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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醫方才來過,懸線掐指折騰不輕,最后方言體內禁制被他強行沖破,仙力難以壓制,如今經脈只得暫時收攏,平復血氣。夜華悄無聲息落在屋內,斂息平神,未曾驚動鬼族的任何人。他將白淺帶至天宮安排好,卻還是忍不下心里的擔憂,這才隱了身形再至鬼界。宮殿空蕩,了無生氣,跟他的主人卻是極像。鬼厲幾乎在他進門的剎那就睜開了眼睛,唇未動,聲已起,“太子殿下有事么?”夜華驟然欺身靠近了床上的他,依靠自身修為壓制的鬼厲不得反彈。沒想到夜華一言不發就動手,床上的人瞬間就被制住,本能的掙扎驚怒,怒目看向夜華。夜華身上金光散出,順勢搭上鬼厲手腕,登時一氣,“你傷成這樣,今日還去替白淺擋劍?你想死么!”鬼厲身側空間被鎖,鎖空間為神階只能,他無論如何也無法掙脫,乍聞斥責更是惱怒,“放開我!”夜華不理會,真元直入他丹田,很快便察覺他仙力不穩,眸中神色愈發陰沉,“胡鬧!你居然沖破了壓制?”鬼厲知他上次必然已察覺他體內仙力古怪,亦不爭辯,閉上雙眼,不管不顧地調動起內里仙力,意圖破開夜華桎梏,他本就氣息紊亂,這一強來,愈發加重,連本是蒼白的臉色都涌上了血紅。夜華氣得握緊他手腕,力道大得留下了淺淺的紅痕,“你!”鬼厲睜眼,聲音比身下玄冰還冷,“要么你立馬放開我,要么你就眼睜睜看我,轉為重傷?!?/br>夜華知他不是威脅,只得松開了對他的壓制,身上卻并無移開之意,兩雙冰眸對視,鬼厲被他壓在身下,也未再掙扎,出口一片淡漠,“帝姬受驚,殿下還是早日回去的好?!?/br>他這話雖平淡,卻透著一股子說不出的涼意,愈發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平素的冷靜不知被夜華丟到了哪里,心中不知怒氣跟澀意哪個多些,他直起上身,出口的話完全沒了一族太子的從容氣度,“白淺怎樣你這般關心作什么?什么人你都可以不惜性命去救?”他什么時候不顧自身性命去救旁人了?何況,救白淺的,明明是他自個兒。鬼厲咬著唇,偏頭,只覺得這番指責來的莫名其妙,今日夜華將白淺護于懷中一幕躍入腦中,他心底冷冽下來,“與你無關?!?/br>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還有我鬼王教之事,不勞殿下插手?!?/br>他倒是耳清目明,居然注意到了自己震懾林城一事。“與我無關……”夜華低低重復了一遍,眉心跳了跳,吸口氣,用殘留的理智壓下怒火,手掌探入懷中取出一顆丹藥,遞到鬼厲唇邊,“吃了它?!?/br>撲鼻的清香不遺余力的顯示著自己的珍貴,鬼厲閉了眼,抗拒之意明白無誤。夜華“呵”的一聲冷笑,似是意料之中,收回手干脆利落得將丹藥塞入口中,隨后低頭以唇覆上那片緊抿的嫩紅,“唔”毫無防備的唇被入侵,口中化入一顆圓丹,鬼厲眼睛刷得睜大,怎么也料不到夜華竟會以這種手段逼他服藥。雙手本能推拒卻被一手拉高,眼前被放大的容顏毫無瑕疵,兩汪墨譚之內風云變幻,長睫擾過眼角,些微癢意,軟舌下一瞬卻被強勢卷出,混雜了怒氣擔憂和懲罰的意味,鬼厲掙脫不開,索性惡狠狠的咬了回去,腥甜的味道在舌尖綻開,疼痛的刺激讓夜華的掠奪之勢更為無處可避,口中津液兩相交換,吮吸舌根的動作曖昧的讓人頭皮發麻。良久,唇分,夜華抱著鬼厲,臉上神色變換不斷,最終化為一片釋然。冷寂漆黑的屋里只聞見二人的呼吸聲,鬼厲舔到唇邊一抹濕滑,手心顫動,右手捏訣,玄青色一掌拍在夜華身上。調息恢復的五六分俱在,無一絲留手。夜華未躲,任憑這一掌落在胸前,松開鬼厲落地,嘴角落下一絲紅痕,目光卻緊緊跟著床上的人,鬼厲手掌刺痛,血色光芒已縈繞其上,他半坐于床上,如冰霜覆面,一句多余的話都不欲多言,“滾?!?/br>夜華被擊中那處正是胸口,唇角溢血,他卻似無所覺,緩緩站立,眼睛隱在額發后看不清神色,低沉男音傳出,“鬼厲,我對你……”鬼厲指尖微動,面色陰沉,“夜華,你別忘了你的身份!”夜華仍舊未躲,那道自鬼厲指尖而生的攻擊離他咫尺處散去,“你亦對我有情,是么?”鬼厲深吸口氣,知道夜華是不會輕易讓步了,他冷冷一笑,“太子殿下想必是誤會了什么,本王對您,并無興趣?!?/br>夜華眉睫未動,亦未開口。少頃,屋里已沒了那一道不請自來的身影,鬼厲無力地松開手中緊抓的軟被,倒在床上。誰先對誰動了情,誰先因誰亂了心,誰又囿于過往,縱橫糾纏,難掩本真。雷云已散,兇氣盡消,自亙古而存的,易更者,為靈心,難更者,亦為靈心。“篤篤”門響三下,鬼厲氣息已平復,冷靜無痕,燕回推門而入,“教主,西牛賀州有動靜?!?/br>鬼厲手掌捏了捏,垂睫不動,眸光里盈滿睥睨之色,“通知逐流,轉雷音寺?!?/br>燕回點頭,復低聲道,“今日鬼后一事雖是意外,卻也是意外之喜,林氏如今對三少亦多有重用,何不……”話語消失在鬼厲搖首否之里,“師出無名以奪,離鏡雖受了重擊,亦不會坐看我們吞下長老席,而一族動蕩牽連甚廣,旁支斜逸,此時不妥?!?/br>……司命仙君的仙殿里,司南浮于半空中微微盤旋,薄紗般的云霧繚繞著整間宮殿,有絲絲紅線隱約牽連著不同的命牌,最靠里的書閣里懸了卷卷古舊的文書。那是歷代仙人下凡的劫數記錄還有凡俗間身份尊崇者的命格。這間的主人坐于案前修改著什么,兩個靛裳小童一左一右立于殿門口,手中握著小拂塵,眉眼雖稚嫩氣質卻沉靜如水。一身藍衫的司命停了手里的七紫三羊,聚精會神的記著筆錄,驀地似感知到了什么,筆停,向半空郎笑出聲,“殿下既來了,又何需隱了身形呢?”司命目光停留的那處空間微微扭曲,立于半空的夜華緩緩現了身形。約是因了居高臨下的地理位置,司命竟覺得老成持重的太子傳來的聲音里,似被某種過分強烈的情緒侵蝕出了空洞,“司命,你可知五百年前青丘帝姬白淺與鬼君擎蒼的那場斗爭?”雖有些疑惑,