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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睡之后夢境益發清晰,時時可見一個少年的身影,他喚他“阿琰”,卻又想不起那究竟是誰,狐貍煩躁的狠,難得碰到這一夜是個多云的天,又躲在客店里,透不進半點兒月光,本想睡個久違的好覺,豈料入夢前這一想,那個“阿琰”不曾入夢,倒叫他看了一夜杜衡的臉。天光大亮的時候狐貍揉著眼睛起了床,足足在床上愣了半晌,才陡然回過神來,取了涼水拍臉,下樓用了早膳,便繼續前行。狐貍走了這許久,過了兩個村子,又走進一個較大些的鎮子里,居然隱隱嗅到了一些濃烈的妖氣,他心中無端興奮了一下,想,大約是來對地方了。這鎮子在山腳下,不遠處一排青峰橫亙連綿,狐貍不愿虧待自己,來到鎮上最高級的酒樓里吃喝,一面瞇著眼看山尖上隱隱然的妖氣。狐貍在心底打了打小算盤:他下山已有一天半了,到夜幕降臨前應該可以到那山上,借夜色尋上一晚上,應該能探到一些消息,爭取在第二日便回去,肯定能在杜衡回來前到家——只要不碰上仇家的話。他把酒錢扔在桌上,迤迤然起身向外走,心里暗自琢磨:按著平日夢里的東西,那個“阿琰”看來是自己心頭極恨的了,也不知是不是他害的自己落到如今這地步,看著山上的妖氣,倒與自己身上的有些須的相近。狐貍嗤笑了一聲,露出一抹有些邪氣的笑來:也不知可會碰到你呢,“阿琰”,若是逢上了,又是你死還是我活呢?他這樣想著,埋頭出門,一抬眼卻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一晃而過,眸子便微微一縮。——身形輪廓、系發的頭帶、那一襲煙青的衣裳,不是杜衡又是誰呢?!狐貍擰起了眉,心底煩躁地想:他來這里做什么呢?算了算了!我自管做我的事兒吧。他小心斂了氣息,避開杜衡走的路,特特繞了遠了,只盼不要被他發現,哪知暮色微垂,自己好容易走到鎮子進山的小林子口,又瞧見了前方那點熟悉的煙青。陰魂不散??!狐貍在心底咆哮了一聲,想化出原形小心潛過去,又怕那樣藏不住妖氣被他發現,最后還是決定維持人形,只有細細把周身的氣息收了又收,遠遠地綴在他身后一點兒一點兒前進。可他畢竟好奇,這天色都將沉了,杜衡一人跑著荒郊野地來做什么,他可是從來不信杜衡下山是給人看診的。狐貍定睛看去,又是微微嚇了一跳,杜衡哪是獨自走著,他分明也是盯著別人的梢的!杜衡前面數十步遠,可不正行著一個錦衣的公子,一面搖著扇一面走的愜意,完全不覺得已被人跟了尾巴了,瞧他的背影,倒也像個風流的花花公子。哼哼。狐貍暗暗笑了聲:就說山下哪來那樣多的人要他診病,原來竟是來跟蹤良家民男了,杜衡啊杜衡,不想你看來老老實實,居然還有這樣不可告人的心思。狐貍這般想著,就無端地爆發出一種極致的好奇來,反正那兩人行的路線同自己一致,他便這樣遠遠近近地隨著,一面琢磨著杜衡究竟為了什么,一面居然極想看看那個錦衣公子的模樣,想知道他究竟有什么能耐,會叫那個看來單純無比的杜衡惦念不忘,寧可晾著自己三日,也要來跟著他的。螳螂捕蟬黃雀在后,狐貍眼里的獵物倒是毫不知覺,只這樣慢慢地行著,待到夜幕四合、林子里幾乎辨不出人形來時,那兩人忽然先后停下了腳步。狐貍也忙斂了聲息,貼著一根根樹干盡可能地挪近些,恰恰埋伏在杜衡身后一些的樹叢中。狐貍夜視本就不錯,這一挪近,視線更佳,且這時枝椏交錯的樹頂上,風卷走大片云彩,半弓的月瀝瀝灑下一些銀輝來,罩在不遠處那兩人身上,籠了層紗一般。狐貍定睛一看,匆忙掩了口,把一聲抽氣聲生生咽了下去。那個錦衣公子長身玉立,收了扇負手背在身后,不曾轉過來,可周身分明溢著一層泛著血味的妖氣。狐貍心下驚奇,動了點兒妖力仔細嗅嗅,判斷出這是一只虎精,還是只有點兒道行的虎精。他靜靜地伏著,手心里莫名地沁出汗來,心中有些著急,怦怦跳得挺快,杜衡隨著那人來,是不是為了降了那精怪?杜衡的法力究竟有多厲害,足不足以做成這事兒?還有,前天才從他那兒得了那么多的靈力,他現在……“呵……”那虎精忽然長笑一聲,慢慢轉過身來,倒也是個俊秀的青年,蜜黃的膚色,一雙明亮大眼挑著眼角,氣勢倒是迫人:“你終于來了?跟了我許多日,每每到太陽落山便先逃了,我還當你沒膽量,放棄了,不料竟然還不死心。怎么,這兩天想得明白了?甘愿來送死了?”“原來你也在等著?”杜衡立在原地,挑了挑眉,仿佛認真思索一般,半晌恍然大悟:“太陽落山不是要用晚膳了么?我趕著替人送飯,不好奉陪,實在對不住了?!?/br>那虎精幾曾想過居然會碰上這樣一個裝傻充愣的道人,心下惱火,咆哮了一聲:“廢話少說!你今天既然來了,倒要替你省了今后的晚飯錢了!”杜衡背對著狐貍,狐貍瞧不清他的表情,只聽到他淺淺笑了一聲,正正經經地答:“哪里,可惜只能省下今夜這頓罷了,不過倒是能替這鎮里,多留下幾條人命?!?/br>他說的平和淡然,語調還是往昔那般,可這樣平平述來,無端就含了抹正氣,叫人覺得這話決無法駁回無法違抗。狐貍聽在耳中,只覺得心頭一震,他平日只見杜衡溫存的模樣,可這般隱隱氣勢迫人,仍叫他挪不開眼,甚至也有些被懾住的感覺。虎精被他的話激得咆哮一聲:“好大的口氣!”一甩袍袖,手中那柄扇子就幻成了鉤爪模樣,直直向杜衡招呼過來。狐貍覺得自己在沒失掉法力和記憶前,沒準也是見慣這種場面的,故而現在雖然有些緊張,卻還能夠如此鎮定地伏著,瞬也不瞬地看林間兩人你來我往,只不自覺就替杜衡捏了把汗。杜衡的身影仍是淡然自若,卻也毫不怠慢,手腕一轉,便從腰間抽出一把水色的軟劍迎戰,另一手不知何時夾上一疊的道符,口中吟誦咒文,全力應戰。兵器鳴擊、鏗鏘不斷,兩人的身影同蝶一般靈巧的穿梭前后,月光星光鍍上一層銀亮的光線,狐貍的目光緊緊牽住杜衡的身形,仔細辨認在術法相沖、刀劍相擊間他是否毫發無傷。不久,他就發現自己的擔憂確屬多余,杜衡無論從法力還是武術上,顯然都修行的不錯,那虎精已然放棄了兵器,專注用法術和杜衡相斗,偌大的林間時而風起時而雷鳴,而虎精明顯看似精力不繼了。狐貍微微綻出一個笑意來,心里泛起一絲驕傲的感覺,可忽又覺得奇怪:我興奮個什么勁兒?!卻忽然驚見虎精踉蹌一步,收了法術,一手捂住滲血的右臂,閃過襲來的劍勢,把眼睛瞪得如銅鈴一般,向自己這兒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