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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容?是以前從沒體會過的,格外認真的,又讓人產生疑問這是不是在做夢的。 簡直就是天下第一幸福。 ——除去一點之外。 在跟楊剪合力把屋子收拾停當之后,小物件隨需隨買就好,李白對這處住所的滿意度基本達到了百分之百,跟他以前待的地方就是云泥之別,單是坐在里面什么都不做都很快活??伤芸彀l現一個嚴重問題,暖氣燒得太旺了,導致屋里溫度高濕度低,他自己倒是還好,大不了嗓子干了就多喝點水,但楊剪的體質——那種磨人的海洋性貧血癥,導致流鼻血成了常事。 也不是嘩嘩嘩往外冒的那種,是細小毛細血管破裂,量不足以流出,卻能讓楊剪鼻腔里長時間有血,擦一擦鼻子紙會紅,接吻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李白總覺得還能嘗出血腥味,讓他擔心楊剪的喉嚨和牙齦也是同樣的狀況。 該怎么解決,李白發覺可以把抹布浸濕,還在滴水的狀態就給每處暖氣搭上一塊,這是個省錢又有效的好方法。但他很快又發現了問題,白天有空及時更換還好,到了晚上,睡一夜過去,那些抹布往往早已被烘得硬脆,也許從半夜開始就不起作用了。 于是,從得此發現那天起,李白總會在半夜醒來,把干布重新投成濕的,再重新搭回去。經常正正好好,就在抹布差不多快要干透的時候,他醒了,也沒定鬧鐘,也沒刻意想著,就像種本能和習慣,他從不吵醒楊剪,那人每天都熬得比他晚,他也不存在躺回去之后失眠的狀況,有時候被打斷的夢,閉上眼還能繼續做。 李白認為這是特異功能,自己總算有點過人之處了。和燈燈聊QQ,他告訴他這件事,非常之驕傲興奮,燈燈卻很不屑,“屁咧,什么特異功能,”李白都能想象網線那段那人抿著嘴翻白眼的模樣,“小白哥你就是太在乎他了,潛意識告訴自己,要在那個時候醒來給他換,而且你居然不跟他講讓他心疼一下你,我看你是‘特別神經’!” 是這樣嗎? 隨便吧,我就是樂意,所以隨便吧。每夜驟醒,側過頭,隱隱看著枕邊的楊剪熟睡得像個早上會跟mama賴床的小孩兒一樣,李白都會又一次把動靜放到最輕,又一次這樣想。 但最終他還是被楊剪覺察到了,應該說,是歪打正著,那一夜他在水池前摸黑沖抹布的時候就聽到手機鈴聲,是楊剪的,第一通被按掉了,楊剪大概有起床氣,懶得搭理,第二通緊接著又響了起來。 楊剪被它的孜孜不倦徹底吵醒,擰亮臺燈,坐起來,靠在床頭接聽。李白也在此時跑回門口,手里捏著還沒放回暖氣片上的抹布,看著楊剪閉眼揉著眉心,冷冷道:“你好?!?/br> “你好!是楊師兄嗎?我是李漓,李老師和我說過你……那個,不好意思,我現在遇到點麻煩,能不能請你過來幫個忙啊?!?/br> 對面的聲音在深夜異常清晰,從李白手中滴落的水,掉在地板上,也是一樣。 第29章好多煙 楊剪開了免提,把手機丟在被子上,從床尾摸出毛衣,“你在哪兒?”他問。 “應該離你不遠,就在海淀黃莊再往南一點,還沒到雙榆樹,人大對面那個友誼賓館,”李漓聽起來有些急切,聲音脆脆的,說的是不帶任何口音的標準普通話,“你進去之后就找怡賓樓,我在一層酒吧,我一個朋友喝醉了,但她今晚又必須回家,沒法把車子開回去,我也沒有駕照?!?/br> “所以是要我去代駕對吧?!睏罴舸┢鹧澴?,麻利地扣上皮帶,又光著腳貓著腰在衣柜底層翻找,找出一雙被李白卷成團兒的襪子。 “真是不好意思……”李漓頓了頓,“我小叔說你也幫他開過幾次,很穩,我現在有點懵懵的不知道怎么辦就想到你了……這個點鐘是不是太麻煩了?” 李白這才從那種愣在門口一動不動回過神來,想起來看表。凌晨兩點半,就是他平時常常自然醒的時間。確實很麻煩,煩死了,他想。 卻聽楊剪道:“等我大概半個小時?!?/br> 在李漓的連聲道謝中,楊剪掛了電話??戳丝蠢畎?,還有他手里捏著的濕抹布,“一會兒就回來,你先睡吧?!彼@樣說。 “我也去?!崩畎琢⒖痰?。 楊剪似乎沒想到,但也沒有說“不”,李白搭好布又穿好衣裳出了臥室,楊剪靠在門框上抽煙醒神,正在等他。又看了李白兩眼,開門出去的時候,他拿下掛在自己頸上的圍巾,嚴嚴實實地給李白裹上。 “畢竟她小叔幫了我們很多?!卑盐舶鸵慈腩I口,他忽然說。 “嗯,我知道?!崩畎装涯樎袢肴彳浀难蚪q,跺了跺腳,連著三層的聲控燈都亮了。 路上一直在想那位“從沒吃過苦”的千金大小姐有多明艷,真見上面了,李白不免感覺到落差。他跳下摩托后座,抬眼就瞧見通明的玻璃門前立著個女人的影子,長卷發,高筒靴,毛呢裙邊沒蓋到膝蓋,大衣估計是加了墊肩,對于她來說卻過于寬大挺拔,把她在寒風中襯得更為瘦小。 她在招手,好像對來人是誰已經確定,“李老師給我看過你的照片?!弊叩桨膳_前,她拍拍那位女伴的肩膀,回頭沖楊剪笑道。 “我來吧?!睏罴粽f,把那位短發女生扶住,雙手攙著她往外走。這姑娘生得人高馬大,還穿了件厚重皮衣,方才靠在李漓身上都讓人覺得她下一秒就要把人壓垮。但她對楊剪的接手顯然并不滿意,“小漓,小漓啊……”搖頭晃腦地想要掙扎,她仍在楊剪懷中,看得李白想扯著她的大項鏈把她拽開丟掉,她緊緊閉著眼睛,淚水卻已經在往外流了。 “我在這兒?!崩罾爝€是笑盈盈的,摸摸她的額頭算作安撫,揚起臉來跟楊剪解釋:“不好意思啊,她以前是做擊劍運動員的,力氣比較大?!?/br> 楊剪笑了笑,在他不想說什么的時候,他總是笑笑。 李漓背著雙手,又回頭瞧了眼跟在幾步遠外的李白,“是你朋友?” 李白不吭聲,他直直回看過去,得以從正面觀察那副面孔。典型的鵝蛋臉,很嬌小,五官也都不大,最醒目的反倒是左眼角下的一顆淚痣,只能說放在一塊挺和諧,但李白工作上見過太多美女,單是這種程度的長相,在他這里著實算得上白開水一樣平淡了。 莫名松了口氣。那顆痣我也有,也在左眼,我還是紅色的,如果我戴上假發穿上裙子,涂上口紅再畫兩條上挑的眼線,一定更美,他這樣想。 “是我弟?!睏罴舻故且淮晤^也沒回,膝蓋頂開玻璃門,李白看得出來他急著回家睡覺,那短發女生在他手中已經不像是扶,而像是拖拽搬運了,但似乎也正是這樣強硬的處理方式使她安分下來,乖乖被楊剪塞進了一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