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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頭看到對方害羞的臉,任藏心情愉悅地挑挑眉,只有陸彥能帶給他正常人的感情,讓他知道什么是快樂,什么是難過。今天停在樓下的是一輛黑色越野車,任藏打開車門,先讓陸彥上車,然后才坐進駕駛席發動車子。葬禮過后,每次想起濤睿,他都會獨自開車去墓地坐一坐,有時會不知不覺地呆上一整天,默默看著墓碑發呆,同時不停地自責,為什么要放棄追求。陸彥坐在副駕駛席,緊張地盯視前方,雨水灑落在玻璃上濺出朵朵水花,讓他不由自主地抱緊身體,這種發自內心的恐懼一旦被召喚回身體就很難擺脫,要不是早上的回憶讓他憶起死亡前的一瞬,此時自己也不會感到開車的可怕,還好任藏的駕駛技術非常過硬,越野車也發揮出它在山路上的優勢,車子冒雨一路順利地開進墓園。幾乎是逃下車的陸彥傻乎乎地站在車旁,任藏不顧腳下的泥濘拿著雨傘跑到情人身旁,為面色蒼白的陸彥撐起傘,擋住一片陰雨涼寒,摟著人關心道:“不舒服?”“沒事?!标憦┘泵μ羝鸫孤涞难垌?,看向對方搖搖頭,“可能有點暈車,山路不比市區,搖晃的比較厲害?!?/br>望眼遠處熟悉的墓碑,任藏拉起陸彥的手,“走吧?!?/br>看著墓碑上熟悉的名字,陸彥竟沒心沒肺地生出幾分喜感,原本應該躺在下面長眠的人,如今竟然換了副軀殼好端端地站在墓前,堂而皇之地來為自己掃墓,要是這件事公開,一定會引起大sao動!獻上手中的白色百合,站在墓前的任藏下意識地掏出一支煙,像往常一樣準備點火,卻在打火機按下的一瞬怔住,慌張地回頭看向站在自己身后撐傘的陸彥,在對方淡如止水的微笑中將香煙放回去,連同打火機一起交到情人面前,“收好?!?/br>沒有接東西,陸彥半抬起頭,盯著男人烏墨般的眼眸柔聲道:“我并不介意吸煙?!彼侵廊尾赜袩煱a的,可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男人就再也不肯在他面前吸煙,好似在特別介意些什么。見陸彥不肯收東西,任藏也沒堅持,一直將香煙緊緊攥在手里,直到二人出墓園大門時,被他自半山腰拋了出去。“你……為什么那么愛他?”臨上車前,陸彥突然回過頭,睜大眼望向身后的男人,略顯猶豫地問道:“只是因為他跳舞跳得好?”這是他好奇很久的問題,同樣也是他心底一直解不開的結,前世今生,一人分飾兩角,卻好似永遠在圍著一個男人繞圈,任藏對濤睿的情,成就了陸彥的劫,前因后果,他需要弄個明白。被他問的一愣,任藏蹙緊眉緩緩閉上眼,“先回家?!?/br>和來時一樣選擇了沉默的陸彥沒再追問,繼續緊張地望著窗外的秋雨,滿山遍野的金黃樹葉被雨水打得颯颯作響,離開墓園區的松柏草鸀,倒是山里的景色讓人感受到秋日的蕭瑟。與來時的路途不同,回去時任藏選擇了另一條路,懶得問明原由的陸彥疲憊地靠向椅背,不知不覺陷入昏昏欲睡的境地,也許是換季的關系,都說春困秋乏,他近來總是特別犯懶,恨不得一天睡上十二個小時才舒服。朦朦朧朧間,耳畔突然傳來一句低沉的咒罵,緊接著車子劇烈地搖晃,剎車聲隨之響起,就聽“砰”的一聲,越野車前方傳來劇烈的碰撞聲,驚得陸彥差點跳起來,可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被身旁撲過來的男人按住頭,保護性地緊緊抱在懷里,“沒事,別怕?!?/br>“出什么事了?”陸彥掙扎著想要探出頭,卻被任藏又壓了回去,直到周圍所有車鳴警報都銷聲匿跡,才允許他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前面慘烈的車禍現場,一輛沖出車道的大貨車,把剛從y型路口開過來的轎車撞翻出車道近二十米,而同樣在車道上行駛的他們,車身早已橫在路邊的山腳,顯然是任藏為了躲避事故臨時處理的結果。“剎車……”激烈地大喘著氣,陸彥瞪圓驚恐的眼,死死地望著前方的事故現場,腦中雷鳴驚吼,雨天、車禍、卡車……一切的一切都渀佛回到那生死攸關的一瞬,而身臨其境的感受,讓他模糊不清的記憶頓時清晰起來,沒錯,當時他確實踩過剎車,而且踩了不止一下,剎車失靈么?“陸彥!”看著懷里人驚懼過后的慘白臉色,任藏焦急地大叫起情人的名字,前面的車禍慘狀的確無比嚇人,但陸彥的反應才是他此刻最擔心的,“說話!剎車怎么了?”要是自己永遠想不起來就好了,痛苦地閉上眼,陸彥全身發軟地躺靠在任藏懷里,伸手抱住男人腰身,將頭埋在對方胸前,此時他急需一點溫暖來支撐自己,要不然下一秒脆弱的神經就會全面崩潰!第五十九章任藏溫柔地撫摸陸彥微顫的身體,低下頭用下巴輕輕蹭蹭情人的頭,“對不起,受驚了?!睉牙锶梭@嚇過后的恐懼表情深深刺痛著他的心,要不是自己執意來掃墓,也不會讓對方受到傷害。輕撫后背的溫暖掌心在無形中安撫了陸彥驚恐的情緒,渀佛被重新注入力量的他艱難地睜開眼,有意躲開任藏關切的目光,微垂起頭低低道:“我很累,咱們快點回去?!背鍪虑暗姆N種情景如同回放的高清電影,強行占據著他的思維,不停地在腦中來回閃現。那是他個人專場演出完美落幕的第二天,因為昨晚的慶功宴喝了不少酒,所以身為自己經紀人的沈正濤擔任起司機將他送回家,當時一起回去的還有未婚妻琳雯,這兩個他前世最信任、最親近的人一起照顧喝醉的自己,直到第二天醒來。巔峰演出的成功讓每個人都很興奮,吃早餐的時候,琳雯與沈正濤不停地勸說他應該去休假享受一下生活,甚至還搬出旅行結婚的計劃,而心中只有舞蹈的他,直接拒絕了二人的提議,在接到一個受邀電話后就急匆匆趕去了排練現場……有些事,真是恐懼得讓人不敢去想,陸彥支撐著坐起身,毫無血色的臉疲憊地對任藏擠出一記淺笑,整個人松垮垮地靠上椅背。對方單薄的身體虛弱地蜷縮在座椅上,柔軟的短發伴著秋雨的潮濕服帖地垂在額前,慘白如紙的臉嵌著一雙漂亮的漆黑眼瞳,正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看著情人難受的臉,心疼不已的任藏立即脫下外套給陸彥蓋好,拋開腦中的萬千思緒,果斷道:“好,回家?!?/br>車子沿著山路開進任家大宅,停下車,任藏看看身旁睡著的陸彥,不忍叫醒對方的他輕手輕腳地打開車門,小心地將情人打橫抱起,吩咐迎過來行禮的管家,“醫生?!?/br>看到許久未見的小少爺,老管家親切地點點頭,迎著人拉開房門,緊跟在任藏身后一同進去,“蕭醫生馬上就到?!?/br>迷迷糊糊的陸彥翻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