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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恐慌,陡然松下了力氣,完完全全地,他把兩臂搭在楊剪肩頭,額頭也靠在那兒,就像把自己整個掛在楊剪身上。 只聽那人又道:“我也是個自私的人,需要救的也不止她一個?!?/br> 是的,是的,有那么多小孩,你也救過好多了啊……所以救救我……救救我。李白的呼吸漸漸平緩,默默地想。他被暫時地托住了,不會再往下墜了,因為楊剪心軟了。這么明顯,也這么不加遮掩,然而他也是才意識到,這或許是由于他的膽怯和落魄。 每每當他神魂顛倒,落魄至極,楊剪就會對他柔軟。 不湊巧見過幾個當街挨打的孩子,尤其是在夜晚,他總會變成這種混亂樣子,楊剪一直記得捂住他的眼睛。 許多年以前是這樣,在涼山的村寨里是這樣,怎么到了現在,還是這樣。也不知是他的幸運還是卑鄙?;蛘咧皇菞罴艉榷嗔司啤只蛘咧皇?,楊剪也在痛苦。 “她被帶走了?!崩畎谆剡^神來,小聲開口。 “那我們來說你?!睏罴舨痪o不慢。 “我沒什么好說的……我在想什么,都告訴你了?!?/br> “可是一開始你就錯了,我和你早就一言難盡了,朋友?情人?沒有詞能給出這個定義,”楊剪頓了頓,又道,“我尊重你的選擇,想你怎么舒服怎么來吧,然后你又找到我,全身上下都告訴我,你不舒服?!?/br> “我是想知道,你怎么樣舒服?!崩畎拙趩实卣f。 “我無所謂,只是希望你先把自己想清楚?!?/br> “和方昭質在一起呢?你們很投緣?!备趩柿?。 語氣就像是呢喃,楊剪卻把自己說笑了:“你又覺得我和方昭質有什么?” “我不知——” 楊剪打斷道:“如果我告訴你我和他接過吻上過床你就會不愛我嗎?” “可能嗎?”李白直直瞪著他,嘆氣道,“我愛你愛得都要死了,不可能放棄,愛你的人也有很多,所以想那些事都是自尋煩惱!”他說著就張開嘴,在那肩膀上咬了一口,很突然,力氣用得也很重,咬上了還半天才撒口,把自己牙根都撐得發麻,淡淡的血腥味在舌尖彌漫開來,“我只能,告訴自己,每一個人都是我的替代品,紙糊的,泥塑的,在楊剪眼里,他們連人都不是?!?/br> “如果不是這樣的,也不要糾正我?!彼X得牙齒很舒服,也把自己給說笑了。 楊剪沒被咬出動靜,也沒再搭理他的絮叨,只叫他站起來,拉上他鉆出這片由冬青圍出的草地。沾了一身碎草土灰,李白的手被松開了,他慌慌張張地跟在楊剪身后,發覺這像是原路返回,而自己身前這位竟然已經看起了手機,像是在瀏覽剛剛錯過的消息。在他猜測楊剪已經被自己磨完了耐心時,那張花園一角的桌子映入眼簾,方昭質還坐在原位,其他人也在,他們都沉默著。 “師兄!”眼見楊剪靠近,只有方昭質站了起來,有些拘謹也有些小心的樣子,“你的眼鏡。我還以為你要再過一會兒來取?!?/br> 隔了條柵欄和一大藍子假花兒,那副玻璃片被楊剪拿回手中。 他說和方昭質說“謝謝”,戴上它,冷不防把李白拽到自己身側,迎上那四束目光的打量。 就像是早有準備—— 先是捏捏后頸,叫人下意識抬起頭來。 隨后他親吻了李白。 酒氣,灼熱,嘆息。鄰桌也在看了,碰杯聲戛然而止,眾目睽睽之下,楊剪沒有停。他先是側目看著方昭質,目光又很快落回懷中眼下——李白也在看著他,兩只眼睛眼皮腫了,里面的光卻很亮,從不可置信變得癡迷,離得那么近,越看越看不清楚,使得他只能專心致志,從眼神到親吻,從臉到人中,到那張總說蠢話的嘴。 李白好像漸漸明白了他在做什么。 親完李白就笑了,心滿意足地,用鼻梁磨蹭楊剪的喉結,用額頭磨蹭尚且濕潤的唇角……他自己也被親出了血色,他望向方昭質的目光和楊剪如出一轍,“謝謝你啊,方醫生?!?/br> 方昭質早已臉色煞白。 “不客氣?!彼麊÷暬氐?。 這話在李白心頭一碾,但此刻,那種隱秘又強烈的快感占了上風,極上風,在自己的一點點幸福面前,誰還會在意別人的!楊剪竟然還摟著他的腰,那種什么都不在乎的感覺……原來對任何人都是一樣啊。 只有對他還算得上有例外了。 他也不是唯一奇怪的那個人,做出這種惹人咂舌的奇怪事,楊剪比他還少了顧慮。 是不是因為楊剪非但不介意別人的眼神,也不介意誰的眼淚?舒服,清清楚楚,這是楊剪需要的,而其余的那些都是可以拿在手中,也可以隨手丟掉的東西。 這樣的楊剪太自私,太殘忍,也太令他喜歡了。 要想避免傷害就不要愛上這樣的人!李白真想奉勸一句。他不怕任何傷害,其他人做得到嗎?就只有他。他病了,但楊剪病得更重,只有他的病能接住楊剪的病,所以,當然,也只有他可以愛楊剪到底! 楊剪說他言而無信。 楊剪要那樣認認真真地愛上他,似乎有點難度,以前就不一定有過,更何況現在,他們早已精疲力竭,千瘡百孔,的確是回不去了。 但愛上別人對于楊剪來說還要更難。 那他就再也不要放手了。 這種感覺就跟被人工呼吸往肺里充回了氣兒一樣,管它如何,至少是差點死掉之后,又可以再活。雙臂纏上楊剪的脖頸,李白踮起腳來,湊近那人的耳朵,“哥,哥哥,”有些委屈地說,“我硬了?!?/br> 貼上那人的心跳,他又悄悄笑了:“你帶我去開個房吧?!?/br> 第59章別讓我心碎 那些釘和環,李白很少買純金銀材質的,便宜合金容易生銹,洗澡就要把它們都摘下來。況且見楊剪是需要打扮的,他更不想讓自己專門挑出來的這幾只染上銹跡。方才在浴室里他害羞了半天。耳朵加上眉毛上面總共十幾個小·洞,一時間全都摘空了,在洗手池邊的毛巾上閃閃發亮地堆出了一小撮,。 本來這也沒什么,基本上天天都要去做的事兒,可楊剪偏偏站在他旁邊,摘了眼鏡也脫了上衣,系了針扣皮帶的牛仔褲還在胯上掛著,目光就放在鏡中,看著他摘。 李白被看得發癢,他默默往楊剪身上瞟,看那盛著燈光的骨鋒,看還沒消退的撓痕,又看自己燒紅的脖子和臉,自己身體上,那些或新或舊的丑陋痕跡。結果都是一樣的。他癢。最后摘的那顆六芒星狀的小釘子在左耳,他擰下它,摸到自己的耳垂已經燙了。 “楊老師……”李白忽閃起眼睫,那聲“哥”也不好意思叫出口,楊剪明明沒做什么,哪怕碰他一下,他卻變成了這幅樣子。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