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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只字不提自行車撞她的事了。宋喻氣都氣笑了,風度翩翩:“阿姨,我現在十五歲,沒成年,同樣什么都不懂——我怕什么?”他往前,漆黑的眼眸流露出刻骨寒意:“我殺人都不怕?!?/br>婦人這一刻徹徹底底啞聲了,那些惡毒的詞匯吞在肚子里,拉著她孩子的手,往后面退了一下,“瘋子,瘋子……”宋喻呵呵。坐在地上的謝綏抬起頭,看著七月盛夏宋喻俊秀的側臉,若有所思。他還來不及裝出十五歲自己惶恐悲傷的樣子,黑色碎發下眼眸深冷,如華麗又冰冷的寶石。謝綏面無表情伸手沾了點自己額頭上的血,突然覺得索然無味。為了讓那一家人生不如死,受這些傷。……真虧。不一會兒,從街對面的商場走出了一對衣著打扮時髦的男女,男的大肚便便,女的生相刻薄。女的正踩著高跟鞋,罵罵咧咧這景城的鬼天氣,一到車前,忽然臉色大變,看著幾千萬買來的車窗上被砸出的蜘蛛網,尖叫出聲。街這邊婦人已經被宋喻唬得不敢大聲罵了,只能背地里偷偷罵著。她壓根就不怕,敢睜只眼閉著眼讓她兒子拿彈珠射正在騎車的謝綏,也是有底氣的。她兒子才五歲,那么小,怕什么。宋喻過去扶謝綏:“還好嗎?”謝綏垂眸凝視著他的手,很久,斂去眸里的深思和懷疑,虛弱地說:“謝謝?!?/br>宋喻是真的心疼主角了,嘆口氣:“這次你總得去醫院了吧?!敝x綏的傷看起來是真的猙獰,額頭上青紫一片,鮮血一直在流。宋喻俯身過來,有一股很淡的香。其實這傷對謝綏來說真的是小兒科,他小時候為了一點錢,就拿刀子幫街上混混賣命,流血受傷都成習慣。后面成為A城謝少,又遇到了那些惡心事——被綁架過、刺殺過。開過搶、跳過海,現在這一點小傷真的不夠看。心里不在意,可是臉上卻裝出隱忍的樣子。謝綏點了下頭。那蒼白著臉沉默不言的模樣,又讓宋喻心疼個不行。警車的聲音從街尾處響起。就在圍觀的人,都把視線看向警察那邊時。一個女人氣勢洶洶從對街走過來,狠狠扇了牽孩子的婦人一巴掌。啪。婦人的表情是愣怔的,她撒潑罵人厲害,卻還從來沒被人直接上手過。人都被打蒙了。橫穿過街道的女人一把揚起小孩的手看著那彈弓,氣得火冒三丈!抬手又給了小孩一巴掌。“就是你這個賤人崽子是不是?!?/br>“嗚啊啊啊啊——”小孩哭得更大聲了。婦人也赤紅著眼,急了:“你個賤人干什么——??!”啪!又是一巴掌。豪車車主自己也是潑辣的主,聽到賤人兩個字,怎么可能忍,她破口大罵:“你怎么不問問你這個智障玩意兒子都干了些什么事?他弄壞了我的車!幾千萬!鄉巴佬你賠得起嗎!”幾千萬。婦人這一刻是真真正正的陷入冰窖,剛剛她兒子在用彈珠打謝綏時,謝綏正過馬路,她根本就沒注意有沒有打到旁邊的車。后悔和焦慮鋪天蓋地,她只能硬著頭皮喃喃:“我們家孩子才五歲……不懂事……”豪車車主氣得往前一步,高跟鞋卻猜到了地上的彈珠,一個狗吃屎直接摔倒了地上。她心情糟糕透了,本來就暴躁驕橫的脾氣這一刻達到頂峰、從警車上下來幾位民警,他們還在找那位“快被打死”的高中生呢。然就聽到一聲女人的怒吼:“警察來了?那太好了,這事我們沒完,怪就怪你家那沒教養的小崽子!什么傻逼玩意兒!不懂事!老娘也不懂事!”第8章家宋喻也被這一出搞蒙了,這算什么,惡人自有惡人磨?本來他和謝綏才是主角,但現在出了這事,也沒什么人在意他們了。蔡明珠的爸爸是景城這片區一個集團的總裁,張揚跋扈慣了。為人斤斤計較,小肚雞腸,惹上了她,可就不是賠錢那么簡單的事了。她要是存了心,讓這一家人滾出景城,有的是法子讓她們過不下去。派出所內,查了監控錄像,看清楚事情原委后,宋喻氣得臉都青了。就是那小孩扔石頭,差點打到謝綏眼睛里,他緊急剎車,不小心才從車上摔下來的。這婦人還倒打一耙,說謝綏故意撞過去。什么惡人。只是現在那婦人的臉色比他還難看。因為監控里清清楚楚顯示,是他兒子的一顆彈珠,砸到了那輛車。婦人已經跪下了,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拉著自己孩子一起跪下。五歲的小男孩被打的鬼哭狼嚎。婦人一直在哭:“我錯了蔡小姐,蔡小姐,我打死這個不聽話的!我給您出氣!我錯了!蔡小姐,賠不起啊,我們一家老小都窩在小房子里,你殺了我也賠不起?!?/br>蔡明珠全程冷笑。婦人最后是活生生哭暈了過去,她徹徹底底后悔了,腸子都被揪在一起,但什么事都晚了。從派出所出來。宋喻帶謝綏去小診所拿了點藥。“你還能走嗎?”從自行車上摔下來,謝綏的腿也受了點傷,宋喻皺起眉,看著他的腿。謝綏一手提著裝蔬菜的塑料袋,聲音很低沉,淡淡道:“應該還好?!?/br>宋喻想了一下,說:“我送你回家吧?!?/br>謝綏臉色愣怔,握著提手的手指不由自主蜷緊,但看著宋喻認真的神情,還是遲遲點了下頭。漆黑微卷的睫毛遮住微冷的光。現在已經是晚上了。星光漫漫照在這條路上。路燈的影子被拉長。七月的風帶著微微燥意。宋喻本來暴躁的心也安靜下來。他想了想,問:“你現在沒有去臨水工作了吧?!?/br>謝綏輕輕“恩”了聲。宋喻舒了口氣:“可以,那地方亂糟糟的,你不適合去那里?!?/br>謝綏猶豫了會兒,似乎是豁出勇氣問出了盤旋心中很久的話:“你,你為什么對我……”后面那三個字,以他的性格怎么都說不出口。路燈下,少年精致冷白的五官有點無措和迷茫。宋喻接他的話:“為什么對你那么好?”謝綏的聲音低到融入風中:“恩?!?/br>宋喻抬眼看了下夜空,他的發質柔軟,慢慢浮動。“大概……怪我太善良吧?!?/br>謝綏:“……”真是,與眾不同的回答呢。宋喻覺得自己就是太善良。本來好好的五年,混吃混喝就過去了。非要到景城來,手撕紈绔,對罵潑婦。他自己都快被自己感動了。他撓了撓頭發:“我就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