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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難不成是想和他談生意? 再次穿過層層認證走出小區,季嵐川拒絕趙卓要送自己回家的好意、順便拍掉殘留在對方肩上的符篆:“暴雨開車很危險,記得馬上回家?!?/br> 暴雨?回家? 一頭霧水地望了望頭頂晃眼的太陽,趙卓端的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秉承著對青年人品和實力的信任,他還是開車用最快的速度趕回了家。 果然,就在趙卓進入小區停車場的下一秒,外面豆大的雨點就傾盆而下,狂風亂舞,伴隨著轟隆隆的雷聲,這場面著實很像是暴雨的前兆。 而麗水小區與草莓直播總部的距離甚遠,如果他沒有聽青年的話回家,這會兒恐怕已經被困在了路上。 想起青年叮囑他時輕描淡寫的模樣,趙卓不由暗嘆—— 真是神了,三爺他到底是從哪挖出來這么大一個寶貝? * 知道自己不可能在下雨前趕回老宅,季嵐川示意司機停車,就近找了個評價還不錯的商場消磨時光,這場大雨持續了很久,直到天色擦黑,他才拎著大包小包回了家。 時間還早,秦宅里的傭人們還沒下班,張媽正在廚房里張羅晚飯,見青年干干凈凈全須全尾地回來,她才松掉心中提著的那一口氣。 “聽說今天發生好幾起車禍,可把我嚇了一跳,”接過對方手里的東西,張媽擔心地絮絮叨叨,“怎么穿的這樣少,冷不冷?要不要喝點姜湯?” 飯菜的香氣熱熱鬧鬧地從廚房涌來,季嵐川揉了揉鼻子,略顯孩子氣地笑道:“還是張媽心疼我?!?/br> “這可不是我的功勞,”擺了擺手,張媽從一直用小火煨著的砂鍋里舀出幾顆棗子,“老爺說你喜甜,還特意囑咐我把味道改良一下?!?/br> 秦征。 捧著香香甜甜的姜棗湯,季嵐川難得地有點說不出話,見青年愣愣地站在原地,張媽連忙遞給對方一條手帕:“墊著點,小心燙?!?/br> “三爺呢?”沒有用勺子,季嵐川慢慢地就著碗邊喝了一口姜湯,大抵是熱氣太沖,他竟覺得自己的眼睛有些酸澀。 “在樓上呢,”知道秦征對青年的重視,張媽說起話來也不避諱,“今日老爺難得睡過頭,鄭管家就勸他干脆休一天假?!?/br> 所以說對方是孤零零地在家等了自己一天嗎? 心底莫名冒出“空巢老人”四個大字,季嵐川快速吹氣,三口兩口地把湯喝凈:“那我上樓看看他?!?/br> 沒有制止對方的“無禮”,宅子里的眾人都能看出秦征對青年的珍視,望著對方比往日活潑不少的背影,張媽邊切菜邊樂呵呵地哼起小調。 ——雖然評論主人家的私事有些僭越和不地道,可小季這么單純的孩子,的確是要離大少爺遠點才好。 三步并作兩步地跑上樓,站在書房門口的季嵐川卻突然有點犯慫,不過幸運女神向來很少站在他這一邊,還沒等季嵐川想好要怎么辦,書房的大門便被人咔噠一聲從內部打開。 “季先生?”眼底閃過一抹驚訝,端著托盤的老管家微微俯身,“您是來找少爺的嗎?他現在就在里面?!?/br> 我說我只是路過您信嗎? 事已至此,被當場抓包的季嵐川只能硬著頭皮走進書房,轉身離開的鄭叔體貼地將房門帶上,一時間,屋內就只剩下了青年和秦征兩人。 微微靠住椅背,男人手里還拿著一份未看完的文件,他少見地穿了一套相對居家的休閑服,舒適的棉質布料讓對方整個人看起來都柔軟了許多。 這樣的秦征實在很難讓人提起防備,季嵐川松了口氣,輕手輕腳地走到男人身邊:“三爺?!?/br> 本也沒有多么心虛,但在聽過張媽的念叨之后,季嵐川只要一聯想到對方今早無知無覺睡在沙發上的模樣,就覺得自己特像一個拔無情的渣男。 “剛喝過姜湯?”瞥見青年發飄的眼神,秦征放下文件,以一個對方完全沒有料到的話題開場。 準備好的說辭全沒用上,青年無措地張了張嘴巴:“姜……您怎么知道?” 稍稍抬起手臂,男人輕巧地用指腹蹭過對方的唇角:“有什么急事嗎?嘴都沒擦就跑上來?!?/br> 臉頰轟地爆紅,季嵐川發覺自己在秦征面前總是會丟盡顏面,訕訕地低頭,黑發青年的聲音細如蚊吶:“沒、沒什么,就是白天聽鄭叔說您要找我?!?/br> 眼下的情況已經足夠丟人,他絕不會再把“空巢老人”的腦補說出來平添笑話,明明工作才是秦三爺的真愛,他怎么會以為對方沒有自己的陪伴就會孤獨? “也沒什么大事,”滿意地收回右手,秦征指了指不遠處的扶手椅,“過來坐?!?/br> 規規矩矩地坐在男人對面,季嵐川也猜不透對方想做什么,剛想把今天的經歷主動交代一遍,他就聽到秦征輕輕地嘆了口氣。 “我真的有那么可怕?” “沒有,”下意識地否認,季嵐川搖了搖頭,“我只是……” 我只是有點緊張。 畢竟在季嵐川前半生的記憶里,從沒有人會這樣在家里等他,包括將青年帶回孤山的師傅、實行的也是徹徹底底的放養政策。 “我不是想要訓斥你什么,也不是想要限制你的行動,”沒有逼青年把話說完,秦征將手邊沒動過的熱茶推給對方,“我只是有點擔心,你能明白嗎?” 春風化雨潤物無聲,本以為又要費心費力地和男人斗智斗勇,誰成想對方竟會態度平和地說出這樣一番話,盡管秦征的語氣仍稱不上溫柔,可對比秦三爺平日里的強勢和喜怒無常來說,這一點點的平和已然算是極大的讓步。 以退為進,男人緩聲繼續:“雖然你和秦子珩已經不是那種關系,但是宅子里的人卻都很喜歡你,既然要在這兒住下,你是不是也該聽聽秦家的規矩?” 溫柔刀、刀刀致命,最受不住誘哄的季嵐川,徹底被某人忽悠了進去,分明說好只住到身體痊愈,可到了秦征口中,這話就被偷換概念成了期限模糊的“住下”。 偏生秦征對青年毫無惡意,無法從對方身上感知到危險的季嵐川,全然沒有發覺眼前的陷阱。 想不到擺脫失眠困擾的秦三爺居然是這么講理的人。 腦海里有類似的念頭一閃而過,清楚每個地方都有自己的規矩,季嵐川十分理解地戳了戳茶杯:“我會聽,您說?!?/br> “口述難記,明天我叫鄭叔寫一份重點給你,”臨時擬定的家規還未完善,秦征面不改色地換了個話題,“離晚飯還有一段時間,不如聊聊你今天‘勇斗惡鬼’的經歷?” 小心眼的男人,這種時候也不忘擠兌自己。 偷偷做了個鬼臉,季嵐川繪聲繪色地講述起自己所能看到的那個世界,而蒙混過關的秦征,則是暗暗藏好了文件夾下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