霍少彬床前,端茶倒水喂藥,任勞任怨,伺候媳婦?;羯俦蝻垇韽埧谝聛砩焓?,乖乖地當大少爺。倆人一起吃飯,一起看電視,一起端著漫畫看,每次想到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